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指令 第七十九章 哀歌愁斷腸

作者 ︰ 半步歸墟

()有些人,有些事過去了就永遠過去了,就再也回不來。

有些本該遺忘的事情就沒有必要再想起。

只是有些本成為過去的人再次出現在你的面前你又該怎麼面對?又該如何處理?又該拿出什麼表情和話語?

孤蒼解從未想過會再次遇見這個曾經在他最失意,最落魄帶給他溫馨與溫暖的人。

只是,滄海桑田,往事已經如煙,又要如何面對?更何況他和她此刻還分屬敵對陣營,這種尷尬的見面只會讓人無地自容。

「說啊?你說啊!!!」柳茗情緒失控的吼道,踉踉蹌蹌,雙目無神,潔白的連衣裙染上了泥土,秀發蓬亂。

「我是該叫你柳茗還是該叫你冷煙?」孤蒼解穩穩的立在遠處,一動不動,過了很久,看著哭得撕心裂肺的柳茗,帶著沙啞的聲音出言。

柳茗一顫,更加痛苦,一臉蒼白的看著孤蒼解,氣息混亂,實力銳減。

她動了動嘴唇,最終沒有說出什麼來,解釋?怎麼解釋?

她從來沒有想過和他再次相遇,這個讓她哀莫大于心死之人怎麼會有出現在自己面前?長老不是說他死了麼?不是說親手磨滅了他麼?

他們一直都在騙我!他根本就沒有死。

「你騙我,你從最開始就一直在騙我!冷煙是假的,那段感情也是假的,那段歲月也是假的?柳茗才是真的!柳茗才是活生生的存在的,我只是你功法修煉的一個因素與引子吧?」孤蒼解冷漠著臉,一臉的背上與哀痛說道。

「也對,那時候你就是高高在上的青衣盟大小姐。怎麼會喜歡上我一個一無所有,連溫飽都成問題的窮小子?或許我只是你生命中毫不起眼的沙礫而已,孤兒?哈哈我怎麼說你每次都逃避這個問題,你從最開始就知道,就知道這是一場夢對不對?」孤蒼解一把甩出寒玉尺,寒玉尺化為一道冷光閃過,斬斷了一大片古木,帶起一聲慘叫,一個躲在叢林之中的人被他殺死,

「我只是把你生命之中一個毫不起眼的過客,經不起波瀾,引不起漣漪。」

孤蒼解一把拽下腰間的狼牙,閉上了眼楮,然後一把握住,片刻之後他手里出現了白s 的粉末,狼牙被他生生碾碎了。

柳茗瞪大了眼楮看著這一切,噴出一口鮮血。孤蒼解的頭發卻越來越白,白得透亮,白得讓人心慌。

「你你干什麼?為什麼要捏碎它?」柳茗一步出現在孤蒼解面前,慌亂的蹲下,用手觸模著地上狼牙的粉末說道。

「你已經不是她,所以它也沒有了紀念價值!我無情點讓你功法更上一層樓,或許可以突破到涅空之境,這不更好麼?」

「這不是你可以說了算的,要捏碎它,也要經過我的同意,好歹這也有我的心血?」柳茗站起來扇了孤蒼解一個耳光,絕美的俏臉之上一臉怒容,再也不能保持冷漠和死氣。

「我給你留了一顆!」孤蒼解指了指傘柄之處的狼牙說道,心里卻似乎被活生生的撕裂可一道口子,殷紅的鮮血順著口子滴答而下,讓他心神之間充滿了一種濃濃的哀傷。

他的心,從未活過!或許曾經因為她活過,澎湃過,可是最終還不是死了,如果說凌古雅在他心里引起的是一絲漣漪,那麼就是在曾經死寂的湖面擲入了一顆石子而已。

「你知道我活著,為什麼不來找我?為什麼不來尋我?你永遠不知道我每一天都要登上城頭遙望遠方,期待你的身影出現。」柳茗怒道。

「沉默有用麼?你知不知道我隨時都做好了和你私奔遠走高飛的打算?」

「那你為什麼走了不留下字言片語?神秘消失算什麼?你知道不知道有人差點殺了我?幸好我命大,當時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我終于知道了。」孤蒼解想起了一些事情,嘶啞出的說道。

「你是青衣盟盟主的弟子,你為什麼不說?還是當初只是一個試煉,一個鍛煉你心志的試煉?還是說我的出現本就是一場意外?」

「不回答是麼,那麼我來幫你回答,茗衛!因為你當時試煉受傷走失,被我所救,于是你用一個假名字騙了單純的我,枉我還這麼相信你,那怕只有一個包子也要分你一半,那怕再冷再餓也要照顧好你,因為我覺得你比我更可憐,因為你是女人!沒想到我始終都在自作多情,我都被你騙了。」

「那時候你應該就是階位之修,遇見狼王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出手?看我像傻子一樣和狼王搏斗你狠開心是麼?當我用兩顆狼牙作為紀念之物的時候怪不得你的表情那麼詫異,因為你不屑,你根本沒有看起,是麼?」

「不是,不是,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柳茗淒然的搖頭,努力辯解,只是一切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都顯得那麼突出,她全身酸軟,提不起絲毫力氣。

「那你為什麼不留下只言片語的走了?為什麼不和我說一聲?你知道不知道我發瘋似的在大荒之中尋找你的身影,數次死里逃生?你看,這身上百分之三十的傷疤就是因為尋你而留下的痕跡,我在大荒之中尋找了你足足三年,你知道那三年我是如何過來的?你知道那三年我吃的什麼?我吃過腐肉,吃過蛆蟲,吃過樹皮,草根因為我堅信你沒有死,你只是迷失在了大荒之中,所以我發瘋似的找你。

只是你呢?你呢?那時候你在哪里?」孤蒼解一把在身上一抹顯露出密密麻麻的傷疤,指著這些傷疤吼道。

其青筋鼓起,雙目充血,宛如暴戾嗜血的受傷野獸。

「或許我也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踏上修行路,更不會激發我體內的靈魂和隱匿刺青封印,只會迷迷糊糊的生老病死,憑借這一點,我應該感謝你,你說呢?」孤蒼解居高臨下微微前傾對著柳茗狠狠的一咬牙道。

他緊緊捏著拳頭,手臂上青筋鼓動,有血液隨著指縫流出,他身上的傷勢此刻微微止住了,只是手指甲深陷肉里他依舊未覺。

「這個白發的來歷我想你也應該忘記了吧?為了祭奠你和我的那段歲月,三年心死,一夜黑發變白發。我對你依然心死,你再次出現在我眼前干什麼?干什麼?」孤蒼解忍不住大吼。

「你等在城頭之上算什麼?你為什麼不敢走出暮城?你在害怕什麼??不願舍棄這來之不易的十八衛第一衛的名譽?還是所謂的遙望遠方,期待我的身影只是為了讓你安心一點而已?

冷煙死了!柳茗不是冷煙,冷煙也不會是柳茗,冷煙不會做出這種事情,我也不是曾經那個叫小花子,小乞丐,我是孤蒼解!!我和你什麼關系也沒有!

其實你早就知道我是那個人對不對?只是不一直在逃避,此刻收到了青衣盟盟主對我的殺令,你不得不出關對付我是麼?」孤蒼解毫不留情的說道,聲音帶著悲慘與淒然。

柳茗蹬蹬的倒退出去,一只手捂住胸口,一雙眼楮等著孤蒼解,眼里閃爍著不可置信的神s 。原來他捏碎狼牙是否定了我的存在?是選擇要狠心抹去本該遺忘的曾經的曾經。

我只想做一個普通人而已,我只想要一個小小的幸福而已,什麼茗衛我都不在乎,可是我有選擇麼?誰讓我是柳青衣的女兒!!!

「對不起!」柳茗張了張嘴,最終只是閉上了眼楮吐出這三個無力的字。

她這樣一說就等于默認了孤蒼解所說的事情,就等于再也沒有回頭路,可是她沒有選擇。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有用麼?沒有什麼對不起,你今天給我一次重創,才讓我徹底死心,我可以真正的做到遺忘。」孤蒼解指了指身上的血窟窿。

「從此我們不相見,相見便是仇,這一塊長命鎖還你!」孤蒼解一拍儲物袋,從其內飛出一塊長命鎖,然後被推到了柳茗身前。

後者身子微微一顫,眼里滾落出晶瑩的淚水。

哀歌愁斷腸!

不再相逢或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因為柳茗的可以忘記,因為柳茗的故意不去想,不去記,故意逃避,所以那段往事注定成灰。

有些人,有些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再也回不去,也注定回不到從前。

徒增傷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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