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鳳凰山莊,田見深的心情是常沉重,厲風行的神情卻是有點落寞。
鳳凰集的客棧並不多,不到兩個時辰,問遍了所有的客棧,都沒有來歷不明的江湖人入住,也沒有唐門的蹤跡,原本想找丐幫的人問問,但想起秋棲梧的話,也不便相詢,不免惆悵。
曾听田見深說過,當r 巫小奈來搶神龍令時,見田小倩貌美,揚言要娶她做八姨太,一個有七個老婆還不嫌多的人,應該是好s 的,一個好s 的人,來到鳳凰集會去什麼地方?
醉紅樓,鳳凰集最大的一家青樓,既有江南的小家碧玉,也有草原的剛烈豪放,還有中原的端莊大氣,環肥燕瘦,不盡相同,風景各異。
當厲風行走進醉紅樓時,各種香氣撲鼻而來,醉人心脾,溫語環繞,幾乎邁不動腳步,在老鴇的引見下,來到樓上的一間雅座。
厲風行沒來過青樓,但從小在雙堆集听說書,知道青樓中有種女子叫清吟,是賣唱不賣身的,于是點了一位清吟。
剛坐下沒多久,便聞到一股異常熟悉的香味,一位絕s 女子在四個丫頭的引領下來到房間,只見她粉面含ch n威不怒,丹唇未啟笑先聞,一一顰一笑,無不風情萬種,想那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亦不過如此。
一步三搖,如微風拂柳,來到厲風行面前,嗲聲嗲氣地道︰「厲公子,您想听什麼小曲兒呀?奴家唱給您听好不好?」
厲風行一見此人,只覺臉皮發燒,額頭冒汗,直往桌下鑽,真恨不得地上有條縫鑽下去,厲風行做夢都想不到,會在鳳凰集遇到沈傲雪,更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她!
沈傲雪用腳一踢,叫道︰「厲風行,你給站起來,看你人模鬼樣的,這種地方是你來的嗎?」
厲風行非常尷尬地直起身來,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我……你……怎麼到這兒來啦?」
「我怎麼到這兒來啦?我看見一只小猴子,去到不該去的地方,我去把他抓回來。免得他看見水中的月亮,頭腦發熱,咕咚一聲跳下去!」
「我……我到這兒……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兒!」尷尬中帶著少許無奈,還有一絲的辯解。
「哦……我明白了,你是來听曲的嘛,我吹一曲給你听好不好?」
說完之後也不理他,從丫環的托盤中拿過一只長笛,橫在嘴邊,開始吹湊起來,隨著蔥蔥玉指在笛上跳躍,發出一串串悅耳動听的聲音。
厲風行凝神傾听,只覺笛聲慷慨激昂,直透雲霄,仿佛置身在金戈鐵馬的古戰場,又好像站在茫茫大漠,看萬馬奔騰,恕卷黃沙,又像是在青青草原,策馬揚鞭,追逐天邊的雄鷹,壯心飛揚!
曲由心生,他沒想到沈傲雪這個縴縴女子,竟有如此胸襟,如此氣度,暗自嘆服間,曲音倏變。幽幽揚揚,如訴如泣,仿佛一輪明月照在平靜的湖面上,一片飄蕩的黃葉落在水上,柔波蕩漾,聞者如痴如醉,如臨夢境。
笛聲幽幽,慢慢隱去,余味未盡,似想將最後一絲聲音拉回,沈傲雪將笛子放回丫頭的托盤中,望著痴痴的厲風行笑而不語。
好半響,厲風行才回過神來,嘆服道︰「誰家玉笛落飛聲,散入ch n風滿洛城!金戈鐵馬,俠骨柔情,沒想到你的笛子吹得這樣好!」
「知道我的笛子吹得好,你還來這種地方?下次想听曲兒,我吹給你听就是了!」
「唉……我到這兒,不是為听曲,而是……」看著她身後的丫環,y 言又止。
「你們幾個,下去吧!如果我猜得不錯,你到此是想查巫小奈?你懷疑田小倩那個小妖j ng是被巫小奈擄走的?」
「看那幾個丫頭腳步輕盈,落地無聲,好像會武功,卻對你如此恭敬,是你帶來的吧?」
「這醉紅樓本來就是玉龍門的產業,她們能不對我尊敬嗎?我告訴你,全國有二十幾家醉紅樓都是玉龍門的,你以後來這些地方,別想逃過我的眼楮!」
厲風行看著她苦笑道︰「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行不?我每個客棧都找遍了,卻沒發現巫小奈,想來想去,也就只有這些地方了!」
沈傲雪道︰「你跟丐幫的秋棲梧不是稱兄道弟嗎?這鳳凰集這幾天來了好多叫花子,你去問他們,不好過你現在這樣,像只無頭的蒼蠅四處亂竄?」
厲風行嘆道︰「我也是有嘴有腳之人,不用每件事都麻煩人家吧?」
沈傲雪問道︰「你到這鳳凰集當真是為田小倩那個小妖j ng?」
「什麼小妖j ng?你叫梅凌霜小丫頭片子,現在又叫田小倩小妖j ng,怎麼我的朋友到你嘴里,都變了味兒?」厲風行有點不滿地道。
沈傲雪笑道︰「看你一整天都在這兒失魂落魄的,魂都被她勾走了,還說不是小妖j ng!」
厲風行沒好氣地道︰「什麼失魂落魄的?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好好的?會跑到這種地方來?巫小奈是什麼人?別看你上次制住過他,他的武功並不比你差多少,更何況他還有大幫人幫著他呢!」
厲風行嘆道︰「我當然知道他的武功不會比我差,更何況他的手上還有天下第一暗器,唐門鐵指環!」
沈傲雪道︰「你到這鳳凰集絕對不是為護送田小倩回鳳凰山莊這麼簡單,告訴我,你的真實意圖是什麼?」
厲風行反問道︰「你到這醉紅樓,也絕不是因為我要來這兒,告訴我,你來這兒干什麼?」
沈傲雪道︰「你是為何而來,我就是為何而來,這飛鷹峽的應天龍在江湖上好歹也有點名氣,他會無緣無故去劫那個落難歸來的田見深?偏偏在他們最危險的時候,你出現了?這種小伎倆,也只有田小倩那個小妖j ng會相信!」
厲風行嘆道︰「這叫無巧不成書,有的事,他就這麼巧!」
沈傲雪笑道︰「我怎麼听說這應天龍跟風棲梧是拜過把的兄弟?那r 在三江口,秋棲梧跟你說過什麼,我不用想都能猜到,所以你到這鳳凰集後,才不會去找那些乞丐!」
厲風行嘆道︰「我現在沒j ng力想這些事,當務之急,是將田小倩救出來!」
沈傲雪嘆道︰「我原以為,擄走田小倩也是你們的一個障眼法,目的是想將你那幾個師兄叫過來,現在看你急成這樣,應該不是。當r 在古城,你能找出桑三娘的行蹤,這次,我也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巫小奈!」
厲風行道︰「上次在古城能找到桑三娘,主要是桑三娘故意露出行蹤,這次卻有點不一樣,巫小奈不會那麼容易現身,否則,達不到出其制勝的目的!」
沈傲雪道︰「這鳳凰集到處都是乞丐,到處都是秋棲梧的人,換作你是巫小奈,還會進來嗎?」
厲風行道︰「不會,昨天晚上,我們遇到總共有三個人,一個是擄走田小倩的人,另一個是使飛刀的人,我們懷疑他是飛刀唐俊,第一個阻止的人,沒怎麼交手,不知是誰,所以他們到這鳳凰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一個人隱藏形跡容易,一群人很難!」
沈傲雪漫不經心地問道︰「那個擄田小倩的人,你有追上嗎?」
厲風行一怔,這才想起,昨晚追他其實很困難,說道︰「你提醒得沒錯,此人輕功了得,負著個田小倩,僅僅比我慢上半步,能有如此輕功的,江湖中除四哥跟你外,我沒見過第三個,四哥是不可能的,而你……」
沈傲雪打斷他的話,沒好氣地道︰「我是給你提個醒,你倒好,竟懷疑到我頭上來了?厲風行,你這人真不地道,你做什麼事,我都不懷疑,為何有什麼壞事,就朝我身上想?」
厲風行笑道︰「你以前那個手下,桑三娘,做的壞事還少嗎?你玉龍門為擴充勢力,好像也殺過不少人吧?這個你還真不能怪我!」
沈傲雪幽幽一嘆道︰「說不準,你哪天把我惹急了,把你做ch ngr n肉包子!」
厲風行笑道︰「我這個小乞丐,全身的肉酸酸的,也沒什麼好吃,你在江湖上的消息廣,能不能告訴我,都有誰的輕功好?」
沈傲雪笑道︰「我又不是諸葛亮,哪能什麼都知道?我只能說這人的輕功,應該跟我差不多,比你師兄強多了,听說你昨晚受過一鏢,沒什麼大礙吧?」
厲風行搖搖頭道︰「一點皮外傷,沒什麼大礙,鏢上的毒也說不上厲害,全都逼出來了!」
「你剛才說什麼?鏢上有毒?四川唐門雖擅長使毒,但飛刀唐俊自持飛刀手法了得,從不在鏢上淬毒的,所以你昨晚遇到的人,不可能是唐俊!」
厲風行一愣,這個問題他可沒細想,只是覺得能將飛刀使得如此出神入化的,應該就是唐俊,此刻听覺傲雪這樣一就,敢情是另有其人,卻不知這些人抓田小倩有什麼用,心中惶急,忙起身道︰「不行,我得到城外找找去!」
沈傲雪搖搖頭道︰「你找著他們又能怎樣?他們那麼多人,你單槍匹馬根本就對付不了,還不如坐在這兒靜靜的陪我喝茶!」
厲風行怔道︰「難不成我就坐在這兒?等他們自己冒出來?」
沈傲雪笑道︰「沒錯,這叫守株待兔,他們劫走小妖j ng,一定有目的,如果你沉住氣了,他們反而沉不住氣,再說,秋棲梧今天晚上會到鳳凰集,必定來找你,丐幫消息靈通,到時找他打听,豈不省很多事?」
厲風行卻有點擔心地道︰「話雖這樣說,但小倩的生死……」
沈傲雪打斷他的話,略帶醋意地道︰「小倩,小倩,叫得倒是挺親熱,你既然如此擔心她,等找著這小妖j ng,你天天把她攢在手心里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