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唐 楔子

作者 ︰ 帝九年

()公元2013年7月13r ,21︰30,英仙座流星雨。

手術室內正在忙碌著,沒有一點聲音除了儀器不時發出聲響。李濟緊張地站在一旁看著。突然手術台上的病人劇烈地抽搐著,口腔噴出大量鮮紅的血液。一個正站在儀器旁邊的人急促地說道︰「呼氣末二氧化碳濃度下降!」「什麼?」一個放下器械正使勁希望按住病人的醫生問道。

儀器旁的人緊盯著儀器上顯示的數據回答︰「數據正在下降,魏醫生。」魏醫生馬上判斷道︰「可能是血栓,給他供純氧。」旁邊有一人立刻調整氧氣發生器和氣動呼吸機,一人用手指撐開病人的眼皮近身觀察瞳孔,向魏醫生報告道︰「他正在失去知覺。」儀器旁的人提醒道︰「血壓正在下降。」

魏醫生沉穩地說道︰「把月復腔鏡取出來。」魏醫生旁邊站著的一人立馬抓緊時間取出月復腔鏡。儀器旁的那人又道︰「心搏停止。」

魏醫生听到這里開始有些著急,上前開始按壓心髒,並且頭也不回地命令道︰「注sh 腎上腺素。」話剛說完,只听見心電圖儀上一陣急促的滴滴聲之後變成了一條直線。病人的瞳孔擴大,臉s 逐漸變成青灰s 。魏醫生愣了一下,嘆了口氣,對旁人說道︰「記錄吧!」然後月兌下手套和口罩,轉身向手術室外面走去。

李濟上前攔住,手卻穿過了魏醫生的身體,李濟大急,一步上前擋在魏醫生的對面大聲道︰「我還沒死啊,我沒死,我還能救的。」但是整個手術室里沒有一個人能听到他的聲音。

魏醫生從他的身上穿過去,李濟正感覺奇怪,只听到︰「病人死亡時間︰21點35分,死亡原因︰大面積肺栓塞。」怎麼會這樣?頓時李濟呆在原處,只剩下一個念頭︰「我死了?」

他看著無影燈下面躺在手術台上沒有一絲血s 的身體,然後打量著自己,心里充滿了恐懼和不安。任由手術室里的人陸續走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手術室里一片漆黑,外面卻電光大作,李濟毫不在意只是愣愣出神,我已經死了可為什麼還有知覺呢?

一道紫s 閃電正好劈中李濟,李濟只感覺渾身忍不住得抽搐,一下失去了知覺。

手術室里狂風大作,空氣中仿佛有個漩渦,瞬間就將李濟吸了進去,之後漩渦慢慢消失,只留下手術室里一片狼藉亂七八糟。

•••••••

扶風郡岐山別館內,只有一只粗紅的蠟燭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光芒,氣氛很是壓抑,一面容姣好的婦人擲地有聲地道︰「楊家奪我舅父江山,此恨難消,九龍璧萬萬不能落到楊廣手上!」旁邊中年男子無奈地嘆氣道︰「九龍璧乃是我族世代相傳,我豈舍得?如今也只有讓孩子帶著九龍璧離開這里,也好全我等x ng命了!」

婦人眉心一蹙,有些不忍地問道︰「真要如此?老爺打算將九龍璧教給哪個孩子?」

男子環視周遭的幾個孩子,最終盯著一個年約六歲的孩子。這是她最喜愛的孩子啊,婦人注意到,不由大慟,泣道︰「老爺,還是讓別人去吧,這是讓孩子去送死啊!」

男子緊緊抓著她的手解釋道︰「九龍璧怎能交與外人,如此我有何臉面去見列祖列宗?毗沙門是嫡長子,自是不能冒險,大德和三胡還小,也是不能擔此重任,只有達延自幼聰慧過人,交給他也不至于將寶物遺失!」男子說完,當下當機立斷將九龍璧系在了達延的脖子上,達延默默得看著父親的動作,心里充滿了哀傷,但沒有開口拒絕,因為他知道父親不會改變主意的。

男子轉身對一將軍模樣的男子和一頭發灰白的老道士抱拳道︰「還請王真人和殷將軍兩位多加費心了,等此事完結,在下定當答謝!」兩人點點頭,殷將軍接過達延,道士尾隨其後兩人幾乎同時向外邊掠去,只听得外面一聲喝道︰「趕緊追!」隨即一陣盔甲摩擦聲刀劍劈砍聲腳步凌亂聲連綿不絕。

婦人幾乎渾身無力地趴在男子身上,泣道︰「老爺的心思妾身也知曉,只是老爺未免太過狠心,那件事達延沒有錯啊,何以讓他幾無葬身之地?」男子臉s 一變,良久嘆息道︰「親生骨肉為夫何嘗忍心?只不過不得已而為之罷了,將來未嘗沒有再見的機會,夫人身子不好,還是好生調養,莫要擔心了,為夫自有計較!」婦人點點頭,忽的一個踉蹌,卻是昏過去了,別館內又是一陣慌亂••••••

嗤嗤嗤嗤……無數道破空之聲響起!

殷將軍眼尖手快,一陣清鳴之音響徹雲霄,銀劍飛舞間將sh 來的箭斬斷,他卻是沒有注意到達延在他懷里側身過去不料正被一支斷箭sh 中脖子,殷紅的血瞬間浸濕了衣裳,慢慢向著九龍璧流去,九龍璧浸潤鮮血越發通瑩,達延想要伸手去拔去箭頭,卻最終無力地放下,身體慢慢變冷,就在其昏死過去之後,九龍璧逐漸流光飛轉,脖子上的箭頭自動月兌落傷口愈合,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只有九龍璧愈發光亮。

眼見追兵騎在馬上,身上穿著黑s 的盔甲,映著天上的月光,發著幽幽暗暗的噬魂光澤,手上都拿著只有軍隊配備的硬弩。道士衣袂鼓鼓,須發皆張,急聲道︰「你先走,貧道先引開他們!」話音未落,道士轉身沖向追兵。

殷將軍眼見道士身形漸遠,抱著達延不顧一切地向遠處飛去。突然他止住身形,周圍的漆黑之中逐漸顯現六尊丈高金甲將軍將他團團圍住,其中一尊上前一步,哈哈笑道︰「殷將軍,有我六丁神將在此你在所難逃,在下勸你束手就擒,交出九龍璧可免一死!」

殷將軍冷冷看著這些人,正待廝殺,突然懷里閃現一道耀眼的金光,金光的光暈越擴越大,陣陣震天吼叫中飛出九條金燦燦的九爪神龍,鱗甲鮮明,雲紋刻錄,氣血貫虹,頷下龍珠璀璨,光華萬丈,祥光萬重,讓人難以直視。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震撼了,就在此時,天空中突然亮起一顆紫s 星辰,其s 煌煌,繼而周天三百六十五顆主星四萬七千顆輔星齊齊出現在夜空之中,發出奪目的光彩,那顆紫星連連閃爍九次,隨即一道紫光直直sh 向殷將軍懷里的孩子,九條九爪金龍被紫光罩住掙月兌不得,糾纏在一起沒入孩子眉心,光華大作,籠罩住殷將軍和孩子••••••

待六甲神將反應過來,天地間再無異象,而那將軍和孩子也不見了身影••••••

虛空之中,金花垂落,虛無飄香,紫氣縱橫三萬里,環佩之音貫通天地。九條金龍托著香輦,輦下冒出千朵金蓮托住,蓮上生光,光中孕育萬朵金蓮,層層疊疊,耀眼奪目,氤氳馨香,一片廣博氣象。

一中年男子身著素白道袍緩緩下輦,步步走向前方的宮殿。一路靜寂無聲,中年道士微微蹙眉,怎的不見弟子前來迎接?

宮殿門柱上寫著「道判混元,曾見太極兩儀生四象;鴻蒙傳法,且將太清一氣化三友。」正中大殿內,一尊香爐生出一股又一股紫煙,蒸騰而上,上面密密麻麻,刻滿文宇,個個晶瑩放光,像是要烙印在虛空中。一須發皆白的老道士正盤坐在雲床之上閉目養神,背後的牆壁上書寫著一字跡莫可名狀的「道」字。

中年道士走了進來,也不開口,徑自尋一處坐下,也閉目養神。

良久,中年道士終究忍耐不住,開口道︰「自延康、赤明、龍漢、開皇、封神五劫以來,天地大劫越來越短,師弟近來忽有所感,特來請教大兄,敢問這下一劫難是何時,又是何等模樣?」

老道士倏忽睜開雙眼,眼楮內混沌一片隱見j ng芒,不急不慢地道︰「此劫近在眼前,只怕在此數十年之內,具體何時開啟老道也是不知,至于是何結果,重定三界也未可知!」

中年道士聞言一喜,道︰「既如此,便是我道門的機會了!」老道士正待說話,突然神s 一凝。中年道士也注意到了,揮手一道白光,閃現一輪鏡子,只見鏡中顯現周天星斗齊放光芒,中年道士想到來時並未發現大兄的那個寸步不離的弟子在此,心里一驚,莫不是••••••臉上卻是一副大喜的模樣,向老道士試探道︰「大兄果然非凡,定下如此遠計,連師弟也是不知!」

老道士哪里不知道這個師弟的想法,緩緩搖頭道︰「並非老道所為!」中年道士猶未相信,老道士面無表情地道︰「周天星斗齊出,聖人亦不可為,老道怎敢冒老師之韙?」

中年道士聞言心里既是松了口氣又是失望,看了一眼數千萬里外的某處,嘆道︰「只怕那兩位恐怕不這般想,認定了是大兄所為!」

老道士听了,眉頭微微蹙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虛空中的另一處,金銀遍地,琉璃光華,池中瑞彩繽紛,蓮花萬朵,璀璨生輝。池畔有株菩提樹萬千枝條垂落,似絛如絲,金燦燦的,恍若明燈耀眼,奪目不凡。

一道人腰著白衣,衣上有花紋,著輕羅綽袖天衣,以緩帶系腰,渾身圓光明焰,手托一寶瓶,頭戴兩枝花,非道非僧,不時俯身傾倒碧流,滋潤蓮花。旁邊一九品蓮台上跏趺而坐一偏袒右肩的僧人,身披金玉袈裟,慈眉善目,手握念珠,閉目低吟。池中不時寶華綻放,灼灼放光,梵音大作。

看著一片繁華勝景,那怪異道人停下手中活計,慢悠悠道︰「師兄,師弟近來隱隱感到忐忑,怕是又將橫生波瀾!」水中錦鯉跳躍,不時翻動清波,蕩起圈圈漣漪,吐泡成珠,機靈可愛,為這莊嚴神聖之地渲染上一層生動的s 彩。

僧人也不睜眼,道︰「如今封神之劫剛剛過去不過一千余載,本就是下一次大劫的預演,天道不穩,自需聖人代出,監察天地,秉承公道,上體天心,下恤萬靈,數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處于九,九為數之極,天道有缺,卻還需一位聖人填補聖位,以全周天聖人之數。雖然我等成就萬劫不滅之金身,同時也佔據聖人尊位,可是對于這等重大天機卻是知之甚少,一知半解,但是也不可以掉以輕心,還需細細籌謀,為我佛門謀取此位。」

怪異道人聞言略微遲鈍渾濁的雙眼中閃爍著智慧的j ng光,手中寶瓶越發透明,甚至似乎可以看到其中蕩漾的清波仙液。「師兄高瞻遠矚,雖然我等屢屢吃虧,但也讓玄門眾聖放松了j ng惕,哼,他等以為我等乃是貪圖芝麻小利的乞丐之流,卻不知我等所圖甚大,只要我佛門謀取到尊位,便可保我佛門根基源遠流長,不會時興時衰,從此無憂矣!」

似乎感受到聖人心情愉悅,水中錦鯉不時跳起,噴吐珠玉,墜落湖面,濺起點點水花。

「正因為這次可能七聖齊出,所以眾聖肯定都在圖謀,我等還需細細籌謀,否則很有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自五百年前我等落子,玄門卻是看似毫無動靜,令人難以捉模,事關大計不可不防!」僧人白眉垂胸,寶相莊嚴,口綻蓮花,噴吐七彩之光,聖人氣象,大為不同。

怪異道人收起寶瓶,看著花開花落,心中陡起萬事無常的感慨,對于佛門前途也是心生憂慮,微微嘆息。「事在人為,我二人當年何曾不是謹小慎微,一步一步走到今r 這般田地,何況如今以聖人手段去爭奪區區一尊聖位。如若能夠成功,也不枉我二人嘔心瀝血,寂滅足可以發揚光大,傳揚萬世而不滅。」

二位尊者正沉浸在思慮當中,突然心神一動,都抬頭看向天外天。

僧人眉宇一皺,腦後升起一抹光輪,大如磨盤,圓坨坨,明晃晃,其中浮現一經幢,流光溢彩,佛光大熾,黃鐘大呂,轟然作響。萬佛吟唱中,接引經幢sh 出一道光柱,落入池中,池水波瀾不興,卻是波光粼粼,起了異象。原本清澈見底,可以照見白藕的池水瞬息之間變成一面水鏡,立馬光怪陸離,走馬觀花般閃過無數身影和場景,最後停留在一顆紫氣蒸騰的客星上。

兩人正待瞧個明白,突然池水無風蕩漾,鏡像模糊混沌不堪,怪異道人揮手一道流光,卻是不濟于事,那池中景象再也看不到了。

僧人一嘆︰「客星亂命,天機大亂,劫難之象已現,可惜你我不能出世,還得好生計議!」

怪異道人點點頭,望向虛空某處••••••

隋仁壽四年,高祖崩,煬帝即皇帝位于仁壽宮。七月壬子,有客星見于冀,入太微,掃帝座,其s 紫而熒熒然,其光煌煌,長而竟天,史無所載,時人莫能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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