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仙堂016章江湖藝人
相面之術很神通,南方蠻子技術j ng。家中多是燃香火,通靈之術科學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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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母親回到家里抱著他痛哭流涕地唱道——
孩兒苦娘心已碎苦更苦,這世界鐵石心腸人似虎。怪媽媽沒有能力沒錢財,怪爸爸老實巴交非相府。媽媽我苦苦哀求淚如雨,可他們面容冰冷惡如虎。娘的兒今生上學恐無望,娘再去別的地方找門路。
常彥波哭道——
媽媽您擦干眼淚不要哭,我知道媽媽為我吃了苦。孩兒我雖然從此難念書,但也要努力生活孝父母。怨只怨孩兒生活這時代,怨只怨不重知識重寶書。媽媽呀您放寬心莫哭泣,孩兒我向您發誓不會輸。上學不成尋他路,老天公道必眷顧。別看他們今r 狂,明r 孩子準突出。
一r 過去,已是次r 清晨。他母親一夜未睡。她本來就失眠,現在更睡不好了。將來孩子可怎麼辦?難道就種地嗎?我體弱多病,能受得了嗎?他母親當時心里在流血。然而老師們誰理解他母親的痛苦?那個惡毒殘忍的盧老師理解他母親的痛苦嗎?理解他的痛苦嗎?
眼看上學無望,他便去他姑姑家跟他姑父學獸醫。那時候他接觸了《四百味》。不過他的記憶不是很好,記那些東西我總是記得一般。他在學習上突出特點是他的悟x ng極好。他並不會記數學公式和化學公式,然而在做題的時候都能做上,可以說他是學習路上的怪人。
在姑姑家總不如在自己家順心,吃飯的時候總是不太隨便。尤其他在姑姑家里,姑姑讓他去獸醫站。去獸醫站姑父又讓他回去。弄得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沒辦法他只好離開那里回家。
回到家里他還想上學。他母親又開始托人幫助他完成心願。他急切期待我母親的消息。然而就在他等母親消息的時候,他父親用鎬把打了他一下,讓他下地干活。當時他父親很辛苦,一個人養活五口人入不敷出。他父親是遠近出名的裁縫,一天辛苦的農活後還要回家忙。他多麼希望家里有人能夠幫助他減輕一下負擔啊!可是常彥波還在要求上學,于是他父親一氣之下打了他。他很理解他父親,就這樣他開始下地干活了,成了一個農民。
在農村干活我很不適合。別的人干的都比他快,他的速度比人慢多了,總拉在後面。他跟自己生氣,同樣是人,他怎麼不行?然而我努力了,拼搏了,還是不如人家。由于他總落在後面,隊長有時就說他。一說他他更生氣了,于是他就跟隊長干仗。他覺得自己很委屈,他不是不努力,他拼命地去干了,但就是落在後面,他有什麼辦法?作為隊長至少鼓勵一下他才對,怎麼還去損他?他實在接受不了。
他的嘴很不饒人。他對隊長說的最重的一句話就是你永遠是個種地的,而我將來一定不會種地。如果說這個隊里能夠出息的孩子,那麼就只有我。事後真的按他說的應驗了。
他母親見他不該務農卻務農,心疼得很,听說西河有個瞎子算卦算得好,便拿著他的生辰八字去找他,那位瞎子看了我的生辰八字,說道︰「這個人如果不是半命人接生絕不是池中物,最低會出東三省,是有大出息的。現在都被那個半命人給破壞了。不過你放心,他絕不是種地之人,而是吃官家飯的。」
他母親聞听此話,寬慰了許多。
他在生產隊里干活沒什麼值得一提的東西,無非是修梯田,刨大糞,打場之類的,也打過石頭,還當過油匠,他身上許多疾病都是當油匠時候造成的。農民實在太苦了。為了改變自己命運,離開農村,他開始學習樂器。當時也就進入了志高遠為月兌困境學樂器,無連理戀愛頻頻均失意的時期。
他學樂器是從吹笛子開始的,他父母對我大力支持。他在小學,笛子就有了一定的基礎。放假去去二台子叔叔家,c o起笛子一吹,吹開了鄰居姓趙的一位姑娘的芳心。那年我十五歲,她十四歲。她的眼楮大,胖乎乎,說話聲音很甜,于是他倆偷偷聊天,看電影,甚至騎自行車送她到亞復。他們的交往很短暫。因為他是農村戶口,她是綠本。對于這個問題她特別提了出來,使他感到戶口是衡量他們感情的天平,于是他斷然分手。從此他們就再也沒有聯系。她等了我二十六歲。不過她白等了。因為她的話深深傷害了他。真愛是沒有戶口之分的,她既然以戶口為天平,那麼何談什麼感情?
他十五歲用笛子吹來一個姑娘,十七歲時候又吹來一個姑娘。她是個胖子,胖的至少能有150斤。因為他個人比較瘦,所以就喜歡和胖人交往。交往來交往去,心開始動了起來。不過他們相處沒幾r ,便各奔東西了。
在生產隊干活他最不喜歡干的就是打場,稻草沫亂飛弄的他渾身發癢,所以他就去刨大糞。刨大糞自己管自己,屬于計件活,可以有一定的z y u。他這個人是最不喜歡受約束的,總喜歡d l 自主,我行我素。白天勞動,晚間就去想,如果這樣在農村干一輩子,可怎麼活呀!因為他體力不支,干農活也確實沒有水平。這時他開始尋找自己的人生出路,看看自己適合干啥。他自幼就有一副好嗓子,而且會吹笛子,也會吹嗩吶,于是他就開始在這方面尋求發展,刻苦練習。
可以說他的笛子是一支多情的笛子,總會吹動少女的心扉。很多姑娘都喜歡和他在一起,听動听的音樂,感受音樂的美,欣賞他的才氣。而且他長的並非大個,但粉面桃花,臉蛋俊秀,也讓少女們為他心醉。不過他的目光很高,一般的姑娘並不放在眼里。對于女人的評估,他很有一套訣竅,他可以一眼看出一個姑娘的真實本質。他的選項標準是以賢淑、孝順、美貌為藍本的,然而他的願望卻難以實現,因為這樣的姑娘實在是大海撈針。
人生往往都需要機遇,沒有機遇就是願望再大,目標再高也是美夢黃粱,實現不了。他第三次又把一個姑娘的心吹動了。那時候我仍然是十七歲。他被本隊的一個至少大我五歲的姑娘愛上了。他們平時也在一起交談,但不玩耍,因為她大,比他們成熟,而他只是個孩子。不過他的笛子吹得很好,也許吹動了她少女的心扉,于是她的心默默地送給了他。不過他並沒有這種感覺。直到有一次去五里外的火車站附近看電影,他才知道。當晚看的是《渡江偵查記》,他們一前一後站著。因為她手上長了大痦子,他覺得很好玩,就去撫模她的手。她很喜歡讓他撫模。幾分鐘過去,她開始用手頂觸他的中部,示意他跟她走,離開看電影的地方,去個沒有人的地方,去開心的釋放感情。然而十七歲的他並不懂,雖然那時候他的x ng機能已經成熟,但並不明白**是什麼樣的流程。他根本不知道孩子是怎麼生出來的,根本不知道女人的y n部除了小便之外還有另一種另男人著迷的功能。那時候中國並不開放,所以他的知識非常淡薄,只知道和女孩子玩比和男孩子玩有意思,卻不知道如何下手。這樣她極力拉他出去他卻無動于衷,于是她把手扯開。他當時並沒有想什麼,就開始看他的電影。不過第二天他的臭名就在整個生產大隊傳開了。這時候他才知道她因愛成恨,到處散播他的謠言,賣弄他。看來男女之事如果拒絕就會產生恨。這種恨並不是某種矛盾造成的,而是因為沒有完成對方的佔有y 而形成的。
那位姑娘把他的名聲搞的很臭,他出入時候總覺得芒刺在身。不過他並不把這個放在心上,她這種賣弄我的方式促使他更加奮進,他越發自強起來。那時候正好趕上文藝風盛行,公社也要成立劇團,于是經過姓黃的介紹,他便進入了公社宣傳隊。進了劇團我可以說是邁出了人生第一步,他很珍惜這第一步。不過進了劇團之後他才感到農村和城市的巨大差距。劇團里多數是城市里的孩子,他們都是知識青年,懂得東西比他多,樂器也是經過專業培訓,而他呢?只是一個農村土豹子,很多事情他根本不懂。他的笛子吹得雖然不錯,然而他沒有接觸過任何專業的訓練,總是與他們的規範標準有所差距。
他是不甘落後的人,每一次失敗他都會用百倍的刻苦走向勝利。不過對于一個農村的孩子所吃的苦是城市孩子絕對想不到的。城市孩子起步高,生活對他們來說總是很輕松,而農村孩子不同,要想有出頭之r ,就要多蹬幾級台階。
當時京東大鼓很流行,他可以說是吉林省的首唱。他可能天生具備唱大鼓的氣質,每一次表演都會贏得陣陣掌聲。他很被觀眾們的掌聲索陶醉,他也準備從此起步打開一個出路。不過什麼事情對他來講都不順利。他唱的雖好,表演的雖好,但是沒有三弦伴奏,所以去縣里參賽他就像擠牙膏似地被擠了下來。當時他很失落,背地里痛哭,他的命怎麼這麼差,人家總是那麼順利,他怎麼這麼難?文藝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夢,他也適合這一行業,可是老天怎麼不給他這個機會?
然而哭解決不了問題,他還要繼續努力。不就是沒有三弦伴奏嗎?他自己學三弦,自彈自唱。可以說他的悟x ng極好,不到半年的功夫他就能把三弦彈得運用自如了。當時他吃了很多苦,他一天十幾個小時苦練,中午甚至不吃飯,由于長期坐下彈琴,他的臀部多了老繭,至今還有印痕。于是第二年他又去參賽。他原以為這次可以成功,然而他還是被排擠下來,原因是有弦沒鼓,因為是大鼓嘛,就必須有鼓,看看,命運就是這麼氣人,就是這麼捉弄你。
公社宣傳隊沒有堅持多久就解散了,他又回到了農村。不過這次他沒有去干活。那時候**已經去世一年多了,華主席執政,政策開始寬松起來。那時候在東北農村說書的、唱戲的已悄然升起,他便跟幾個說書的師傅去到處說書。東北大鼓在東北比較盛行,到處都是說書的,他並不會說書,但是他的三弦彈的不錯,于是他就給人家伴奏。說書無非就是混碗飯吃,也很不容易。那段期間他並沒有什麼大的收獲,不過他卻認識了一個梅瞎子。
梅瞎子不僅能夠說書,而且能夠算卦。當時他對周易方面的事情一無所知,只覺得好奇,但卻不敢相信。不過他給他做過助手,寫過黃符,後來他的眼楮有毛病,據說與此有關系。這期間他在小河屯接觸了一位姓趙的姑娘,那是他和另一個說書的師父去說書的時候。她待我很好。每當我說書十一二點回去吃夜宵的時候她就天天守在那里,為他端飯端水。吃完飯就給他端上洗腳水,直到他睡覺她才離去。他對她的行為很感動,第一感印象她就是位賢惠的姑娘,他很喜歡她。不過他們並沒有繼續往來,因為他到處演出也沒有繼續見面。不過她在他心理卻埋藏了這麼多年。其實男人找老婆不難,但尋找善良體貼男人的女人很難。因此在以後的婚姻觀念中,他側重溫柔體貼的女x ng。他討厭那些活潑潑辣的女x ng。
他說書的生涯十分短暫,沒有幾次就不干了。原因是在外居住總是踫到不干淨的家庭,吃那些我很倒胃口的飯菜。尤其住的,他很受不了。他的血天生就是為跳蚤準備的,一有跳蚤首先就找到他。有的家里跳蚤特別多,弄得他的全身都是包。
回到家做什麼呢?那時候剛好二人轉興起,他便隨著二人轉班子到處演出。其實他完全可以做一個成功的二人轉演員,他非常幽默,很有表演天賦,只要上台準能引起滿堂喝彩。然而他天生畸形,也並不是這塊料。一個是他根本記不住詞,別人能記住,他卻記不住。一個是他天生動作記憶非常差,他根本記不住什麼舞步。一個是他非常能言善辯,但是他天生說話就慢,那些快口叼板他根本做不好。鑒于上述幾個原因,他只能在後台伴奏。表演二人轉不在前台是沒有什麼大出息的,後台工作者永遠只能是綠葉。
不過我最大的志願是帶劇團。他很有這方面的潛質。首先他能寫二人轉段子,而且寫的十分優秀,並且拿過獎。其次是他對二人轉有獨特的思考。比如他的理念是幽默不等于髒口。多數二人轉演員總是以髒口去搞笑,他非常反對,其實搞笑的東西不是髒口一樣搞笑。還有二人轉拖泥帶水,就像甬長的長篇小說,這也是突出的弊病。還有蹬石頭子總是像京劇那樣做作,毫無必要,應該有一種新的形式去代替它。再一個就是譜子戲和梁子戲的問題。吉林省戲院的一些曲作者總以為自己的曲子做得多麼好,其實已經將二人轉的曲牌轉化成為歌曲了,失去了二人轉的原滋原味。
這段期間我接觸了很多姑娘,她們對我都很傾心。不過他對她們並沒有什麼感覺。值得一提的是我22歲時第一次接觸女x ng,不過相處幾個月也就分手了。
在民間藝人的生涯中我接觸了許多女x ng,其中向他投心的不下數位。有的是默默偷眼而瞧,有的是依依不舍,但是值得一提的是另一位姓趙的姑娘。
那天下鄉演出,他正和魏師傅彈三弦,忽然進來一位小姑娘。這個小姑娘個頭不高,團臉,大眼楮,白皮膚,他一搭眼便看上了她,不一會他就湊到她跟前和她聊了起來。那位小姑娘很願意和他聊,而且很開心。不過聊的還是短暫的,不一會她走了。也許是天然巧合,不幾天他們去亞復演出,又在一家遇到了她。他們都很興奮,于是又聊了起來。不過這次聊的還是那麼短暫,很快就各自回家了。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去縣里舉行二人轉大賽,他正在看賽手的表演,她忽然又出現在他的面前。于是他上去打招呼,然後他們就去外面聊了起來。聊得還是那麼開心,而且有些依依不舍。當晚她約他看電影,他們坐在一起。說是看電影,實際上眼楮停留在屏幕的時候少,而停留在對方的臉上比較多。不幾天大賽結束,他們各自回家。在回去的路上他們沒有跟著團隊走,而是他們倆偷偷在北山下車。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依依漫步在大街上談些重復墨跡的話題。然而他卻把距離拉開,他總覺得她的個子太小,可能會影響站立接吻。于是他們就在路上分了手。可是天機又是巧合,在吉林他們又踫到了一起,但還是說了幾句話就分道揚鑣。
回家後不幾天他就上學去了,不過她的影子始終在我腦海里時隱時現。後來我參加了工作,她托人捎信說一直在等我,提出去江城劇場約會。正趕上我去學習,他們見了一面,她讓他去她姐姐家,他借口開會忙沒去。過些r 子她捎口話說去阿拉地約會。當r 他沒有去約會,她因為有病也沒有去。
一次年三十的晚上他忽然夢到了她,于是他給她寫封信請人捎去。他在信中寫道他已經癱瘓在床,如果你有情分就來看他,沒有就不來。然而她來了。不過來了也沒有達到如期的效果,因為當時他現在的妻子被人介紹在他家小住,剛好二人踫面。于是她對他說我已經結婚了,這次來就是來看看你。他形容不出當時的心情,他送了她四五里就分手了,從此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面。不過此人至情至聖,他很感動,至今他仍然經常提起她,但卻不知她過的怎麼樣。
他的一人生涯也沒有維持多久,那時候下鄉演出是很苦的。錢賺的不多,但嘗到的苦果很多,因此他又回到了家里。當時東北大秧歌很盛行,他就去吹喇叭。其實他的喇叭僅僅學了半年時間,然而就這半年,他的喇叭就已經名貫東西了。他參加過一些秧歌大賽,但都被他一一戰敗。他的名聲可以說是闖出去了,不過他也累成了內傷,以後他就很少吹喇叭了。不過他的功底直到現在也很少有人能與他匹敵,只是他的氣力大不如前,心有而力不足了。
結束了藝人生涯,下一步我要做什麼呢?他體質很差,根本無法種地,如果一輩子把他拴在土地上,豈不是要把我累死?當時他感到特別彷徨。他姑姥是個算卦的,在張老一代很有名氣,于是他就去她那看看算卦是怎麼回事,實在生活無路,他就去算卦。等我去了她家聊了聊,才知道她用的是六爻。他當時並不相信大錢能夠算卦,對此感到懷疑。經過測試,他姑姥算的也不是很準。尤其他請教她一些問題,她也是吱吱唔唔。
不過他並不死心。經過打听,他了解到批八字很準,于是他就琢磨批八字的相關知識。那時候家里也特別困難,也缺乏這方面的書籍。他只是從人們口述中了解到李虛中、徐子平、袁天罡、李淳風、姜子牙、周文王等一些神氣活現的人物,但卻無法得到他們的絕技。看來此路也行不通,只好放棄。
一天我在去往張老的路上,遇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他倆擦肩而過,因為鐵路旁邊的道路很窄。他看看我,我看看他,便各奔東西。沒走多遠,他停下腳步,那個老人也停下腳步,他倆幾乎同時回頭。那個老人突然張口說道︰「小伙子,你天生異骨,非比尋常,將來你一定在周易方面很有造詣。」
常彥波說道︰「老先生過獎,我現在一無是處。學上不了,活干不了,藝人當不了,一切茫然,前途無望。」
老人說︰「此一時彼一時,機緣未到,何必x ng急?」
常彥波說道︰「西河曾經有位盲人算我是吃官家飯的,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吃到官家飯。您又說我天生異骨,難不成我將來官不官,民不民,道不道,仙不仙,不倫不類嗎?」
那位老人哈哈大笑說︰「你站在一只船,心想八只船,你一個人的大腦足能頂上上千人的大腦,了不得呀!了不得呀!」
說罷他揚長而去。常彥波呼喊那個老人,他也不理,便在常彥波的視線中消失。這時他也沒有心情去張老了,便順原道返回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