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里的傷者數量已經告訴我那邊發生什麼事了。」白露的醫院里有一部分傷者就是黑色騎士團的士兵,現在不列顛和黑色騎士團的人已經徹底開戰了,相當于戰爭的死傷人數而言,中華聯邦的醫院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露露,其實你沒必要再這里做這種事,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沒辦法挽救所有的人,因為我們能治好的只是身體上的創傷,可是他們的心已經病了,這不是醫術能拯救的範疇。」武明說著月兌下了手術服和手套,「就算這一次我們救下了所有人,那些人還是有可能死在下一場戰爭里面,你現在做的事只是多余的。」
「那你為什麼又做這種多余的事呢?」白露習慣性地接過了手術服和手套,噴灑在手術服上的血跡述說著剛剛它的主人做過的一切,「雖然你說我不需要做這種事,可是你自己還不是一樣不想看著別人死嗎?」。
「我只是手癢而已,以前跟伊芙一起工作的時候留下的職業病。對于不相干的人,我想就算是整個星球的人我也能毫不猶豫地殺掉。」武明搖搖頭,「對于我來說,救人這種事只是自欺欺人的偽善而已,跟我殺掉的人相比那只是微不足道的掩飾。」
「明,我也許不能明白你和伊芙對于人命的態度,因為我不像你們那樣有著千年的閱歷,可是我認為,哪怕是十惡不赦的人渣也有救人的權力。」白露模著武明的臉頰說道,「你只是不敢對其他人付出感情而已,你害怕會失去,因為你覺得你沒有那麼大的力量保護所有人,所以你並不是什麼藐視人命的人,不然你就不會把小狼和亞紀教成現在這個樣子了,畢竟這個世界上能教出那種不願意殺人的王牌機師的人只有你一個。」
算起來白露的真實年齡還沒超過50歲,比起武明和伊芙那種動不動就以百年為單位計算時間的人來說,她還只是一個孩子,當初白露還因此覺得伊芙叫她姐姐很別扭,不過伊芙堅持要這麼叫也沒辦法,習慣就好了。
「小狼和亞紀的話,我只是覺得殺人這種事對于他們來說是種太過殘忍了,他們本來不應該過上這種每天提心吊膽的生活的。」武明嘆了口氣,「現在想來,也許我應該跟冰華一樣,直接告訴他們真實世界的殘酷,這樣小狼和亞紀就能像毛那樣自由地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了。」
「殘忍嗎?其實何止是小狼和亞紀,這個世界的未來對人們來說都過于殘忍了。」白露說著旁邊的屏幕被電視台強行轉移了頻道,所有的電視都播報著zero宣布建國的信息,「那些人已經親手毀掉了希望,尤菲莉亞死了的話,就算這個世界最終能得到和平,那也必須要建立在巨大的犧牲的基礎上才行。」
白露並沒有看過《Codegeass》的錄像,她並不知道這個世界原本應有的路線。不是她看不到這些錄像,而是她不願意看,在她看來哪怕是代表這個世界的未來的預言,也不能作為確定結局的依據,她只知道未來是可以改變的,武明和伊芙為了改變未來的結局已經在努力了,雖然還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可是有一點可以確定,因為他們的努力,他們的未來已經開始發生了改變。
現在白露對geass世界的了解都是基于她本身對于這個世界的觀察,從學園都市時期到神聖不列顛帝國時期,她對這個世界的基本情況已經了如指掌了,現在這個世界處于戰爭時期,原本她覺得和平必須要像武明那樣的人的介入才能實現,可是看到尤菲莉亞的時候白露知道了另一種可能性。
尤菲莉亞是以善意來試圖化解矛盾的,相對于這個世界來說實在太微不足道了,因為尤菲莉亞太弱了,這個世界是被強者支配的,尤菲莉亞的善意不可能改變任何東西,可即便如此,白露也從她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行政特區的提案告訴了世人,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不用戰斗也能取得和平的辦法,雖然行政特區是不列顛皇室操縱11區的一個手段,雖然尤菲莉亞的善良是被修奈杰爾利用了,雖然還有很多東瀛人反對尤菲莉亞的主張,可是卻沒人能否認尤菲莉亞指出的可能性。
尤菲莉亞選擇了跟樞木朱雀一樣的做法,通過內部改變這個戰爭的世界,不希望再有人犧牲,這是一條比武力征服世界艱難千百倍的道路,她很清楚即便窮盡她的一生也不可能實現這個理想,可是尤菲莉亞還是做了,即使在有生之年看不到結果,可是尤菲莉亞相信著自己的後繼者能完成這個目標,她知道這個世界上她並不是孤單的,朱雀、娜娜莉都非常贊成這樣的做法,所以尤菲莉亞才要堅持。
「攝政王殿下,白露大人,不列顛軍的純白騎士和阿瓦隆往這邊沖過來了。」武明和白露說話的時候,黎星刻打開了緊急頻道,他知道純白騎士的性能,再加上旗艦級的阿瓦隆,戰斗力已經超過了一個軍團。
「老師,請你」幾乎是黎星刻打開緊急頻道的同時,朱雀也打開了純白騎士跟武明聯系的專用頻道,當然,黎星刻也能看到純白騎士傳過來的信息,現在的朱雀滿是是血,不過那不是他的,而是他懷里的尤菲莉亞的。
「不用說了,星刻,攔截阿瓦隆,掩護純白騎士著陸。」不需要朱雀解釋什麼,看到他傳過來的影像就全都清楚了,估計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朱雀跟羅伊德起了矛盾,為了救尤菲莉亞,朱雀只能把她送到中華聯邦大使館這邊了。
「不列顛軍的阿瓦隆听著,這里是中華聯邦的領地,純白騎士已經被批準著陸了,你們繼續前進將會視為武力介入。」黎星刻發出廣播的時候大使館前面的空地上已經伸出了上百門防空炮,就算是阿瓦隆也撐不住這種炮擊。
「老師,尤菲她怎麼了。」白露把尤菲莉亞抱進手術室後不久武明就出來了,估計是準備手術也需要的工具,這時候朱雀才有時間問一下尤菲莉亞的情況,當初他之所以帶尤菲莉亞來大使館就是因為不列顛那邊對尤菲莉亞的傷勢毫無辦法,朱雀為了救回尤菲莉亞的命操縱純白騎士把她從阿瓦隆的醫療室搶了出去,羅伊德只能讓阿瓦隆去追擊純白騎士,結果就有了剛剛像是不列顛準備攻打中華聯邦大使館的一幕。
「全身一共有13處槍傷,腦干和脊椎的連接處還有心髒的大動脈都卡入了一顆子彈,隨便做手術取出來的話不是讓她變成植物人就是直接心髒大出血當場死亡,我算是明白為什麼不列顛的那些醫生救不了她了。」武明拍了拍朱雀的肩膀說道,「放心吧,小狼,我會盡力救她的,雖然有些麻煩,不過我就當是久違地認真一次好了。」
「謝謝你了,老師。」朱雀听到武明的語氣也松了口氣,雖然武明說的情況很危險,在阿瓦隆上面的時候那些不列顛的醫生也是因為這樣才說尤菲莉亞沒救了,不過只要武明還沒下病危通知書,那就說明他有信心救回尤菲莉亞。
「小狼,你現在怎麼辦,擅自擄走不列顛的公主,我看你在不列顛那邊很難混下去了。」武明看著還停在大使館前面幾百米處的阿瓦隆說道,雖然因為黎星刻的警告讓他們停了下來,可是現在尤菲莉亞就在這里,他們不可能就這樣離開的。
「我準備回去,因為這次我把伊芙帶到這里來的話羅伊德先生他們會很麻煩的,我受了他們很多照顧,所以我必須回去。」朱雀說著坐上了純白騎士,尤菲莉亞被擄走這件事雖然是朱雀的個人行為,可是臨時負責阿瓦隆的運作的羅伊德也是要負一些責任的。
「真是個笨蛋,算了。」武明看著飛走的純白騎士無奈地自言自語,同時拿出通訊器連上了另一個頻道,他不做點什麼的話,這一次朱雀回去估計是要上軍事法庭的,嚴重點的話當場判處死刑也不是不可能,「喂,是修奈杰爾嗎?」。
「對不起了,羅伊德先生。」樞木朱雀被押到阿瓦隆的艦橋上後對羅伊德說道,因為加入不列顛軍以來羅伊德和塞西爾是除了尤菲莉亞以外對他最好的人,所以朱雀不想連累他們才回到阿瓦隆的。
「尤菲莉亞殿下的騎士,樞木朱雀,你因為擅自帶走尤菲莉亞殿下,破壞阿瓦隆,還有攻擊友軍,按軍事法庭的判決,你是要被處死的,不過」羅伊德淡淡地說道,這時候他背後的屏幕亮了起來,顯示出修奈杰爾的影像,「你太走運了。」
「剛剛我已經跟攝政王談過了,尤菲算是我批準送去他那里治療的好了,至于你,樞木朱雀,我現在對你發布下一道命令。」影像中的修奈杰爾還是一臉淡然的樣子,「馬上去東京租界支援格拉斯頓騎士團,不能讓黑色騎士團攻下東京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