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叫的馮仁暫且不提,古凌府前,墨離突然跳了起來。
「我知道了!」
「嗯?」
「寒一定是想把他們家的東西偷光光!」
「……」蕭寒無言以對,也不阻止墨離,反正這四周也沒人。況且就算被人听到了他要偷光將軍府他也不在乎,反正現在他身無分文,區區將軍府而已,他又不是沒逛過(不過那是凡間的大趙國)。
「墨討厭古凌?」
「那個人雖然攔住了我們的去路,可他不討厭。墨討厭樓上的那個人,還有那輛車中的人。」
「這樣啊!」說著,蕭寒的臉上浮現了笑容,「墨,我晚上帶你去把那個人的府中偷光光好不好?」
「真的啊!」
「當然是真的。」
「為什麼要等到晚上?」
「晚上才有氣氛嗎。」
「嗯嗯嗯……」顯然墨離從來沒干過這事,此時的她顯得十分興奮,一副躍躍y 試的模樣,恨不得現在就去。
「好了,我們還是先去見見古凌吧。」
「嗯。」
「古凌尊者,修羅求見!」
「進來!」
再次見到古凌,他的身上已經沒了在大街上的那種霸道氣勢,蕭寒反而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無奈。
「大膽修羅,膽敢來將軍府搗亂,拿下!」古凌還未說話,他身邊的一個下手竟然就敢對著蕭寒直喝。也就是這一刻,蕭寒明白了為何古凌的身上會透露出無奈。
堂堂巨靈族古凌,獸族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古凌,在這第十王城,在他的府中竟然就有人敢直接蹦出來在他的眼皮底下拿人!
稍微一想便知道,這將軍府中恐怕除了古凌一人之外,所有的人都是董家和王族的人。當然,現在應該加了一個古賜。
將軍府之所以如此蕭條,定然是董家和獸王一脈的人刻意為之。不過前提是他們得到了獸王的默許,不然就是借他們十個膽也不敢如此。
「滾!」古凌怒了,而且他說的是滾,不是退下。這一個字,多少證明了蕭寒的猜測。
就算董家和獸王一脈的人擺明了騎在古凌的頭上拉屎,可面對盛怒的古凌,這個董無憂派來擺明監視他的偏將軍也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哼都不敢哼一下,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
古凌已經太久沒有憤怒過了,久得已經足夠讓人們忘記那個曾經讓他們仰望和顫抖的人的存在了。現在在他們眼中,古凌只不過是一個不得意的頹廢將軍而已,他們就是明目張膽地監視他了他又能怎樣?
可是,今r 的古凌先是見到有人膽敢殺他巨靈一族的天才後代,後是與蕭寒的當街對視,稍微激起了那個連他自己都差點遺忘了的熱血。他怒了,他在向世人宣告,他古凌還沒有死!可是,這又能怎樣?
「看來尊者這個將軍當得實在不怎麼樣啊。」
「怎麼,尊者來找我就是為了看我笑話?」
「不是,我們沒地方住,所以來了。」
「笑話,我為何要留你在府上?」
「你非留不可。」
「哦!?」古凌被蕭寒給氣樂了,「我還有非留你不可理由?」
「有,而且只有一個。」
古凌不說話,只是在等待著,沒有人懷疑如果蕭寒接下來說的話不能夠打動他,他會毫不猶豫地把他拖出去剁了。
「尊者,敢問今r 那樓上之人是誰?在這第十王城有何地位?」
「那人叫董無憂,是十王城的董家家主。」說完這句話,古凌冷冷地盯著蕭寒。
听到這里蕭寒暗嘆了句果然不出所料,城門口那個人自報姓名之時他就已經知道古賜殺的那些人中至少有一個姓董的。
董家在獸族之中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在獸王一脈之下可謂是一手遮天。另外,由于董家掌握著獸族絕大部分的生意經營,就算獸王想要動董家也得掂量掂量。當然,董家無謀反之心,也無謀反的實力。
對此,獸王一脈清楚得很。董家也很識相,對于董家的天才子孫從來不藏著掖著,反而是還未成年往往就已經入贅或嫁入獸王一脈,子孫從此不姓董。用千千萬萬的子孫換來永不消退的權力,他們認為值,而且是太值了。至少,董家的那些老怪物都是如此認為的。
如此,獸王自然只會更加寵愛董家,斷然不會對董家有任何殺戮之心。無他,因為董家所走之道與他們不同。
蕭寒繼續問道︰「尊者,恐怕這王城之中除了獸王一脈就是董家的天下了吧。」他的這句話一語中的,直接刺到了古凌的心中那最致命的傷口之上。
此時,古凌抬頭看向了前方,蕭寒知道,古凌看的不是府邸外的風景,而是十王城外那一座座巨靈墳。
如果不是巨靈一脈人才凋零;如果不是為了保全巨靈一脈那些羸弱的後輩,他古凌又怎麼可能委曲求全,只是在這第十王城中當個小小的將軍?而且還是個空殼將軍。
如果他想,他隨時都可以去到獸王城,做個糊涂人。那時他可以選擇享受在戰場上廝殺的快感,也可以選擇在溫柔鄉里紙醉金迷,了此殘生。可是他不能,身為巨靈族的後代,巨靈族的尊嚴不允許他這麼做。也正是因為這樣,獸王一脈和董家的人對他的打壓變得更加的肆無忌憚。
十王城所在的地方,正是他巨靈一脈的發源地。每當古凌受盡屈辱,他的目光就會看向巨靈冢那邊。他告訴自己不能倒下,祖輩們的英靈都在看著他,他必須頑強。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他必須守護著他們巨靈一脈,他必須要讓他巨靈一脈重現輝煌,而不是淹沒在歷史的洪荒里!
古凌的氣息一下子變了,那股強悍霸道的氣勢一下就回到了他的身上,任誰都不能再找到半點頹廢與無奈。
他盯著蕭寒,盯著面前這個敢在他面前揭開他傷疤的修羅,等待著他的下文。
隱隱中古凌甚至生出了一絲期待,他期待面前這個修羅帶給他不一樣的話語,他已經孤軍奮戰了太久,此刻的他已經不再期待驚艷,他期待的僅僅是一絲絲的不一樣而已。
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孤獨與無力,才能將面前這個曾經差點滅了整個玄寒宗的神話般的人物磨滅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