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藍將這塊骨頭扔出老遠,心中恐懼連帶著惡心,猛然間想起那黃阿牛所說的樹神,這恐怕就是附近村民上供給樹神的祭品了,這些小孩子死了之後,骨頭留在這里,還有一些死人身體里面的物質,逸散在附近山林之中,在夜里閃閃發光。
重藍搖了搖頭,緩緩從樹洞里爬了出來,不敢再在里面過夜,心中有股異樣的難受,這附近熒光閃閃,不知道有多少小孩因為祭祀而喪生此處,即便樹神真的存在,那也不是什麼值得祭祀的東西。扭頭看了看身側的這顆樹,低矮而又粗壯,枝繁葉茂,有一股腐爛的氣息,顯然將這些祭祀的小孩子當成肥料了。
重藍再沒有了睡意,不知道過了多久,天s 漸漸明亮起來,一抹朝陽從東方升起,早晨的樹林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霧氣。重藍背靠一顆樹木,盯著那一縷朝陽照sh 在樹林之中。馬兒抬腳踢了踢面前一個低矮的樹枝,顯得百無聊賴。
這一刻所有周圍的樹木,似乎都擺月兌了黑暗,抖擻了身體,往陽光迎去,重藍擦了擦眼楮,疑惑著是否自己看錯了,猛然間心中一震,這些樹竟然在動,雖然動作輕微,但他們確實動了,那微微閉合的葉子迎著陽光展開,有些下垂的枝條也在漸漸往上抬起。
忽然馬兒一聲嘶鳴,重藍扭頭一看,馬兒面前的一根枝條靈活無比,正像手臂一樣往馬腿上纏去。
重藍心中瞬間閃過千百個念頭,正要有所行動,馬兒的嘶鳴卻像點燃了歡樂的樂曲,整個樹林忽然間都瘋狂舞動起來。馬兒前蹄用力,掙斷了那根枝條,接著又掙月兌了拴在樹上的繩索,漫無目的往樹林中跑去。樹林中的枝條像刀子一樣,抽打在馬兒的身上,鮮血淋灕,轉眼間馬兒已經消失在密林深處。
重藍躺在樹旁一動也不敢動,直到這些樹木漸漸靜止下來,才呼出一口長氣。這一片食人樹林,恐怕就是村民們口中的樹神了,這些樹木以肉食為生,枝條靈活而又堅硬。捕殺獵物,作為自身肥料,附近村民不能解釋,皆以為樹木成j ng,拜祭不已。
重藍拿起包袱,緩緩從附近樹木中繞行,盡量不讓自己踫到樹木任何枝條,考慮到樹木可能受光照影響,也盡量不使自己影子長期停留在一顆樹木之上。
雖然前方都是食人樹,但重藍並不敢往回走,因為此刻相家之人,必定等在樹林邊上。
樹林中霧氣漸漸散去,不知道走了多久,太陽已經漸漸西斜,周圍的食人樹也漸漸少起來。但偶爾有一兩顆,卻是生的異常粗壯,比最初見到的食人樹要高大不少。其他的植物也都是枝繁葉茂。這里植物種類繁多,重藍大多都不認識。
重藍辨別了一下方向,繼續往前方走去,這樹林中沒有方向指明,只有依靠太陽與星星辯路。此時太陽西斜,重藍卻是往東南方行去,又行了不久,遇到一處峽谷,往東南方不能再去,重藍只能沿著峽谷邊緣行走。這一走直到深夜,在峽谷的盡頭,是一條不算太寬的河流,重藍便在這河邊歇息。就這般一連走了幾天,重藍竟然還未能走出片樹林,周圍所見,依然是茂盛的草木。
重藍心中隱隱焦急起來,想不到這片樹林覆蓋範圍這樣廣大,自己身上的干糧也快用光了,這幾天都是餓著肚子,王侯之家,何曾受過這樣苦楚。心中也越發疑惑,每每自己辨明方向往前行去,總是遇到各種各樣情況不能繼續,懸崖,峽谷,河流,甚至一些另類的植物。走了幾天,甚至有幾次回到原來所在的地方。
重藍躺在地上,心中思考該怎麼辦,如今情況,連想退回食人樹林那邊都不行了,這片樹林就像是一個沒有出口的迷宮。如果一個人進了這種迷宮,到底該怎樣才能走出去,重藍目光漸漸堅定起來,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把迷宮的牆給推倒。
第二天重藍早早上路,辨明了方向,徑直往東南方行去。沒有再憐惜干糧,這一次吃了個飽。走了大概小半天,一種異常茂盛的刺狀植物擋在了面前。這種刺狀植物大概有一人多高,密密麻麻挨在一起,渾身布滿了尖刺,在重藍想要前進的方向上堵得嚴嚴實實。重藍沒有再像往常一樣繞路而行,而是拔出長劍,艱難的砍伐起來。這一砍就是小半天,才走出這些刺狀植物的範圍。
又行了不久,一處懸崖直直的擋在前面,重藍心下嘆了口氣,將手中長劍往背後一插,沿著這懸崖心驚膽顫的往下爬去,這一路攀爬,重藍手腳發顫,有幾次差點摔了下去,最後到了崖下之時,渾身已經被冷汗打濕。
此時天s 已經黑了下來,重藍便在崖下歇了一夜,夜里周圍有兔子經過,被重藍捉了過來,倒是美餐了一頓。第二天重藍繼續上路,遇河過河,遇山爬山,這樣過了兩r ,周圍景s 一變,竟然真讓重藍走出了那片樹林。
這一片天地祥和而又美妙,各種植物不像外間那些一樣猙獰可怖,天地間空氣純淨,隱隱約約有鳥兒在嘰嘰喳喳的歡叫,偶爾有花香傳來,也是令人心曠神怡。
重藍呼了口氣,心情大好,舉步往前走去。過了不久,路面上漸漸有些青石板鋪墊,重藍心中大喜,知道終于是出了那詭異的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