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族長!你看石破天,今天又摘我們家的梨子!」
「族長!族長!你可要來評評理,石破天那個小野種,又打我們家阿毛!」又一個中年婦女對我們隱龍鎮的族長大聲說道。
我知道,這些人,又在向我們隱龍族的族長告我的狀。
然後,我又被叫到族長的那里去。挨一頓訓斥,真是可惡。從小到大,我已經記不清被族長教訓多少次。我們的族長,是一個頭發發白,滿臉皺紋的老頭子。
盡管我很喜歡他的孫女,但是我真的討厭死他了。因為他每次教訓完我,都會罰我去隱龍崖去面壁思過。我發誓,我長大後,一定要變強。也要當族長,教訓他。所以,長大後當我們隱龍族的族長,這是我在十歲時,最迫切想要實現的夢想。盡管在此之前,我心里已經有了更大的夢想,那就是長大後,有朝一r ,我一定要成為隱龍族最強的天道級異能者。
「小天,你說你為什麼,要摘別人家的梨子?」族長問。
「族長!我摘別人的梨子,是因為我想摘給隔壁的阿婆吃。」
「你撒謊,你有那麼好心嗎?我明明看見你,一摘下來,就自己吃一口了!」中年婦女說。
「我沒有撒謊,隔壁的阿婆病了。我是想先嘗嘗,看哪一個甜一點。然後選甜的,去給阿婆吃。」我說。
「小天啊,你要知道,就算你真的是摘給阿婆吃的,你偷摘別人的,也是不對的。你可以跟族長爺爺講,我會給你想辦法的。還有,那你為什麼打別人家的阿毛呢?」族長還是一如既往,慢條斯理的口氣。
「因為他們家阿毛罵我了?」
「罵你什麼了?」
「他罵我——罵我——」
「罵你什麼了?你快說!如果說不出來,就是你冤枉我們阿毛!快說!」
「他罵我是沒有父親的野種!」我大聲喊道,眼淚頓時奪眶奔涌而出。
淚痕劃過臉頰,滲入我的嘴角。咸咸的,我不知道,這淚水里面是什麼味道?是悲傷,是委屈,還是煩怒?或者都有。
「小天,阿毛罵你,是他不對,可是你也不應該出手打人啊。快點跟阿毛的媽媽說對不起,說你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族長說。
「我不說!誰以後只要還罵我野種,我還會揍他!我知道,就是因為我沒有父親,你們才這樣欺負我。包括族長你也是和他們一樣欺負我!哼!」我說。
「我!你這孩子越來越不像話了!我就不相信,我管不了你了!快給我去隱龍崖去面壁思過!如果不認錯,就不讓你吃飯!」族長生氣說。
加上這一次,我已經是第三十二次,來到隱龍崖面壁思過了。
我父親的墳墓,就在隱龍崖下。
我默默的站在父親的墓前,看見父親的墓碑上,明明的刻著︰隱龍族英雄石景岳之墓,十個大字。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作為英雄的兒子,不僅得不到應有的尊重和榮譽,反而受盡了隱龍鎮族人的冷眼和嘲諷!
從我記事開始,就記得鎮上的很多大人們,都告誡自己的孩子,千萬不要和我玩耍。一開始我不知道為什麼,後來我慢慢听見,他們在我背後,鬼鬼祟祟的嘀咕說,我其實不是我英雄父親石景岳的兒子,而是魔道天魔三世的兒子。這簡直太可笑太荒謬了,根本就是一種莫須有的誣陷!
可是,有一句話說,謊言被人多次重復,就容易變成真的。被人說多了,我也在懷疑我自己到底是不是我父親的兒子?關于這個問題的答案,我想有一個人,是最清楚的。那個人,就是我娘。
「娘,我是父親的親生兒子嗎?」記得在八歲那年,也是因為一群比我大一點的小孩,說我不是我父親的兒子,罵我是野種,我和他們打架後,我跑回家問娘。我當時,被那群小孩揍得鼻青臉腫,也沒有掉一滴眼淚。
「是的,小天。你就是你父親的親兒子!」我娘一邊回答,一邊幫我拍走身上的泥土,「怎麼,你又跟別的孩子打架了?」
「是的,誰叫他們說我是野種?」我說,「我不是野種,我父親是英雄,我是英雄的兒子!」
「小天,你怎麼就不听娘的,別人說什麼就讓他們去說吧,反正你知道和相信你自己,你就是你父親的兒子就行了。」娘說。
娘在我面前,總是那麼的平靜。但我有時,也會看見她偷偷落淚。
每次,我只要和她到鎮上的集市去買東西。就會有一些婦女,對她指指點點。走路的時候,本來是很寬的街巷,也有一些婦女故意走過來撞她。但我娘很多時候總是忍讓著,不和那些人吵架。
我長這麼大,只看過我娘,和別人吵過一次架。也是那次吵架,讓我徹底明白了,隱龍鎮里的族人,為什麼如此討厭我和我娘的原因。
還記得,那是我十二歲時的清明節。
那天,天空飄灑滿天的小雨,似離人,眸中,揮不去的,離愁別緒。
我知道,清明這天,我們要去幫父親掃墓。我和娘,吃過早飯後,就到鎮上的集市,去買祭拜父親的祭品。
因為我父親生前愛喝酒,娘說,清明這天,一定要買我們隱龍族自己釀制的隱龍酒,去祭拜父親。這也是我父親生前最愛喝的酒。
可是,因為這天是清明節,店里面都缺貨。我們找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店鋪,剛好剩下最後一瓶。
「老板,麻煩你幫我包起來,這瓶酒我們買了。」娘對店鋪老板說。
「好的。」
可是當我們付好錢,店老板也幫我們包好,放在櫃台的時候。卻忽然有兩個婦女,沖到店鋪里,其中一個婦女說︰
「老板,這瓶酒多少錢?我出兩倍的價錢,我買了。」
「不好意思,這瓶酒我已經付錢買了。」娘說。
「你還沒有拿走不算。我已經給老板兩倍的價錢,老板賣給我了。」婦女說。
「老板,你說說話——」娘說。
「這——這——」店老板支支吾吾。
看到老板支支吾吾的樣子,錢也已經付好了。所以娘拿起櫃子上的酒,轉身就走。可是我們走出店門,來到街上沒幾步,就被剛剛的兩個婦女攔住去路。
「大家過來看呀!過來評評理!這個女人搶酒啊!」其中一個婦女在街上叫喊道,因為是清明節,街上買賣的人,和逛集市的很多,一時之間,四周馬上就圍上了很多看熱鬧的人。
「我說這位大姐,你可不要亂說話,我沒有搶酒,這酒我們已經付過錢了。不信你可以去問賣酒的老板。」娘說,「今天我是要用這瓶酒去祭拜孩子的父親,不然是平時的話,我也可以把這酒讓給你,今天就對不住了。這瓶酒我們找了一上午,才找到的。你就去別處再看看吧。」
「你叫我去別處看,你怎麼不去別處看啊!我知道你是誰,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怎麼啊,想帶上你身邊這個,不知道是天魔三世還是誰的野種,去看我們隱龍族的英雄啊!你還有臉見他嗎?」婦女一邊說一邊指著我。
「這位大姐,你可不要亂說話!我們家小天,的的確確是我和景岳的親兒子。你憑什麼污蔑我們?」娘說。
「憑什麼?你還好意思問?鎮上的人誰不知道,這個野種還沒有落地,你男人就已經過世了!誰不知道,你男人死得那天,你被天魔三世擄走了,一個月後才回隱龍鎮。」婦女說,「如果你和天魔三世沒什麼關系,他既然把你抓走了,會輕易放你回來嗎?說不定,這就是你和天魔三世的y n謀,你和他勾搭上了,所以他故意讓你帶著他的野種回來,長大後好里應外合,再禍害我們隱龍鎮和隱龍族人!」
啪!我看見,娘扔掉手中的雨傘,狠狠地給了那女人一巴掌。
「你說話可要有證據!小天他在它父親死前的一個月,我就已經懷上了!亂散布謠言,後果你承擔得起嗎?」娘激憤的說。我看見她的眼里,故意忍住不落的淚水。
「大家看看,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敢打人!」婦女邊說邊叫另外一個婦女,一起向我娘撲去。頓時間,便扭打成一團。我也沖過去,叫她們不要欺負我娘。可是沒有人听見。
她們兩個打一個,娘當然打輸了。街上的人群散去後,只有我和娘兩個人。她兩眼無助,呆望著灰蒙蒙的天空。天空的細雨,飄落在她亂蓬的發髻上。兩行眼淚,終于忍不住,滑過她有點憔悴的容顏。
「娘,不要哭了。你放心,小天要快點長大!長大好好保護你!」我走到娘的身前,幫她擦去眼淚說道。
娘點了點頭,把我深深抱在懷中說︰「好的,我的小天,你快點長大,長大後娘就沒有什麼擔心的了。」
是的,娘。我一要變強,一定要出人頭地,為你爭光。總有一天,我一定要親手殺了天魔三世,用行動去證明,我就是我英雄父親石景岳的兒子。還有,成為隱龍族最厲害的異能者,也是我的夢想,不管要為此,付出多少的努力,我都絕不會放棄!
十八年來,這番話,多少次,我都在心中,暗暗地對自己說著。
年華似水流,夢想永不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