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中原道︰「小兄弟,跟著我們可以,若敢對我鏢局不利,休怪魏某辣手無情!」
程鐵牛略帶譏諷地笑道︰「看你說的?這條路既然不是你們家開的,你走得,小爺為何走不得?就因小爺走在後面,便被爾等處處刁難,如果小爺走在前面,是不是可以回頭刁難爾等?」
說完,搶步而行,便y 越過鏢師,到隊伍的最前頭,魏中原晃身攔住去路,喝問道︰「你想干什麼?」
程鐵牛譏道︰「看你年歲不大,眼不花耳不聾的,怎地如此糊涂?小爺剛才說的話,你沒听清楚嗎?小爺這是要到前面去,免得被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欺落!」
魏中原見對方小小年紀,卻如此伶牙利齒,說到中華鏢局時,也無尊敬之意,在對方來歷未弄清前,亦不便過分得罪,讓開一邊,讓程鐵牛過去。
程鐵牛走在前面,仍是不急不緩,對身後的鏢師根本連看都未看,徑直朝鐵佛寺的方向而行。
魏中原疑心大起,對著麻強道︰「這小子行跡可疑,好生盯著他,如果敢生事端,殺之!」
麻強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在這個節骨眼上,寧可錯殺,不可錯過,否則後悔莫及,說道︰「放心,看他小小年紀,我不信他能翻上天去!」
來到鐵佛寺,程鐵牛徑直往里走,卻被門前的兩個小沙彌攔住不讓進。
程鐵牛雙手合什,按佛門禮數施禮道︰「兩位大師有請,小生特意前來燒香拜佛,大師何故攔于門外?」
其中一個小沙彌道︰「今晚本寺有重要客人來訪,不便招待施主,還請施主改r 再拜!」
程鐵牛指著身後諸人,冷笑道︰「你說的重要客人指他們吧?」
小沙彌道︰「沒錯,還請施主回去!」
程鐵牛道︰「在佛的眼中,世界萬物皆眾生相,眾生皆平等,為何在你們的眼中,卻有三六九等?與其這樣,還吃什麼齋,念什麼佛?」
小沙彌道︰「這是主持交待,你去問主持吧!」
程鐵牛道︰「好,小生這就去問主持!」說完便往里闖。
小沙彌忙道︰「施主,你不能進去!」
程鐵牛怒道︰「大師既叫小生去問主持,為何攔住進門之路?」
小沙彌道︰「這……」
程鐵牛道︰「佛說,與人方便,便是與自己方便,大師為何處處與小生為難,不與小生方便?」
趁著兩小沙彌一愣一愣之即,閃身入內,直奔大雄寶殿,跪倒在神像前,假裝非常虔誠。
佛門本是清修之地,自不願與人爭斗,程鐵牛既然進來了,也不好意思趕他出去,更何況在佛像面前,更是如此,反正一個小孩子,就算他心有不軌,也翻不起大浪!
魏中原將大部份人馬布置在廟宇四周,佔據有利位置,特別是神箭鏢局的弓箭手,更是佔據各個高處,確保最大限度的sh 殺敵人,如此嚴防死守,就算是只蒼蠅也難以飛進。
至于沈傲雪跟趙一怒,對他們的看守更是不敢大意,將沈傲雪安置在東廂房,由葉飄紅親自看守,而將趙一怒安排在西廂房,由韓泰看管。
一切安排妥當,經過再三檢查,確信毫無紕漏後,魏中原這才來到鐵玄大師的禪房,拜過大師後,說道︰「佛門本是清修之地,晚輩此次將血光引向佛門,實在迫不得已,還請大師見諒!」
鐵玄大師道︰「施主不必多慮,老納出家之前,曾受令師大恩,今施主有難,老納豈能袖手旁觀?外間事雜,施主沒必要將j ng力放在老納身上,鐵佛寺有無血光之災,全在施主調度!」
鐵玄大師的話,魏中原自然明白,要想無血光之災,唯一要做的就是加強防守,要做到滴水不漏,不讓敵人有機可乘,正所謂「以武止戈」,只有當你的力量強大到對方不敢窺視的時候,才能真正免除血光之災。
但以目前的人力能做到這一點嗎?魏中原沒有信心,只有努力把他做得更好,所以從禪房中出來後,並沒有去休息,而是將各處的布置再檢查了一遍,對不足的地方進行補充,在麻強的再三要求下,這才回到房中。
大雄寶殿,程鐵牛仍然跪在神像前,在他身後,卻站著四個彪形大漢,目不轉楮地盯著他,生怕一不小心,便從眼前飛走。
原想趁著大家熟睡之即,悄悄模進沈傲雪的東廂房,將她救走,但觀眼前形式,是逃不出魏中原的天羅地網的。
心中盼望著孫三惡他們快點來,又怕他們快點來,以魏中原的布置,硬闖此處,除變成刺蝟外,還真沒其他出路。
有些事情往往就那麼奇怪,你越是擔心的問題,就越容易出現,就在自己萬分擔心的時候,外面忽地傳來一陣喊殺聲,跟著便听到弓弦聲,以及尖銳的破空聲,人的慘叫聲,兵器踫撞聲,但這些聲音沒過多久,隨著一聲高昂的口哨聲,而歸于平靜。
程鐵牛當然知道這種哨聲,而且非常熟悉這種哨聲,在靈霄八劍中,只有錢二喜能將這種口哨吹得如此清脆、嘹亮。
錢二喜來了,程鐵牛頓時放下心來,在他心里,就沒有他錢二喜解決不了的事情,在姑姑的眼里,錢二喜是個沖動的孩子,但在程鐵牛的心目中,卻是個非凡的英雄!
程鐵牛猜得沒錯,來的人正是錢二喜,當他單人獨騎趕到時,周五恐與吳六悲正在指揮眾人強攻,于是發聲制止。
周五恐忙道︰「二哥,你來得正好,魏中原防守太嚴密,我們接連損了十幾人,都攻不進去,更可氣的是,連對方的面都沒照著!」
錢二喜有點生氣地道︰「知道攻不進去,還在哪兒強攻?三弟、四弟呢?」
周五恐接道︰「三哥同四哥去漯河了,鐵牛在寺里面!」
錢二喜驚道︰「你怎麼能讓鐵牛進去?他還是個孩子!」
周五恐道︰「他跟我們不是一路,我們趕到時,他已經進去了。不過,里面一直沒什麼動靜,他應該沒有動手!」
錢二喜道︰「中華鏢局行鏢數十年,面對的都是山賊流寇,j ng通群體作戰。如今他們佔據鐵佛寺,既通人和,又佔地利,咱們想強攻是不可能的!」
吳六悲道︰「可不是,剛才往里沖時,連面都未照,便折了不少弟兄,二哥既然到此,就由你來指揮吧!」
錢二喜道︰「鐵佛寺有多少人,咱們是一清二楚,但咱們有多少人,魏中原雖然想知道,但不一定知道,從現在開始,守住各個要道,鐵佛寺只準出,不許進,以免將咱們的情況帶進去。在咱們沒想出辦法前,三弟,你組織三拔人馬,對鐵佛寺進行佯攻,能敲鑼打鼓更好,記住是佯攻,目的是讓魏中原一直處在緊張狀態,使敵疲勞,余下的人,用棉花將耳朵塞住,盡情睡覺!」
吳六悲問道︰「二哥,我做些什麼?」
錢二喜道︰「你帶十個人,去尋找鐵佛寺的水源!」
吳六悲道︰「二哥是想在水源里下毒?」
錢二喜道︰「下毒是桑三娘的事,二哥可不屑為,看看能不能把水源暫時截斷,人如果缺水,他們自然會出來的,攻守易形,還怕救不下姑姑?」
周五恐擔心地道︰「如果他們取的是地下水,恐怕難以截流!」
錢二喜道︰「這也無妨,無非是多等幾天而已。鐵佛寺的僧侶並不多,平常貯存的糧食應該不會太多,如今一下子多出幾百人,估計他們的糧食也撐不了幾天,只要咱們守住各個要道,就算斷不了水,也可讓他斷糧!」
夜半時分,孫三惡跟李四懼已快速趕回,見錢二喜在此,俱皆歡喜,好像一下子有主心骨一樣,
孫三惡道︰「二哥來到,真是太好了,白天營救失利,都怪沒听天奴的勸告,太急功近利了,以致于讓魏中原鑽了空子,如果听天奴的話,等五弟、六弟到後才動手,問題也許沒這麼大!」
李四懼恨聲道︰「這個魏中原也太可惡,竟然將姑姑藏在鏢車的夾層中,姑姑打小就沒受過這種罪,想起來心里就難受,等我們救出姑姑後,我一定要擰掉他的腦袋!」
錢二喜道︰「魏中原的腦袋可沒那麼好擰,就算好擰,現在也不是時候!」
孫三惡道︰「鐵佛寺易守難攻,而且離中華鏢局也近,魏中原被困,一定會有援兵,到時咱們月復背受敵,很是不妙!」
錢二喜道︰「我所擔心的正是這個,時間拖得越久,對咱們越是不利,中華鏢局的人馬前來,必過虎狼峽,你帶百十個兄弟,盡快趕到虎狼峽,多備些巨石滾木,盡量利用地形之利,拖延時間,切記不可硬拼,實在守不住,沿途襲擾即可。」
孫三惡急道︰「我要留在此處救姑姑,你讓四弟去吧!」
錢二喜道︰「四弟跟你一同去,如果來的是龍在天,你一個人對付不了!」
李四懼道︰「龍在天差不多有二十年沒動過手,這次他會來嗎?」
錢二喜正s 地道︰「不是他會不會來的問題,而是我們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如果姑姑有什麼閃失,咱們哥幾個,就別想活了!」
吳六悲道︰「二哥說得沒錯,如果不是姑姑,我們也活不到今天,這次縱算拼掉我這條命,也要把姑姑完好無損地救出來!」
錢二喜道︰「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兄弟們,各自準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