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全怪範家樹不懂事理,厭惡李作習對他的說教。李作習作為一把手,在用人上也不是全部公平公正,拉關系的走後門的他就重用,老實肯干的但不跟他走得近的他就不用。範家樹在平時的交往中那些好嚼舌頭的人早把李作習敗壞的一塌糊涂。
而範志明的工作能力也讓範家樹相信了這一點,要是沒有一定的關系,範志明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當上黨委秘書。越是這樣的人越還經常批評範家樹不會寫材料,寫出來的材料幼稚可笑。被批評了幾次之後,範家樹干脆不寫了,你要找誰寫就找誰寫去,範志明巴不得他是這種態度,除了李作習點名讓他寫之外其他時間基本不再讓他寫材料。同時,這正是向李作習反映範家樹態度不好的機會,當李作習安排的材料他都不寫時,範志明便婉轉向李作習匯報了範家樹工作上不積極的情況。
被李作習批評了一頓,範家樹便記恨了範志明,再被批評時就直接反映範志明寫材料不行,這是一種官場大忌,在你關系不親密的上級面前說自己同級的壞話,是很不成熟的表現,上級會認為你不能團結同事,態度不謙虛,打小報告,攻擊他人抬高自己,而且還會將你的壞話傳給你的同級,從而制造矛盾,上級好從中便于統治。因此你要說同級的壞話也要委婉地說,先肯定後否定,讓領導認為你是為了工作上考慮,不得已而為之,但一般也是不到萬不得已也不要在不親密的領導面前說,領導讓你說的時候你再說,領導跟你是一伙的你再說。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官場之道,惜話如金才是官場之基。
如此不成熟的表現,李作習瞪了範家樹幾眼就沒再說什麼話,不管範家樹實際上行不行,說範志明不行其實就是說他不行,沒用好人。不謙虛,說他人壞話,文字水平一般,工作態度不積極,初步的印象就讓李作習對他這個名牌大學生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捧殺的人讓範家樹忘乎所以,棒殺的人直接打擊了範家樹的聲譽,私底下,一些人都說他讀了半天書都讀到上頭了,腦子里裝的都是水。這些閑言碎語也傳到了其他鎮領導的耳朵里,便都認為範家樹不行。範家樹當然听不到這些話,表面上他們與範家樹關系還表現得很親密,捧殺的人和棒殺的人有可能就是同一個人。
還有一伙人就是鄉鎮里打醬油的,以鄉鎮為家,以鄉鎮為食,就是不為鄉鎮做實事,吊而郎當,不求上進,看別人提拔就說是拉關系走後門了,見悶頭苦干的便說這些人是傻瓜,範家樹也不能不受到這些人的影響,而且最後他也確實掉進這些人當中去了。
範志明又利用自身的職務身份,y n了幾下範家樹,鎮里召開會議連夜準備材料,也不通知範家樹,結果李作習去查看準備情況發現範家樹沒來,吳兵便說範家樹不願意加班不想來。葉子怡是對範家樹比較好的人,但當著吳兵的面又不好說是沒通知範家樹。李作習走後,葉子怡急忙去宿舍找範家樹,範家樹知道後說沒通知不去,看他能怎麼著自己。這簡直是孩子話,別人都借機向領導打小報告了,你還不當回事。葉子怡也不能告訴他吳兵在說他壞話,那樣兩人還不又惱起來。
葉子怡也對範家樹有些失望了,爛泥糊不上牆,這樣下去整個人都廢了,而他本人還不自知!以後每次加班,葉子怡都喊著他,總算讓範志明沒法得逞,但葉子怡走後也就沒人幫他了,在李作習腦子中形成的印象已經固定了。
吳兵是跟範志明一伙的人,不但是因為他一直跟著範志明干,而且也因為範家樹的到來,吸引了葉子怡的目光,影響了自己與葉子怡的交往。其實吳兵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論長相論學歷他都與葉子怡不般配,葉子怡根本就對他不感興趣。但吳兵仗著自己是副縣長的親戚,而葉子怡不過是出身老實本分的農家,一直想追求葉子怡。不過在此之前,他也不敢明來,因為還有一位對葉子怡感興趣的主——馬哲。
馬哲是鎮長馬德的佷子,中專畢業後通過馬德進入了黨政辦,一直沒有合適的對象,正好葉子怡分配到鎮里來,兩人坐到了一個對桌。馬哲暗中竊喜,葉子怡穿著雖然樸通,但長得卻是膚如凝脂,目如圓月,眉似ch n柳,身材似火,一對小酒窩更讓她增s 不少,這樣的大美女整天坐在自己的面前是何等的愜意啊!
葉子怡也一度對他產生了興趣,必竟找個男人嫁了是一個女人的宿命,但沒過兩周,馬哲面臨一個升遷機會,文化站長空缺,在馬德的力爭下終于如願以償,只能離開黨政辦去文化站上班去了。接著範家樹就來到,一下子就吸引住了葉子怡,且不說範家樹的長相,單就他那燕京大學畢業的牌子也會讓無數少女在當時為之瘋狂。
馬哲在r 後一直不死心,與吳兵一起結成同盟敗壞範家樹,吳兵雖然暫時不大敢與馬哲競爭,但首先搞掉頭號競爭對手是兩人共同的目標。其實他倆大可不必那麼緊張,範家樹壓根就沒對葉子怡產生那種想法,只把她當作好朋友對待,他當時一心想離開這個小小的鄉鎮,找女朋友結婚根本沒列入他的議事r 程,時不時燃起的ch ngr ny 望也被他壓制了,等葉子怡調走而自己卻調走無望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失去了一個好女孩,那時候還沒有大話西游,否則周星馳的標準台詞,他早就痛哭流涕地念了N遍了。
一心要跟著唐僧取經的孫悟空不把紫霞仙子當回事,可是紫霞仙子卻是有想法,葉子怡平時十分關心範家樹,出于女x ng的羞澀心理不好意思向他表白,兩人就這麼耗著,任憑歲月把一切帶走。
直到突然有一天,葉子怡不聲不響地走了,連範家樹都沒說,可能是因為她已經對範家樹徹底失望,也有可能想徹底忘掉這里的一切,不想再有任何留戀,沒有人知道她去了何方,知道的人也諱莫如深。範家樹當時也沒有去深究這個問題,也許在他眼里葉子怡還只是個過客,她的去留成了一個簡單的記憶。
因此,馬哲和吳兵兩人一直把範家樹當成眼中釘,一方面不斷向葉子怡討好,另一方面沒少給範家樹上眼藥水,但葉子怡根本听不進去,這讓二人也沒有辦法。
葉子怡走後,範志明不久也提拔為副科級干部調走了,馬哲接了位子,李作習還想再培養一下範家樹,直接交給他一些事去做,而此時的範家樹正在愁緒滿月復的時候,都二年多了為何還沒見到調動的動靜呢?難道要讓自己一輩子都留在這個小鎮?心情上的郁悶,自然對李作習交辦的事情不盡心去辦,讓李作習很不滿意。又有一次,李作習讓他去村里收提留款,他到農戶家里收錢的時候發現一戶人家家里窮得叮當響,一個有三歲多的孩子挺著個大肚子穿著件破爛的衣服,臉上也髒兮兮的,站在院子里睜著一雙茫然的大眼楮看著他。他于心不忍就直接免了人家的提留款,回到黨委後,跟管理區書記說,那戶人家太窮了,就沒收。
管理區書記就把這個事情跟李作習隨意談了談,李作習就把範家樹叫來問明情況,範家樹就直接說我們少喝一頓酒也能省出好幾戶家的提留錢,噎得李作習半天沒說出話來。
辦公室的開銷,李作習有時也讓他管一下,但沒管幾天就不讓他管了,大量不實的開銷都要通過他來簽字,範家樹這種事自然不願意做,就是抗著不簽字,李作習說他也不听,最好只好讓別人簽,而他也就沒有了開銷的權力。
等了三年多,李作習就要調走了,上面也沒有人來調範家樹,其他鄉鎮的大學生有的回到了縣城,有的提拔了副科級干部,也有少數幾個與範家樹一樣還窩在鄉鎮里半死不活的,李作習也不再看好他,臨調走前又對範家樹說了一句︰「小範啊,你不適合從政,將來有機會還是做學問吧。」
他也想過考研究生考走,但他又一直想考燕京大學的研究生,要知道他可是工作好多年的人了,要是考個一般學校的研究生早就考走了,但考燕京大學的研究生卻不是那麼好考的,考了幾次之後也是泄了氣。
李作習調走後,新來的黨委書記把他調出了黨政辦,分到了文化站,自娛自樂去吧。在文化站里有時寫一些文章發表在報紙上,漸漸就引起了縣委宣傳部的注意,讓他當起了鄉鎮的通訊報道員。寫稿子他擅長,但也不是盡力的寫,純屬于平時無聊才寫的,慢慢地也有了名氣。到了最後就被縣委宣傳部調走了。
這些往事,範家樹坐在辦公室里想起來就是歷歷在目,如今重生一回了,還能再蹉跎歲月一事無成嗎?
看著坐在對桌的葉子怡,範家樹堅定了眼神,他要讓一切逆襲,開始一個全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