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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在蒼柏山顛的時候,葉白從入定中醒來,內視丹海,發現紫s 晶體里的雷霆元氣,又凝實濃郁了幾分,微笑著滿意點頭,簡單漱洗了一把,趕到半山腰的仙虞樓,要了一壺古垣山釀,喝的不亦樂呼。
這是少年時期,他的老爹葉大富教給他的方法,打探消息最好的地方,永遠是酒樓和j 院,當然,也不排除葉大富是借著這個由頭去花天酒地。
總而言之,葉白將這句話記在了心里,修真界也不例外,可惜蒼柏山上沒有j 院,葉白郁悶了半天之後,只能鑽進了酒樓。
他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的落在劉隕上次坐的位置,忽然又轉向高高的蒼柏山頂,劉隕就在其中的某個石室中閉關破境。
金丹破境入元嬰時,有三劫,肉身劫,元神劫,心魔劫,每一劫都會伴隨浩大的天地異像,劉隕閉關已有半月,至今還沒有任何動靜。
從內心深處講,葉白是希望劉隕能夠破境成功的,步淵不算,劉隕是他遇到的第一個高階雷修,半個月前那場交易也還算和睦,老者若是破境成功,對他來說,也是一份巨大的鼓舞。
太陽漸高,樓里的修士漸漸多了起來,來這里的客人大都是散修或者來自小門小派,修煉起來並不玩命,反而更愛追逐各處的風聲奇聞,沒一會功夫,葉白就听到了不少某個散修小輩走了狗運,在坊市間低價淘到寶貝的傳言,或是某處有寶物出世的消息,大多以訛傳訛,難辨真假。
葉白興趣不大,他反而對遠方的事情更感興趣,譬如現在坐在東窗口的一個老年修士和一個長臉道人的對話。
老年修士似乎遭受過極大的傷害,又似乎煉有某種古怪功法,半邊臉猙獰有若厲鬼,另外半邊則是完好如常,此老喝了一大口酒,匝了幾下嘴道︰「無常兄,你沒有隨你的老師去玉京仙都嗎?我一直以為你東去了呢。」
長臉道人嘿嘿一笑,y n惻惻道︰「小弟倒是很想去玉京仙都見識一下,可惜我的老師給我布置了一項重要任務,走不開啊。」
老年修士懊喪道︰「在玉京城召開的這場群修盛會,據說只有元嬰中後期的修士,才有資格入場,可惜老夫修為差的太遠,否則就是飛斷腿,也要過去開開眼界。」
二人均是金丹中期,顧忌不多,嗓門又大,提到的又是修士最向往的玉京城,因此這幾句話便將樓中大半修士的心神吸引了過來。
「無常兄,你消息靈通,可曾從你老師那里听到一點口風,這次論道大會究竟是為了什麼目的,居然入場要求如此嚴格。」
長臉道人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醉眼朦朧道︰「不要提了,我那個死鬼老師,這一次居然沒有透露半點口風,不過我偶然听到他和玉陽門的孤星道人商議的時候,提到了離塵二字,或許有些關聯。」
樓中眾人,頓時啞口不言,眾人雖然境界不一,但卻毫不妨礙他們對那高高在上,虛無飄渺,只存在于傳說當中的離塵修士的向往,听到這里,均生出一絲駭然之s ,心里紛紛猜測,難道穹天大陸又要迎來一位離塵老祖了嗎?
葉白見識過青夜和璀璨老祖的威勢,對離塵修士已經不是很詫異,心里雖然鎮驚,但很快就平復下來。
倒是長臉道人提到的玉陽門孤星道人,讓他有些意外,當年沉鴛潭一行,他和莫二聯手伏殺的兩個修士似乎就出自此門,那女修後瑤提過她的老師就是孤星道人,沒想到此人竟然也有元嬰中後期的修為。
葉白去太乙門藏經閣的時候,查閱玉簡發現這個玉陽門,也是古垣山脈附近的一個大門派,門下弟子飛揚跋扈,行事張揚高調,都是相當難纏的一群修士。
長臉道人似乎知道失言,再不發一言,悶頭喝酒。老年修士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眼s 神s 變幻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又過了好一會,見沒有什麼感興趣的消息,葉白走出店外,滿腦心事,不斷猜想老師月龍道人和紀白衣,或是太乙門的其他元嬰中後期大修士會否去參加這個論道大會。
「 !」「 !」
葉白心神恍惚之季,兩道光影如同流星一般,從天際劃過,硬生生的砸在蒼柏山半山腰的寬闊路面上,發出兩聲巨響。
地面立刻亂石飛濺,現出兩個大坑,坑中則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修士,二人均是築基中期修為,衣衫破裂,狼狽不堪,仿佛被人追殺了一路。
「兩個小輩,趕著去死嗎?」
「你們兩個混蛋,若不是蒼柏山上禁止私斗,老子現在就滅了你們!」
二人濺飛的石塊,瞬間砸中不少猝不及防的修士,立刻就有人罵了起來。
「各位前輩,我們兄妹二人被人追殺,躲到這里,沒有控制住去勢,請各位見諒!」二人連忙爬起,道歉不止,周圍不少都是金丹修士,他們兩個自然沒有膽氣招惹。
眾人見他們兩人低聲下氣的模樣,怒火稍息,狠狠瞪了幾眼,罵了幾聲晦氣,各走各路,兄妹兩人也是松了一口氣。
「我看你們往哪里逃!哈哈哈哈——」
就在這時,空中傳來一聲大喝,伴隨著y n邪的笑聲,由遠及近,地面紅光一閃,現出一個表情輕浮的花衣男修。
站在一邊的葉白聚目一看,竟是個久違的老熟人,當年曾經短暫結盟,共抗烈火門的萬水門少門主王士衍,幾十年沒見,此人修為也到了築基後期,只是氣息有些不穩,似乎還沒有完全將境界穩固下來。
先前落下的青年男子,長得頗為雄壯英俊,身軀一振道︰「蒼柏山上,嚴禁私斗,閣下難道還打算在這里行凶嗎?」
王士衍不屑一笑,洋洋得意道︰「蒼柏山顛的水晶閣,便是我們萬水門的產業,不要說在這里動手,就是將你們都打殺了,又有誰能管我呢。」
多年不見,此人跋扈依舊。
青年男女二人,沒想到王士衍的勢力如此之大,馬上撥出寶劍準備自衛。
周圍的其他修士,卻是冷笑連連,一副看白痴的樣子看著王士衍。心中均道︰你背景雄厚,那是你的生的好,拜的好老師,你如果在蒼柏山上殺了人,事後立刻逃之夭夭,也有你的師門出來擔待,自然也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如果你公然說出來,就是逼著蒼柏山的主事之人,不得不出面打臉了,否則他們顏面何存,還如何約束往來眾修。
青年男子的妹妹,長相嬌好,雙目靈動,反應極快,一看周圍人的臉s ,立刻猜到了幾分,和男子耳語了幾句,男子冷笑著收起長劍。
王士衍見此情景,也意識到自己話語不妥,可是如今眾目睽睽之下,也不願落了面子,想起山頂的那位萬水門的大修士,心中略定,鐵下心道︰「二位,受死吧!」
手中折扇一轉,拉出一道巨大的半月形光幕,籠向兄妹二人。二人一言不發,沒有半個多余動作,冷眼注視著王士衍的殺招,光是這份膽s ,就讓人頗為折服。
弧光臨頭,千均一發之際!一身尖銳的嘯聲傳來,只見一面方圓兩丈的巨型盾牌,不知從何處飛來,趕在兄妹二人身前,擋住了王士衍的攻擊。
「砰!」
兩相交擊,發出一道巨大的響聲,浩大的元氣波浪,向四面擴散開去,如刀賽劍,眾修紛紛避讓。而王士淵則被盾牌上的巨力反震出去十來步遠,才定住身體。
「王少門主,水晶閣是你們萬水門的產業不假,但那絕不代表你有資格在這里大開殺戒,等你什麼時候修到元嬰期,再來這里狂妄吧!」
說話之人是個穿著樸素的老年修士,金丹後期修為,童顏鶴發,一副仙風道骨模樣,袖口處的一道山巒標志,表明他正是蒼柏山的守衛之一。
「你這老狗,仗著修為高深欺負晚輩算什麼本事,有能耐去水晶閣和我師叔祖比劃幾手!」
王士衍吐出一口鮮血,凶x ng大發,罵罵咧咧起來,他身為萬水門少門主,走到哪里,眾修均是客客氣氣,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
「滾!」
老年修士雙目一瞪,勃然大怒,身影一閃,劃破空間一樣陡然出現在王士衍面前,飛起一腳將他踢入半空,半隨著長長的痛苦哀號,王士衍的身影消失在了遠處天際。
眾人此刻才心中一凜,再也不敢小視這里的禁條。
老年修士回身望了青年男女一眼,冷漠道︰「蒼柏山上雖然禁止私斗,卻不是專門提供庇護的地方,你們若是惹下天大的麻煩,我同樣不會提供援手,反而會將你們趕下山的,你們好至為之吧。」
二人惟惟喏喏答應。
老者語氣雖然冰冷,卻並非全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