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風行見這些鏢師雖處在重重包圍之中,卻沒有絲毫慌亂,更皆龍在天猶如一座大山似的矗立在那兒,相信他們一定有圖破之法,刷刷三劍放到近身倭奴,跟著翻身落入圈中。
激斗中,那些扶桑浪人也學了乖,不象初時那樣盲目輕敵,眼見那些鏢師抱成一團,一味自保,仗著自己這邊人多勢眾,采用人盯人的方法,武功好的一人盯一個,武功不好的三五個人盯一個,很快便將眾鏢師分割開來,犬牙交錯,混戰起來。
中華鏢局的鏢師雖然奮勇爭先,厲風行跟童氏兄弟武功高強,但倭奴實在太多,如同搬家的螞蟻,源源不斷,斬之不盡,殺之不絕,又斗了大約半柱香時刻,形式開始逆轉,倭奴漸漸地佔據上風,鏢師開始有了損傷。
防守的圈子越來越小,厲風行見南小天功夫不高,但殺敵之心甚切,怕他吃虧,原想過去相助,後見魏依濃處處護衛著他,也就作罷,專心殺敵。
那些扶桑倭奴單個的功夫並不算高,但戰法卻非常講究,配合得相當默契,通常是三五成隊,對武功低的鏢師,直接絞殺之,對武功高的,卻不正面為敵,而是佔著人多勢眾,一沾即走,如走馬換燈似的,每人只接一招。
對方可以不斷地換人,不斷地休息,而已方因為人少,卻不得不連續作戰,再戰下去,就算不被對方殺死,也要被對方累死,饒是厲風行武功高強,處變不驚,內心也開始煩躁不安起來。
再看龍在天時,仍然站在那兒,不動如山,心中稍定,展開長劍,與敵周旋,沈傲物跟童心蘭原本是看護鏢車的,此時也因為倭奴逼近,也開始短兵相接。
又相斗半個時辰,鏢車周圍堆集的尸體是越來越多,而那些鏢師在經過近兩個時辰的惡戰,也開始力有不逮,手腳發軟,借著鏢車的掩護,勉力拒敵。
原本站在山坡上的沈傲雪雖覺龍在天不動手定有原因,原本想等到他動手時再動手的,此刻再也忍耐不住,從山坡人飛奔而下,人還未到,一把金針早已月兌手而出,在陽光的照耀下,幻出點點金光。
那些倭奴雖然人多,卻也只是一些普通的武士,面對沈傲雪的金針,也沒有幾人能完全躲開避過,轉眼間便有十數人為金針sh 中。
金針細小,除非sh 在最致命的穴位上可要人命,sh 在其他的穴位上,最多讓他們受傷,行動不便而已。
沈傲雪的金針雖有很多,但在如此混戰的局面下,也不好過多地施展,怕誤傷到自己人,只好彈出袖中短劍,與敵周旋。
此女非但暗器功夫了得,劍術同樣不凡,配合絕佳的輕功,展開玉女劍法,只見她一柄短劍,宛若穿花蝴蝶,上下翻飛,游走于倭寇之間,劍光過處,血光暴起,慘哼連連,轉眼間,便有數名倭寇傷于劍下,只可惜,仇恨是不相信傷者的,跟在她身後的那些鏢師,也不知從哪兒來的恨,一口氣將那些受傷的倭寇屠了個干淨!
沈傲雪的輕功高絕,但武功並不算高,只是因為她此時才加入戰團,就顯得格殺的神勇,其他鏢師在她的帶動下,j ng神大振,全力反撲,又扳回少許劣勢。
厲風行見她下來,擔心她的安危,一個翻身,落在她的身邊,出劍之時,原本有十分勁道,此刻也只有七分,留下三分,保護沈傲雪。
童向南與童向北雖說落魂刀法厲害,但面對倭寇的重重圍殺,此刻也比她好不到哪兒去,兩人都被十幾個倭寇分組輪番拼殺,目前也只能自保。
南小天的武功相對較弱,一開始便佔據有利地形,不求傷敵,只求自保,更何況還有個魏依濃從旁相護,短時間內還看不出危險。
沈傲物跟童心蘭借著鏢車的俺護殺敵,反而整個戰場中顯得最為輕松的一對。真正吃虧的,卻是那些普通的鏢師,先前三五成團,還能相互支持,又有童向南、魏依濃等高手的從旁協助,到也沒覺得有多大的危險,此刻各自為戰,情況卻非常的糟糕,只有挨打的份,沒出幾個回合,便有數名鏢師中招而亡。
鏢師傷亡雖是越傷越多,但龍在天仍是駐馬矗立,他的眼中沒有斯殺,沒有血光,也沒有成群的倭寇與鏢師,他的眼中只有兩個人,兩個扶桑浪人,遠遠地站在山坡上,身著華麗,抱刀而立,目光異常冷靜,冷靜中卻透sh 出一股只有高手才能感覺得到的殺意。
龍在天身為武林四絕之一,不但是高手,而且是高手中的高手,當然能感受得到,因此當他的目光一接觸到這兩個人時,他的眼中便只有這兩個人了。
山坡上那兩個扶桑浪人,仍是靜靜地注視著全場,听著那一聲聲淒厲的慘叫,看著那些鏢師一個個倒下,嘴角漸漸露出一絲殘酷的笑意,當他們的目光移到那些鏢車上時,那種笑意也由殘酷而變得燦爛。
但他們的笑容很快便在臉上凝固,因為他們看到了山坡下的龍在天,一個高高在上的龍在天,一個令人不敢仰視的龍在天!
那些能動的鏢師雖然都在極力拼殺,但怎比對方人多勢眾?眼見死傷的鏢師是越來越多,童向南一聲怒吼,將殘余功力提到十二成,大刀一揮,猛地一招「魂飛魄散」,向眾倭寇猛掃過去。
那些倭寇圍著童向南斯殺,原本以為不用幾個回合,便可將此人授首。如今突見童向南發威,猝不及防之下,傷的傷,死的死。童向南一招得逞,j ng神大振,跟著一招「馳魂奪魄」,殺向另一片倭寇。
這時,一直站在山坡上觀看的兩名浪人突然飛身而起,宛若天外流量,急sh 而至,雙手握刀,舉過頭頂,騰空而起,一左一右,幾乎同時撲向龍在天。
童向南與童向北得見,想都未想,齊聲暴喝︰「鼠輩敢爾!」
幾乎同時,舍棄身旁武士,一個翻騰,童向南迎著左面倭寇,童向北對著右面倭寇,長刀橫空一架,只听「鐺鋃」聲響,大刀一折為二,掉于地下,幾乎同時,童向南的大刀也被另一倭寇生生壓斷!
兩名倭寇震斷二人兵刃,對二人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同時一點地面,再次騰空而起,又向龍在天壓來,力逾千斤,迅猛而快捷!
強敵來襲,龍在天的嘴角忽地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未等二人近身,落魂刀已在瞬間出鞘,龍吟之聲不絕于耳,橫空一掃,一股極強的刀勁排山倒海地涌向二人。
此二人的武功也的確不凡,一覺勁風觸身,暗叫不妙,半空中姿勢忽變,向後翻騰而出,穩穩地落在三丈開外,望著龍在天,雙眼漸漸燃燒起一股熾熱的殺意。
龍在天仍是端坐馬上,望著二人,仍是那樣的高高在上,仍是那樣的泰然自若,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嘴角那抹嘲諷的笑意,更濃更烈。
兩名鏢師見二人剛好落在身旁,正待舉劍相刺。
其中一名倭寇雙眼一瞪,j ng光暴sh ,直嚇得二人站立不穩,雙腳一軟,跌坐在地,原以為此命休矣,誰知那二人自持身份,竟未向這兩名普通鏢師下手,或許在他們的眼中根本就只有龍在天,正如龍在天眼只有他們兩人一樣。
兩名鏢師急忙爬起身來,轉而攻向其他倭寇,想從他們的身上挽回一點面子,出招之俱是不要命的打法,三五招過後,倒也殺掉兩名倭奴,算是出了胸口的那股悶氣。
戰斗仍在繼續,傷亡仍在增加,童向南跟童向北的兵刃被對方震斷後,從地上撿了兩柄別樣的單刀,不知是沒了趁手的兵刃,或者是氣勢已為對方所折,出刀之即,威力遠不如剛才。
數十個回合一過,兩人便不同程度地相繼受傷,魏依濃見狀狀,急忙跟南小天前來相護,一干鏢師原本是由此二人指揮的,此刻亦交由沈傲物夫婦了。
厲風行的武功不謂不高,劍術不謂不絕,但而對ch o水般的倭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對著沈傲雪道︰「傲雪,看今r 的情形,恐難善了,你還是先走吧,我來為你斷後!」
沈傲雪知道他是擔心自己的安危,心中也頗為感感動,邊殺邊笑道︰「龍在天既然能沉得住氣,咱們就沒必要自亂陣腳,放心吧,憑眼前這幾個倭奴,還要不了我們的命!」
厲風行見沈傲雪如此信任龍在天,心中也暗自嘆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龍在天在江湖中的聲望雖隆,但畢竟有二十幾年沒有押過鏢,有二十幾年沒有見過血,養尊處優了二十幾年,他還是以前的龍在天嗎?
想到此處,眼光又不由自主地投向龍在天,只見他仍騎在他的高頭大馬上,非常淡然地看著那兩名扶桑浪人,並無動手之意。
雖然人人都在奮力拼殺,但畢竟對方人多勢眾,形勢越來越不樂觀,剛才留下來的那些鏢師此刻死的死,傷的傷,能參與戰斗的也越來越少。
難道真要斃命于斯嗎?
每個人的心里都冒出了相同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