()「啥事啊?著急忙火的,我看就你一個人開會吧?」看見趙龍富出來了,劉新龍迎上去問。
「走,先去趟鎮里共銷社商場,事咱路上再說。」趙龍富沒停下來,而是朝著電動車停放的位置走去。
劉新龍楞了一下,也緊走了兩步,打開了車鎖,發動了車子,等趙龍富坐好,就一旋把手,車子就開動了。
槐樹鎮原本就不大,和一般的村莊不同或者顯得是個鎮的地方就是一條街兩旁的門市撐著門面,這些門市有洗剪吹、有煎烹炸,也有五金店修理鋪什麼的,要說最成規模也最有歷史的,就要數這供銷社商場了。
以前還是憑票的時候,供銷社商場可真是了不得,雖說這供銷社是農民自我服務的合作經濟組織,農民卻也只是個掛名,實際控制者還是鄉鎮。貨櫃上的東西,你要是沒票沒人,那可都是奢侈品,什麼布票、糧票、電視票什麼的,在那個商品短缺的時代,絕對是香餑餑。
而如今,市場經濟大ch o把那些養尊處優的供銷社頭頭們淹得是直接不會了,他們還做著求他辦事的夢里時,供銷社就僅存其名而無其實了,供銷社商場也江河r 下。現在槐樹鎮的供銷社商場也僅有名了,實際上是掛著狗頭賣羊肉的主,已經是個人的了。再起個供銷社的名字,一來呢,是老百姓覺得現在和以前相比,商品雖然多了,但假貨也多了,還沒有以前供銷社商場賣的東西真呢;這二來呢,就是迎國人特別是農村人的懷舊感,
但里面的商品還是挺多的。
趙龍富先到了賣熟食的地方,買了些牛肉、豬頭肉之類的熟肉,售貨員熟練地割切稱一條龍,最後還用牛皮紙而非塑料袋給包好,這讓趙龍富感覺很不錯。
現在不管買什麼東西,基本都是塑料袋,以致于秋風起時,大街小巷地全中塑料袋子在隨風飄揚,飄來飄去,有的落在地上,有的直接掛在樹枝上,遠遠看去,還以為是誰家在辦喪事呢。
又到了百貨區買了一箱槐樹老白干,n i粉餅干什麼的也是一大包,然後很是利索得往收銀處一放,驚得劉新龍合不攏嘴,這是到末r 了還是咋的,買這麼多東西。
「這不過r 了還是咋的?咋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出了商場的門,劉新龍問。
「回去喝酒去,叫上大爺大娘一塊,晚上都去你家。」趙龍富說話時的心情有些沉重。
听趙龍富說話的語氣,劉新龍很是納悶,繼續說道︰「這開了個會,出來咋變了個人,中了邪了還是走火入魔了?你倒是給個話啊,這把人給憋的!」
「先憋著吧,咱們回去吧,回去再給你說。」趙龍富這個時候不願意也不能告訴劉新龍。如果告訴了,這家伙不得跳起來。
都是些熟食,還涼拌個咸菜什麼的,大大小小的盤碟也整滿了一桌子,每個人面前都放了個酒杯,就連平時吃飯不上桌的慧玉也在趙龍富的堅持下坐在劉新龍旁邊,大家都在看著不怎麼高興的趙龍富,想听一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大娘,大爺,還有新龍、慧玉,咱先喝一杯,痛快痛快!」趙龍富先舉起杯來,挨個兒踫了一遍,就自個兒干了。
「娃啊,有啥不順心的事啊?別一個人抗著,還有大伙呢。」劉向紅說完,也陪著趙龍富把酒給喝干了,其他人互相看了看,也都喝了。
「沒有,大娘,其實這個事吧,我听到過風聲,但真到成真事時,心里還是過不去。」趙龍富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要調走了,去縣里。」
「啥?你再說一遍。」劉新龍的反應到是在趙龍富的意料之中。
「去縣里,準確點說去縣委,給副書記陳正當秘書。今天去鎮里開會,就是縣委組織部下來考查我的。」趙龍富把事情說得更清楚一些。
「娃,這是好事啊,人往高處走嘛,這麼好的事還不高興,來來,咱們敬娃一杯。」王長普斟滿了酒招呼道。
「來,來,都滿上,這也算咱們村里出的大干部了,至少是咱們村培養出來的干部啊,你說,咱們村都多少年不出干部了?」劉向紅也是笑容滿面。她覺得趙龍富能高升,是理所應當的,但沒想到,這沒關系,沒人脈的趙龍富能從村里直接到縣里去,還是縣里的第一大部門,看來這機關里還講能力的。
「來,喝!」趙龍富知道酒桌上的人都是在勸導自己,听他們這麼一說,心里也寬敞了不少,喝酒也就爽快了不少。
酒喝干,再斟滿,趙龍富便挨個兒敬酒,先是劉向紅。
「大娘,咱們這幾口人,咱娘倆打交道最早。當時和您認識時,真不想到這一晃都快半年了,在這里,還是要感謝您對我的照顧和幫助,這就要離開了,這心里……」說到這里,趙龍富的眼楮有些濕潤了,為怕眼淚流下來,于是趕緊說道︰「大娘,啥也不說了,都在酒了,我敬您!」
說罷便一飲而盡。
「娃啊,咱這也是緣分啊,我就想給你說一句話,你可記住嘍,這劉崗以後就是你的家!」說完,不怎麼喝酒的劉向紅也是動了感情。
「大爺,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是個什麼情況不?那時你爽朗的x ng格我就很喜歡了,既然大娘說這里也是我的家了,我可有兩個要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趙龍富敬王長普。
「別說兩個,就是十個八個,你就說吧!」要是平時的王長普听到這話,早就不耐煩了,肯定會說,磨嘰啥,有屁快放。而此時,卻也多了幾分耐x ng。
「這一呢,就是保養好身子,平時呢,酒要少喝一些,如果我以後來看你,咱可以放開喝。這二呢,新龍要開始他的事業了,在農活方面你有經驗,可要多幫幫他啊!」趙龍富說。
「行!我答應你,咱爺倆喝杯。」王長普主動和趙龍富踫了杯,「吱」的一聲,這一杯就進肚了。
「別整那傷感的話了,咱喝了!」還沒等趙龍富開口,劉新龍就站了起來,朝著趙龍富的杯子上狠狠地就是一踫,直接干了。
夜越來越深了,劉向紅和王長普因為身體累了就先回去了,就剩下趙龍富和劉新龍了。
奇怪地是,兩人話語卻沒有了,只是心有默契地踫杯、喝酒,空酒瓶越來越多,慧玉也是把菜熱了好幾次了。
「兄弟,我不舍得你啊」劉新龍率先控制不住情感了,說完就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