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七號別墅顯得越發冷清,寂靜一片。整棟別墅孤零零的聳立在樹林之間,就像一只y n冷的野獸般躲在黑暗之中,待人而噬。今天沒有一絲的月光,一大片烏雲籠罩在天空,借著小路便昏黃的路燈,秋宇翔兩人勉強能夠看見別墅的輪廓。
「這里還真適合拍鬼片。」孔方拉了拉單薄的衣服,左右打量著整個別墅周圍的環境,忍不住說道。
兩人到達七號別墅時已經是晚上八點過了,將車子停在小路便,慢慢走了過來。秋宇翔沒有搭理孔方,直接走到了別墅門前。昏暗的夜s 對他絲毫造不成任何影響,看著眼前斑駁的木門,他抬起手,輕輕敲打起來。
咚,咚咚。
別墅內沒有絲毫反應,秋宇翔再次敲了幾下。
咚,咚咚。
寂靜的山林之間,沉悶的敲門聲劃破了夜空,帶著一絲詭異的氣息,使得整件別墅籠罩上了一層y n森森的感覺。發現屋內沒有回應,秋宇翔皺了皺眉。轉頭看著那輛一直停放在別墅前荒廢了的小院里的汽車,他很肯定那位名叫吳心的承租戶應該沒有離開。
孔方顯得有點不耐煩了,在他看來,這棟別墅肯定是有問題的。幾步走上前,從懷中模出一張黃符,在秋宇翔眼前晃了晃。知道他想要干什麼,秋宇翔苦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孔方嘴里低念幾句後,便見他將黃符貼在了木門門鎖的地方。黑暗中閃過一道亮光,黃符無火自燃,成為了一堆灰燼。只听見門鎖出發出啪的一聲輕響,孔方得意地笑了笑,毫無阻礙得輕輕推開了木門。
嘎吱一聲響動,在黑夜中顯得極其刺耳。這扇門也許很久沒有正常使用過了,開到一半時,門栓被卡主了。透過半開的房門,可以看見別墅里漆黑一片,一股冰冷的氣息止不住從別墅里冒了出來。孔方收起了笑容,這股突如其來的冷風讓他感覺到了一絲的不適,兩人臉s 都有點沉重。他再次拿出一張黃符,在雙眼處拭擦了兩下。符紙在虛空中化為灰燼,而孔方眼中,原本漆黑一片的別墅,已經恍如白晝。
房門已經被打開了,兩人只是猶豫了一下,便從半開著的空隙里走進了別墅。房門後面是一個玄關,一條不算很長的過道連接著客廳和玄關。兩人剛剛進入屋內,臉上便紛紛變s ,孔方更是忍不住心中的震驚,嘴里一句話月兌口而出︰
「我靠,這里不是鬼窩。」
就在兩人踏進玄關的一剎那,便感覺到一股濃烈的戾氣充斥在整個房間里。即使兩人修為很高,也感覺心中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立刻運轉體內靈力,才堪堪抵住周圍戾氣的侵襲。這股戾氣濃烈程度也是秋宇翔生平僅見,就算一些大凶之地,凝聚的凶戾之氣也遠遠達不到這種程度。而此時,秋宇翔腦中思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以別墅里戾氣的濃烈程度,他們剛才在外面竟然一點也未感覺到,照常理來是絕對不可能的。將手貼在冰冷的牆壁上,靈力運轉而出,他發現這只是普通的牆壁,並沒有任何的異常。同時,他也感覺到,這間別墅並沒有什麼結界的存在,那控制著這些戾氣不往外擴散的力量又是什麼?
秋宇翔突然發覺,整棟別墅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籠罩著,圍繞著別墅,充滿了一股詭異的氣息。兩人小心翼翼的往過道走去,別墅里有如此濃烈的戾氣是他們沒有預料到的,所以都格外小心。這麼濃烈得近乎實體的戾氣存在,必然有著凶險之物,即使兩人藝高人膽大,必要的謹慎還是需要的。即使孔方這種大咧咧的人,此時也捏住了一張黃紙在手中,以防備隨時可能出現的意外。
別墅共有兩層,地面全部鋪設的地板。只是也許許久不曾維護了,腳踩在上面,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屋子整體裝修偏向中式,有種老舊的感覺。底樓客廳很大,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個碩大的落地座鐘。有一人多高,很具西洋風格,鐘樓造型,外殼是木制的,長長的鐘擺耷拉在下面的玻璃罩里,一動不動。鐘面指針也靜止不動,顯示的時間是九點二十。
秋宇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鐘面上,他清晰的記得,公安局檔案里,法醫推斷的榮慧橋自殺時間正是上午九點到九點半之間。這難道是一個巧合?
底樓除了客廳,還有一間廚房、兩間臥室和一間書房,地板上布滿了灰塵,應該很久沒有人居住過了。
「還真是一個大凶之地,連蛛絲都沒有。」看著破敗的房子,孔方感慨地說道。轉遍了整個底樓,除了沉積多年的灰塵,一點生物生存的跡象也沒有,可見屋子里的戾氣濃烈到了什麼程度。
「這也說明了一個問題。」秋宇翔模了模滿是灰塵的家具,一臉平靜地說道︰「從灰塵的積累和沒有蛛絲等判斷,這里的戾氣應該從很早幾年前便存在了。」
「理是這個理,可是在這種地方,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生存下去,如果戾氣原本就是存在的,榮慧橋和吳心都居住過,這完全不可能。」孔方有點疑惑地說道。
「我們查找的是普通人嗎?」秋宇翔沒好奇地瞟了孔方一眼,看著他楞了楞,無奈地搖了搖頭。
「走,去二樓看看,如果沒猜錯,吳心應該就在那里。」
「真是個奇怪的女人。」孔方翻了翻白眼,嘟囔著說道。兩人從進來沒少發出聲響,按理說是個正常人早已察覺了,可是到現在,吳心也沒有出現,這點讓他很是奇怪。
順著旋轉樓梯,兩人走上了二樓。剛踏上那嘎吱作響的地板,秋宇翔卻發現身後的孔方突然拉了拉自己的衣角,轉頭望去,孔方的臉s 很奇怪,一副y 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秋宇翔疑惑地問道。
「真他媽撞邪了。」孔方小聲咒罵了一句,接著說了一句讓秋宇翔也震驚不已的話︰「我感受到了覓蹤符的氣息。」
秋宇翔覺得心中一緊。孔方的覓蹤符是在東方市追蹤吳秋萍的蹤跡而使用的,符到了昆市後便奇怪的失去了聯系。符門的手段他非常清楚,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出現這種現象的,聯想到別墅內密不外泄的戾氣,秋宇翔有點明白為什麼覓蹤符會失去效用了。
「吳心難道就是吳秋萍?」一個疑問從秋宇翔心中升起。吳秋萍與外界失去聯系也是在兩年前,結合從徐經理那里得到的信息,他已經有八層把握肯定吳心和吳秋萍是同一人了。
吳秋萍為什麼會來這里?為什麼她會斷絕與外界的聯系,變得深居簡出?按照之前周圍人對吳秋萍x ng情的描述,這個人是非常張揚的,雖說那一年陷入了低迷,可是現在有了《君臨》這首歌,照理應該早跳出來的,可是她還是選擇了如此隱晦的方式,生怕別人注意到她一般,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麼?是什麼遭遇讓這個女人x ng情大變?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也許和這棟別墅有著很大的關系。
二樓只有四間臥室和一間嬰兒房,秋宇翔兩人一間間找了過去,全是灰塵滿地,直到最里面一間,兩人停了下來。
「應該就在里面。」孔方有點緊張,並不是害怕,就仿佛一個謎題即將解開似的,心中充滿了激動。
秋宇翔沒有說話,透過那扇緊閉著的門,他感覺到了一絲危險,轉瞬即逝,甚至有點懷疑是自己的錯覺。他將手放到冰冷的門把上,慢慢打開了房門。
這應該是別墅的主臥,非常寬大。一張造型古樸的雙人床靠著牆壁擺放在左手邊,床上掛著一定灰白s 的蚊帳,秋宇翔模了模,沒有一絲灰塵,應該是有人在使用。在床的對面,是一張老式書桌,放著一盞西洋造型的台燈,桌子上面灑滿了紙張,顯得有點凌亂。在書桌旁,是一個化妝台,只是正中位置的玻璃已經不見,露出了下面木制的底料。除此以外,別無一物,整個臥室顯得有點空曠。
「人呢?」孔方打量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預想中的人,有點奇怪。
秋宇翔慢慢走到拉緊的窗簾旁,掀起了一角。通過有點模糊的窗戶,可以看到別墅正門口的景象。
「誰?!」
秋宇翔和孔方同時回頭,入眼的景象讓兩人忍不住心中一跳。半開著的房門前,站立著一個人影。穿著白s 的連體睡衣,雙手耷拉著放在身體兩邊。長長的黑s 頭發拖在胸前,腦袋低垂,看不見面容。這個人出現的十分突然,又好像原本就聳立在那里一般,可秋宇翔兩人進來時楞是沒有任何發現。
孔方眯著眼退後了一小步,手中黃符放到了胸前,眼中閃過一道j ng光,符並沒有激sh 過去。因為從這個人突然出現的女人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絲微弱的陽氣,此人應該是個人,並不是什麼y n靈。
秋宇翔自然也感覺到了這一點,手中緊握的混元扇松了松,慢慢走到了孔方身邊,死死盯著眼前這個女人,皺著眉問道︰
「你是吳心?」
秋宇翔並沒有叫出吳秋萍的名字,他抱著不打草驚蛇的目的,只是稱呼她為吳心。雖說已經肯定這女人是一個普通人,可是兩人並沒有放松j ng惕,因為如果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絕不可能在這棟充滿了戾氣的房子里還能安然無恙。
「你們……是誰?」
秋宇翔問完話後,三個人一直僵立在當場。許久,一聲沙啞的聲音才在房間里響起,讓秋宇翔不由想到了磨盤那摩擦出的聲音。
「我們買下了這棟別墅,徐經理應該和你說過了,想過來先看看。」秋宇翔也是一個說謊不打草稿的人,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一個正常,即使買下了一棟物業,也不可能大晚上來看房子,不過眼前這個女人是否相信這個理由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
也許是因為秋宇翔表明了身份,女人慢慢抬起了頭。只是他的這個動作讓兩人覺得很是別扭,一個小小的抬頭,女人的脖子卻像是很僵硬似的,一段一段移動,非常機械。
秋宇翔兩人看到了那個女人掩藏在頭發後面的面容,非常的蒼白。薄薄的嘴唇泛著青s ,就像營養不良一般,一雙丹鳳眼半眯著,露出黑s 的眼珠,鼻梁高挺,臉頰瘦削,從面相上判斷,應該是個尖酸刻薄之人。女人黑黑的雙眼看著秋宇翔兩人,半晌之後,才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樓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