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石是山的骨,土是山的肉,那麼原煤就是山的龍脈了。
誰擁有山的龍脈,誰就有了財富,有了一切。
大長溝人非常明白這個道理,經過交道部門和公路堪測設計院的十多天努力,從村頭上山的公路基本規劃下來了,請來的幾輛施工挖掘機從溝口向上挖出了公路大致輪廓。
這天晚上,一直在鎮上流浪的瘋子叔祖,突然回到了村里,帶著斧頭和木工鋸悄悄來到山上規劃的公路線上,站在自家山林地上的一棵古柏樹下沉思良久,才舒展眉頭,輕拍樹身,哽咽地說︰「古訓有言,棄小而顧大……」說著,垂頭閉目,不語,雙手握著斧頭對著這棵百年古柏用力砍去,寂寞黑影里響起了一聲斧刃破木的沉悶聲,緊接著又是一聲響,黑夜里便不斷響起斧刃破木的聲音,瘋子叔祖腦子是半醒半糊涂之人,這時略顯清醒,覺得奇怪,自己明明只砍了一斧為啥前後左右都有響聲。
于是,瘋子叔祖提著斧子向前走去,不遠處,就在象似無人的黑暗里看到了猴子老九的媽。
這個老女人對著瘋子叔祖笑笑,說︰「叔祖好!我家這幾棵樹剛好擋在公路上了,今兒個就來收拾掉,明r 好修路。」說著,又用斧子對著慘不忍睹的樹身砍去。
瘋子叔祖也報以微笑,說︰「你家猴子老九好……在鎮上…好………好……」
老女人望著叔祖說︰「他沒在鎮上……老九在村頭帶治安人員值夜班……」
瘋子叔祖說︰「知道…知道………」
老女人搖著頭嘆息︰「叔祖又犯糊涂了……」其它,她哪里知道叔祖剛從鎮上回來,鎮上都在流傳大長溝猴子老九在柔情似水里面,三人打包九個小姐自模的故事。真是好事不出名壞事傳千里,猴子老九等人剛從鎮上回到村里,柔情似水洗浴中心的事已傳到百里外的市里了。
瘋子叔祖再向前走去,前面是空曠的一塊土地,看見幾個人在夜s 下模索著著尋找什麼。他忙走了十多步上前一看,地上白線內整整齊齊地鋪著石塊,還有幾個小孩在遠處尋找著石頭,他們見了瘋子叔祖都上前致禮,笑嘻嘻地叫著︰「叔祖好……」
瘋子叔祖點點頭,問︰「你們在地上找什麼呀……」
這幾個人說︰「這是村里分給我家的責任土地,內面只種了些土豆,今天上午已經規劃為公路了,我們一家子乘晚上有空就來鋪點石塊好早點讓它通車。」
瘋子叔祖含糊不清地說︰「好……好……你們不等著算青苗賠償了……」
「要啥青苗賠償喲…叔祖你看嘛…今夜全村的人都自發出來修路了,佔樹的砍樹,佔地整地,沒佔什麼的也來幫助了。」
瘋子叔祖笑了!
「叔祖…咱們大長溝個個都是煤老板了,都等著早點挖出煤來賣錢分紅,這公路村里不出錢修,咱自已都要捐錢修的,路不通煤運不出去咱當啥老板………」
瘋子叔祖似乎有些感動,用手揉揉酸澀的眼楮,手背上擦得ch o濕一片,想到︰「咱大長溝孫家,名門望族人員濟濟,可就是缺個好領頭人,守著礦藏金山銀洞窮得叮當響,現在好了終于有了個好領頭人,夢想中的發家致富,讓全村人自發地砍樹輔路埋頭苦干。」
瘋子叔祖想著想著,頭又開始迷糊起,朝著山上的一個隱蔽岩洞走去,身後是上千村民在夜s 中悶聲大干。
洞內,不大的空間里點有三根蠟燭,失蹤的老村主任微眯著眼,坐在輔著一干樹枝的地上不知在想什麼。過了很久,他倏地睜開眼來,大叫一聲「旺財」,聲音剛落,一條碩大的黑毛狗擺著尾巴,從洞外跑了進來。大黑毛狗跑到村主任腳邊,用頭去摩擦著主人的膝蓋,嘴里不時「嗯……」叫著。
村主任用腳在大黑毛狗背上、頸部用上向下擦,一邊擦一邊若有所思地樣子。幾分鐘後,村主任站起來月兌下外褲內褲,順手扔在身旁地上,仰面向天地躺在地上。那條叫「旺財」的大黑狗早以心領神會,忙伸出大大的紅舌頭去舌忝村主任的毛發。一邊舌忝,還一邊很愜意地搖著尾巴。村主任沒有說話,瞪著眼,嘆息地仰望著洞頂久久無言。
想著想著,村主任笑了。這些年來,作山高皇帝遠的村主任真不錯,白吃、白喝、白拿東西,還可以白睡女人。誰也不敢對自己說個不字,誰也不敢得罪他,在自己管理的一畝三分地里,我就是老大,我就是皇帝。誰敢咋樣?誰又能咋樣?
村主任一邊想著往事,一邊拍打著身下枯枝,眼眸隨即變化著︰時而亢奮神往,時而怒氣沖天,時而又哀聲嘆氣,痴迷陶醉于往事之中。
「旺財!你個傻B狗,你看你作的什麼好事。」村主任忽然指著大黑狗喝道。
「旺財」停了舌忝食,狗眼朦朧地望著村主任,委曲地「嗯」了一聲。
原來「旺財」舌忝了村主任毛發後,又自作主張去舌忝村主任的下流東西。舌忝著舌忝著,不小觸動了下流東西上的敏感圈,村主任在不知不覺中發起雄來,威風凜凜地一柱擎天。村主任在落難之洞被這畜生弄得心癢癢地,如何不氣。
「旺財!你個s o貨,你看你作的好事!」村主任指著狗鼻子罵道。
「旺財」又委曲地「嗯」了一聲,轉過身,向外跑去。過了五分鐘左右,用嘴叼著一塊滴著水的小白毛巾來,躍過來輕輕蓋在村主任的「下流東西」上,然後,仰起頭去望著村主任。
村主任拿著毛巾捂住「下流東西」擦了會兒,就將濕毛巾扔一邊去了,卻仍未能給「下流東西」降壓減負消腫,對著‘旺財’說︰「不行呀!」
「旺財」再次十分委曲地「嗯……」幾聲,很不情願地跳過來對著村主任,眼里露出可憐巴巴的神情。
這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村主任不再說話,從地上一躍而起,左右手捂著「旺財」兩後胯,將自己一柱擎天的「下流東西」,狠狠地插進了「旺財」的尾巴下。
「旺財」痛得先是一搖晃,後來就一動也不動地,任由村主任一進一地胡來。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著,也不知道村主住進出了多少次,村主任慚慚喘起了粗氣來,額頭上的汗珠慢慢滑進雙眼,他連忙抬起右手臂,用肘彎擦了幾下眼楮和額頭。手放下來時輕輕拍了一下狗頭,「旺財」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于是,配合著村主任的動作有一聲無一聲地發出「嗯…嗯……嗯……」地嗥叫聲。
這畜生的輕吟淺唱,就尤如影視中女人的叫聲,助漲了村主任的強烈y 望,使他就更加亢奮、更加用力去動作,將一切y 望動作表演得更加淋灕盡致。
在這里,你不得不感嘆這畜生的聰明才智,善通人x ng。因為它的輕吟淺唱聲,總是不早不遲,剛好在村主任的動作之後發出。
世事莫不如此,無論是人、或無論是畜牲,在凝神聚氣中干任何事,都會是同一樣的效果,因為他或它傾住了自己全部的熱情與j ng神。
這時候,村主任與「旺財」進入到忘我境界,誰也沒有注意到洞內黑暗中還有一雙眼楮在盯著這對異類歡樂之y 。
只有時間依然冷靜,並未去凝固住,嘆息地包容了這一切。
也不知過了多久,村主任大叫一聲︰「好旺財,好寶貝。」
「旺財」只側頭望了主人一眼,鼻息重重地「嗯」了一聲。
村主任就發瘋似地狂笑。
笑畢,又用左手去扭了一下「旺財」左耳尖。「旺財」待村主任出來後,便轉過了頭來仰望著主人。
村主任沒說話,指了指「旺財」的長嘴巴。
「旺財」明白了主人意思,用嘴巴來幫助主人。
「旺財」順著主人意願,開始用長嘴巴去村主任的哪個「下流東西」。
吞進去了,又吐出來。
吐出來了,再吞進去。
反反覆覆地重復著這單調的招式。
村主任緊閉著雙眼,右手扶著「下流東西」根部,左手反叉在自己左後腰上,一副飄飄如仙的樣子。
又過了十來分鐘,村主任渾身如觸電般發起抖來,大吼一聲︰「啊…………!」就再也沒了聲音。
這時,「旺財」放開了村主任的「髒東西」,自顧不暇地去舌忝食被主人噴得一頭一臉的白s 泡沫。
村主任心和意都得到了滿足,雖累得氣喘吁吁的,但胖呼呼的黑青s 臉上泛起了少有的紅光。
片刻後,村主任在洞內一字一頓地唱到︰
飄飄然然六十秋,瀟瀟灑灑無憂愁。
蒼天笑我人小氣,大地問我啥追求。
棄當英雄作強盜,天下不亂不罷休。
獨佔鰲頭仰天笑,世間有誰比我牛?
剛才人狗大戰的一幕讓一個人看的目瞪囗呆,這人不是別人,卻是老光棍瘋子叔祖,他此時正犯迷糊,「村…村…村長大人呀!你…你……你……你家「旺財」好好喲!」來人五六十歲模樣,胡子七八寸長,足有半尺長的花白頭發亂糟糟地裹著牛糞和草屑;衣服臭的如垃圾堆里剛拿出穿上似的。
村主任眼皮也沒抬一下問道︰「你都全看見了?」
瘋子叔祖傻笑著點了點頭。
「旺財」好不好?」村主任問道。
「好…好…好好!」
「想不想和我家「旺財」…?」村主任左手圓圈,右手食指直伸比劃著說。
「想…想……又怕。」
「怕什麼?我家「旺財」和你熟的很,又不會咬你**的?」
「是…是……是我**好小小喲,長…長……長不到你那…那麼大。」瘋子叔祖漲紅著臉扭扭捏捏地說
「你去村里,不管誰家的公雞母雞幫我捉幾只回來燒著吃,我就幫你將**長大,然後也和「旺財」……」。村主任笑著悄悄地說。
瘋子叔祖愣住了,不知該說什麼好。
村主任見瘋子叔祖還在猶豫︰「還不快去,滾!」
瘋子叔祖張口結舌,愣怔在當場。
「不準對人說是我叫你去捉雞的,知道不?」村主任盯著他說
瘋子叔祖畏懼地望著村主任,一步向洞口退出去了︰「我知道了。捉你家的公雞。不對女人說,是你叫我去捉的。」
「你個傻瘋子,不是不對女人說,是叫你去捉村里的雞。不對任何人說,知道不?」村主任氣得大吼一聲。
瘋子叔祖嚇得驚叫了一聲,跳起來,回頭就跑,一邊跑一邊說︰「知……知…知道了,不對男人說,是你叫我去捉雞的。」
村主任氣得破口大罵︰「瘋麻屁,我入你先人板板呀。你就不說話,捉到雞就往這里跑嘛。」
罵完,村主任又有些無可奈何,瘋子叔祖的先人,又是他的祖先人,罵他祖先人,也等于罵自己了。
唉!不管了,每次叫瘋子叔祖去拿別人的東西,也只有他發火罵祖先人,瘋子叔祖才听話、跑的更快。
也只有叫瘋子叔祖去拿自己想要的東西,才不會被人叫罵三天三夜大街。
因為、瘋子叔祖既是討不到婆娘的老光棍,五六十歲了孤身一人很是可憐。
同時、瘋子叔祖又是大長溝村家喻戶曉、名符其實的瘋子,一個正常人誰會犯得著去和一個瘋子計較?
還有更重要地一個原因︰瘋子叔祖是目前「大長溝」村輩份最高的人。別看他年齡只有五六十歲,去年「清明節」家族祠堂寫家譜排輩份,他足足比大房小字輩們高了四個字輩。試想,一個還活著的本家老祖宗要拿你幾只雞吃,誰敢說個不字!
瘋子叔祖又從原路返回,山下新規劃的公路上已是人聲鼎沸,全村上千男女老幼都在自發行動、拼命地修著路,沒人閑著,沒人計較報酬,沒人埋怨,到處都是笑聲一片。
這天夜里,至陽做完師傅規定地功課後,便早早上床休息了,至從他回到闊別三年的大長溝後沒睡過一個好覺。每當他一閉上眼︰
就會看到慘死母親的愛憐目光……這愛憐目光讓他感到溫眼。
就會看到挖坑活埋父親仇恨的目光……這仇恨目光讓他感到憤概。
就會看大長溝一千多人村民希冀的目光………這希冀目光讓他感到責任。
就會看一百八十一個相親女子輕蔑的目光……這輕蔑目光讓他感到振奮。
記憶深處那道輕蔑目光,仿佛是一叢荊棘,讓他不再留念不在希望,更象是一百八十一根針刺插在他的心上,讓他若不堪言,而又想去證實她們全插錯人了。
睡不著覺,他起床慢慢走出孫家老宅,悄悄來到村口,在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他看見猴子老九和幾個治安隊員站在夜風凜凜的村口,冷得直跺腳,卻沒一人松懈。雖然村里家家戶戶j ng窮,沒什麼東西值得賊人上眼的,但這份認真執著j ng神讓人很是感動。
「九哥……我們村真的會富得流油嗎?」有治安隊員問。
「你認為呢?」猴子老九說。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新老村主任行事手法很不一樣……」
「這就對了,新主任敢將天孫煤礦平分給大家,全村人還有什麼想不開的?那怕天孫煤礦挖不出一斤煤,賺不了一分錢,全村人都會無怨無悔地支持他。」
「這到是的,至少咱爺們過了一把煤老板癮……」
「哈哈哈……」幾人一齊暢笑。
至陽轉身悄然離去,卻看見剛剛規劃的公路上亮著長蛇似的燈火,直到礦井口。他又慢慢地走了過去,卻看見長年呆在鎮里流浪乞討的瘋子叔祖,一斧又一斧地砍著自家的百年老樹,給煤礦新公路讓道。一邊砍著,還一邊嗯著山歌︰
光棍走在小鎮上……看著很多大姑娘…………
胖的胖得不象樣……瘦的瘦得象根柴棒棒…………
瞧不起…看不上……要到大學找對象…………
瞧不起…看不上……博士妹妹哥才想…………
……………………
至陽又看見全村人都在自己或別人的地里砍攔路樹,平整場地,輔設石塊自發修築公路,他不敢再向前走上去,一行熱淚倏地流了下來。
此刻,至陽只想高舉雙臂,仰天長嘯︰「蒼天呀……蒼天…你若有眼…就請俯首看看吧……這就是窮困潦倒的大長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