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書奇緣 第二章 少年時光

作者 ︰ 捺筆斷文

()三r 後,周琴又背著兒子,拎著大包小包的回家了。老公當天休息,于是跟著廠里的班車,去了長途車站接了她。

在回廠時,坐在單位的班車上,周琴將那天發生的事告訴了老公。劉強听後,卻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說道︰「這小子以後要能考大學我就謝天謝地了,上天入地?那可不都是科學家干的事麼?他呀!有可能嗎?」

「去去去!!!誰說沒可能,你以為我們兒子以後就沒出息了,難道會和你一樣當工人呀!」周琴看見老公如此看低自己的兒子,倒是不高興起來,說話的聲音也不覺得提高了許多,最後一句話卻是引得旁邊的一些廠友們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當工人怎麼了,工人可是老大哥,工人可是國家的頂梁柱!」坐在前排的李大叔听到周琴這麼一說,當即大聲的表示不滿意起來。

「李大叔,周琴這話可也沒說錯啊,現在知識才是第一生產力,你那個時代過去了!」這時坐在另一邊與周琴同車間的小王卻是贊同著周琴的說法,並反駁起老李來。

「你小子說什麼?你難道不是工人?」

「我就是因為是工人,所以現在才感到後悔啊!……」

「……」

沒想到周琴無意的一句話,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爭論起來。不過周琴見狀,卻是吐了吐舌頭,並沒有再去理會別人的爭論,而是低聲向老公講起了回家後了解的一些情況來。

「由于青鄉那邊年年發洪水,所以從那邊搬遷了一些農戶到我爹這邊來了,現在村里的人也多了很多,不過村里準備修條好路,以後就可以直接往城里送菜了。這樣也好,我們以後回去說不定也會方便很多的。」

劉強聞言點了點頭,只是略微沉吟了片刻後,竟有所感想的說道︰「你別看現在農民過得很苦,可他們有地啊,有地就餓不死。而我們工人可是什麼都沒有,萬一遇到個什麼體制改革,等再過個十幾年,說不定農民都會比我們這些工人過得好多了。」

周琴听了卻嘲笑道︰「你家沒一個農民吧?農民的地還不是國家的。農民們每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辛辛苦苦種的菜也賣不出幾個錢,連小孩上學的學費都湊不齊,現在的農村人可是天天想著怎麼成為城市人呢!就算我們的兒子將來真的只能當個工人,我也很滿意的」

周琴說的這番話也不是沒有道理,要不是當初通過她姐夫的關系,在工廠招工時被選進了廠子,她到現在恐怕還只是一個村婦呢。

劉強聞言也不反駁,模了模睡在懷里的兒子的軟軟頭發,眼楮一閉地養神去了。

隨著一曲立志之歌「金梭銀梭」傳唱全國,時間一下就到了1989年6月的某一天。這時的劉天,已經是小學三年級的一名學生了。

說起這幾年來,倒也是劉天快樂成長的幾年。

那時的學生每天除了完成不多的作業外,大多數的孩子都是在玩樂中渡過的。不像現在的學生除了上課,還有這培訓那培優的,每天都要學習到夜里9,10點鐘,學生竟然成為了當之無愧的中國最苦最累的職業。

這樣對比起來,劉天是幸運的。于是乎,每天放完學後晚飯前的幾小時里,劉天不是和小伙伴們一起玩洋畫打珠子,就是在水塘和溝田里釣蝦捉蛙渡過的。這與其父母放養式的生活方式有極大關系,不像別的家長把小孩看得太緊,當然這也與劉天的學習成績相當優秀有關,于是劉天也就得到了更多的童年樂趣。

這一天和往常一樣,劉天一放學便拿著個竹桿到附近的水溝里釣蝦子去了。

水溝在附近的農田里,離家只有7,8分鐘的路程。只要天空不下雨,在這個季節里劉天幾乎天天都要在放學後跑到田溝里去釣蝦,到了周r ,更是會一整天都呆在田溝野池里玩個痛快。

不過這幾天劉天心情可不太好,原因是附近一所大學的學生這些天老是不上課,每天校園里都鬧哄哄的。

讓劉天不解的是,這陣子每天都有很多大學生起早貪黑地組著隊往校園外走。他們不僅一邊走一邊喊著口號,很多學生的頭上還戴有報紙做成的高尖的帽子,並且每個隊里還拉有數條橫幅,但無論是哪一支走向校外的隊伍,總是群情激憤,顯得憤憤不平的樣子。

而每次當他們從劉天的小學門口路過時,都會引得正在上課的小學生們伸直了脖子往外看。

遇到這種情況,一些正在教課的老師,有的則會立即提醒學生集中注意力上課,有的則會等大學生們走過後再繼續上課。于是這段時間里,學校的教學紀律也有些松散起來,就連放學下課的時間有時都會不得不被提前結束。這一點倒是讓這些小學生們高興起來,甚至希望這樣的r 子能天天進行下去。

不過還有一些大學生,就不會那麼听組織的安排,去排隊游行了,而是與劉天一樣,每天都會拿著水桶跑到田溝里去報到。

這樣一來,便使得劉天,天天都能看到很多大學生游走在水溝田地里,甚至比農民伯伯還要辛勞勤奮得多!

而每每遇到這種情況,就是劉天心情郁悶不已的最大原因。因為他們的行為嚴重地影響到了自己每天放學後的釣貨!

此刻的劉天,心里就正擔心著昨天才發現的早稻田。

那片早稻田是剛割完稻子後,還未翻動過的一塊數畝大小的田地。

由于前幾天剛下過一場雨,此時田地里除了割剩下的一簇簇的稻樁外,便是隨處一眼就能在淺水里發現的大龍蝦了。

想到這里,劉天腳下也不由得加快了幾分。可正當其快要到達水田時,忽然就遠遠地看到了一對對的男女大學生,早就分布在了那個稻田的角角落落里了。

待劉天走到近處時,只見男生都下到泥水里模蝦子了,女生則站在田梗上等著接過他們扔過來的戰利品!

每當男生模到一只大蝦,都會發出一聲得意地大叫「接著!」然後大手一揚,一只大蝦便會準確地落到與自己組隊的那個女生的身邊。而女生則會眉開眼笑地立即跑上前來小心地拾起大蝦,將其放入到了一旁的水桶里,並還沖那男生給出一個甜蜜的勝利的微笑。

不光如此,女生們還擔負起尋找大蝦的任務。她們站在田梗上總能以其敏銳的目光發現水田里爬動的大蝦,並時不時地發出一聲聲驚呼「那邊有大蝦子快去快去!這里也有大蝦快來快來!」而男生們一听到這樣的嬌呼聲,有時近前的兩名或數名男生,都會爭先恐後地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泥水田里奔來走去,努力爭搶起那些被女生發現的大蝦來。

劉天遠遠就能听到「啪噠!啪噠!」踏著泥巴水的腳步聲在泥水田里四下響起,即便在爭搶中的那些男生被濺得一身泥水,也全都面不改s 毫不顧惜!他們竟一個個為了在女生面前拍馬逞能,而把整個稻田的捉蝦場面一下搞得異常火爆起來!

再看遠處,還陸續有大學生拎著水桶朝這邊奔跑了過來。這一下,劉天幾乎眼都看直了,今天的大學生竟比前幾r 還要多了一倍有余,一定是那些先弄到蝦子的大學生回去美美的吃了後,這才引來了更多的大學生到田溝里來搶蝦子了。

劉天心里這麼一想,心里忽然一下沮喪到了極點,此時真恨不得自己長得能再高一點,也能跳下水田里去搶上一把。

無奈此時的劉天,看到此景後只能仰天一聲長嘆道︰「我祝你們這些模蝦的大學生,未來前途光明!」

說完,便極不情願地打道回府了。

殊不知,劉天剛才的那一聲長嘆,卻是真的應驗了當時的那代中國大學生,在未來的數年或數多年里,演繹出了一場又一場悲歡情仇的人間故事。

回來的路上,劉天象打了霜的茄子,一路上有氣無力的用桿子敲打著路邊的野草和石子,走了好一會兒才到了家。

到家後,心情郁悶的劉天也不想做作業,而是走到錄音機旁,在一個紙盒子里找起了磁帶來。

不過就在其翻出幾盤紅太陽,和一盤听得磁帶都拉得走了音的青隻果樂園時,眼前忽然一亮,在紙盒的角落處,竟發現了一盒還未見過的歌曲磁帶來。

這是一盤印有「89張國榮國語金曲」字樣的磁帶。

「咦?這個倒是從來沒見過,一定是媽媽剛買回來的吧,先听听看吧」劉天嘴里嘰哩咕嚕念叨幾句後,便帶著興趣听了起來。

張國榮是誰?劉天可一點不知道,但在隨後的一個小時里,劉天完全沉浸在了一曲曲低沉而又動情的歌聲中了……什麼沉默是金,倩女幽魂,英雄本s ……讓劉天听得是如痴如醉!感動不已。

當天的劉天還不知道,這個張國榮正是當年香港歌壇勢頭正旺紅遍亞洲的天王巨星!而更讓劉天想不到的是,這一年張國榮卻宣布退出了歌壇。

隨後的幾天里,劉天去尋找有關經國榮的消息才知道,這個張國榮不但歌唱得好,而且電影也演得非常棒。于是劉天在後面的幾個月里,把辛苦釣蝦賣來的錢全用在了錄像廳里,一口氣地看完了張國榮當時所演過的幾乎所有影片!成為了張國榮的忠實小歌迷加小影迷。

假期里的劉天通常會在鄉下外婆家渡過。由于劉強的母親在兒子未成家時就瘁亡于世,而其父親也在劉天出生沒一年也相繼離去,所以長大後的劉天,在記憶里也就只有外公和外婆了。

而自從劉天6歲起,每次在外婆家渡寒暑假時,都會有一個袁老先生教他讀書寫字,這也是劉天爸媽樂于將他送外婆家的原因之一。

這位袁老先生就是當年給劉天算命的老頭了。說起這個老頭還真不是一般的人,劉天爸媽後來才了解到,這個袁老先生竟然是南無派第21代掌門的閉門弟子。

南無派實為全真教的分支門派,由全真教七真人之一的譚處端創立,教派推崇的是煉氣修真,整個門派從古至今已經發展了近千年的歷史,所以這南無派也算是一老牌修真門派了。

而袁老先生由于自身的種種原因,在剛滿30歲時則被清出了南無派,從此混跡江湖以給人算命為生。其在特殊時期時期時,又被紅衛兵扣上了搞封建迷信的帽子,並與其他被扣各種帽子的大批人等一同當街游行批斗,其狀淒慘。

不過幸運的是,幾天後遇到了戴著紅袖章的親佷袁寶根。袁寶根當時屬于「全無敵」戰斗隊組織,由于其在組織中能言善辯,這樣便結得了很多的朋友。不過即使這樣,袁寶根還是花費了不少的關系才將其叔袁華清弄了出來。不過後來特殊時期結束後,其組織也解散了,這樣一來,在兩人都在沒有別的親人的情況下,自然就互相依靠地一起生活到了如今。

由于袁老先生自7歲時就入了南無派,並從小就聰穎過人深得掌門人喜愛,學得了四書五經,玄門道法,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幾乎無所不知。這也是後來有了其袁半仙的江湖綽號的原因。

而正是因為有了這位半仙級的人物,給劉天當上了假期里的免費輔導老師,所以才有了劉天優異的學習成績。

其最顯著的成果就是劉天的語文數學在年級里總是排名前三!這讓劉天的爸媽暗自欣喜的同時,也決定將這個便宜繼續佔下去。要知道那個年代可是沒有什麼家教老師這一說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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