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紅塵 第三章 青穹(上)

作者 ︰ 月影千幻02

()青穹劍上,突然暴涌出極盡的光華,雲行天呆滯的神色也因此而動,一聲屬于青穹的尖嘯回蕩在山谷.「嗖」還未待得雲行天回過神,青穹劍已化作一道流光飛走。

只見青穹劍在湖泊的中心陡然停下,在雲行天不解的目光下,猛然沖入了湖泊中,頓時,整片湖光都被青穹劍光染成了青色,無數光華從湖面綻放而出。

「青穹?!」雲行天大聲喊道,就在其聲音落下的數息後,水面下立即傳出了翻滾之聲,湖中心青光凝聚猛的沖出了水面。

「哇!」「哇!」清朗的啼哭聲在湖泊上彌漫開來,仔細看去,青穹劍那凌厲的劍光中溫柔的包裹著一個嬰兒出現在雲行天眼前!見此情景,雲行天渾身一震,本已筋疲力盡的他,腰桿忽然間挺的筆直。

青穹劍穩穩的飛到雲行天身前,雲行天早已領會,伸手接過了被青穹載著的嬰兒抱到了懷中。

在雲行天接過嬰兒的同時,青穹劍的劍光瞬間收斂而盡,似乎變成了一塊凡鐵般,劍上毫無光澤,無力的掉落在了一旁,至此,青穹劍自封不出,直到冉寒川那日手持青穹斬出的一劍,它一共沉寂了十三年之久。

懷中抱著嬰兒,雲行天苦澀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微笑。「好個大胖小子,哈哈哈!」

雲行天知道,從今往後,他就是這個嬰兒在世上唯一的依靠,他一定要振作起來!

「冉寒川?」襁褓中露出一塊羊脂白玉雕飾而成的精致玉佩,雲行天認得這枚玉佩,這是他大哥和嫂子花了好大功夫才雕飾成的,包括這玉本身,就是上成中的極品。

「冉寒川,好,好,哈哈哈!」

冉寒川和謝孤寒同時沉默了許久許久。冉寒川回憶著當初華承風告訴他的故事,他父母還有雲行天的故事,那一場奪去了冉寒川作為一個兒子權利的變故。

「你,信嗎?」謝孤寒回過身來,一字一頓,肅然問道。

聞此言,冉寒川渾身大震。你,信嗎?三個字,卻如暮鼓晨鐘般敲響在他的心頭。他從不知道信還是不信,當年听到這些父母的事時,他只感覺到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切,自己的父親早已去世,而殺他父親的,居然就是自己的母親,最後,就連他母親也落下了懸崖,尸骨無存。這等事,若是常人對他說,他只會覺得荒謬,可,這是他的華爺爺告訴他的啊!雖然,冉齊天出生蒼青閣,但華承風在之後更是將冉齊天收入了主峰一脈,作為下任掌門來培養。作為冉、雲二人的師尊,華承風又豈會戲言?

但謝孤寒,這三個字的問題卻第一次引起了冉寒川對當年之事說法的懷疑。

「信,與不信,只是一個選擇。」謝孤寒望著冉寒川道︰「我希望,在以後,我能听到屬于你的回答。」

「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是不信此言的!」謝孤寒繼續講道,其言令冉寒川又是一窒。

「你既知道你父親出生我蒼青閣,又是否知曉,我乃你父親的師兄?」

冉寒川一呆,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

謝孤寒輕哼了一聲,道︰「你父親是我自幼看著長大,他決不是一個這麼容易死的人,而且,你父母大婚之日,我也受邀在場,你母親的為人,我是知曉的,她怎麼可能會對你父親和雲行天那小子下毒手?」

頓了頓,謝孤寒繼續道︰「那些流傳的說法,其中六成都來自雲行天的描述,其中的真偽,恐怕這世間也只有雲行天一人清楚了。」

冉寒川在默然後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日後雲叔若現身,我定當相問。」

「我總覺得雲行天隱藏了什麼,他現在連你都回避,不知去向,這其中必有蹊蹺!」謝孤寒沉聲道。

「但,這些事都是你自己的事,今天我要和你說的卻並非此事。」

冉寒川不解問道︰「不知謝師叔今日令師佷前來,有何要事吩咐?」

「今天我要和你說的事情,有關于青穹劍。」

冉寒川靜靜听著謝孤寒緩緩道來

說道青穹劍,就要先提到璇宇閣五閣之一的玄震峰蒼青閣了。蒼青閣之所以名「蒼青」是因為蒼青閣雪藏的兩把名劍。其一,是為「蒼衍劍」,其二便是這「青穹劍」了。璇宇閣傳承至今的二十一輩弟子中,蒼衍劍便是由蒼青閣二十一代大師兄謝孤寒所繼承,而青穹劍,則一直沒有遇上一個能完全駕馭其力量的劍主。

冉齊天作為璇宇閣和雲行天其名的天驕,繼承了青穹劍,並且以他傲人的資質,竟領會了失傳近千年的青穹劍招,終于令沉寂了千年的青穹劍再度揚名天下。

「如今,青穹劍被你在五年前喚醒,之前拜師時,我本想將你收歸門下,不曾想你卻出乎意料的選了掌門師兄為師。但青穹必須有一個主人,作為蒼青閣主,我不希望它蒙塵。」

「既然青穹因你而醒,那麼,自當由你來做他的主人。」謝孤寒眼中精光閃過,看向冉寒川。

冉寒川心中一動,「師叔您的意思是?」

「五年前,夢書鐘幫你暫管了青穹劍,其實是將其重新放回了蒼青閣,等到你可以勉強駕馭他,再讓你繼承這把名劍。」

冉寒川不解道︰「為什麼,我難道五年前就不能駕馭青穹劍嗎?」

「天地之造化,化腐朽為神奇,任何神兵利器皆有幾率誕生獨有的靈智,只有其誕生的器靈認可了你這個主人,方能使一柄神兵發揮其真正的威能。」

冉寒川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謝孤寒又道︰「所以說你五年前絕無法駕馭青穹,因為,青穹有靈。」

跟著謝孤寒,走上了蒼青閣,冉寒川跟在其身後,兩人走到了第四層。在通往第四層的木梯盡頭,一扇門戶阻了去路。門上匾額上,有兩個雕刻而成的大字「蒼青」,這兩個字蒼勁有力,細看之下,倒更像是用兵刃直接砍上去而成的。

謝孤寒抬起頭,看了眼這兩字,轉過身來看向冉寒川,道︰「你進去吧,蒼青閣這第四層,歷來便是蒼衍、青穹的藏劍之所。你在這里面,能見到青穹劍靈的機會更大。」

說完,謝孤寒便走過了冉寒川,自己走下了蒼青閣,沒幾步,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又回過頭來叮囑道︰「小子,如果你真能駕馭了這青穹,不管青穹劍靈想怎麼樣,你都趕緊給我出來,莫要把我蒼青閣給拆了!」

冉寒川听後,在愕然中,對著謝孤寒的背影輕輕點了點頭。

嘯風山外,是大片的林野。在這野外之中罕有人跡,小路邊,野草叢生,幾只野兔蹲在草叢邊,忽然,幾只野兔鮮紅的眼眸看向路途的遠方,一個人影緩緩走來,頓時將這幾只野兔驚起,沒入了草野之中沒了蹤影。

人影漸漸離近了嘯風山脈,那是一名俊朗的青年,面如冠玉,清秀儒雅,束發在後,看去精神十足,一身麻衣簡裝,背負著一把刀鞘,在其文弱的面容下又表現出一種頗為干練的架勢。

青年抬頭望著鈞天主峰,清澈的眼中也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片刻後又繼續向著嘯風山脈的方向悠然走去。

蒼青閣四層,藏劍之地。

屋中,四角各有一盞饕鬄銘文浮雕的青銅燈盞,此時,四座油燈都已被冉寒川所點燃,昏暗的燈火淡淡溢滿了這不大的房間,房間正中心,安置著兩個隕鐵鑄成的劍座,其中一個劍座上此時正空空如也,而另外一個劍座上則正插著冉寒川五年未見的青穹劍。

冉寒川走到劍座前,秉著嘗試的心理,雙手握在了劍柄之上,用力一拔。「錚」,清鳴中,一柄通體玄青色的鋒銳寶劍出現在冉寒川眼前。冉寒川仔細瞧著這青穹劍,卻是怎麼看也看不出這劍有何出奇之處。不過就是一塊凡鐵嘛!

細想了一番,冉寒川忽然想到一個點子,凝神之下,便以《塵風訣》運起了一身的修為,想要通過將靈力傳遞到劍身之上,看是否會有什麼不同。

可是,當靈力通過經絡,到了雙手之上,正要涌向劍身上時,冉寒川卻分明感覺到靈力傳遞的方向似乎撞上了一堵堅實的牆壁,就仿佛是水無論如何都難以浸如鐵塊,那般感覺,就像自己對著一塊密封的小洞里不停的吹氣,憋在了一團不得寸進。

冉寒川頓覺郁悶,一團靈力就這麼阻在了自己雙手之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冉寒川本就惱了,再加上靈力無處可去,他的修為又尚淺,並不懂得如何自如運轉修為之力,居然一下子松開了握住的劍柄,手握成拳,頓時一團白光涌上了拳頭,並隱約還有微風縈繞,下意識的就朝著剛剛掉在地上的青穹劍上,一拳錘了上去。

「啊!」

「哎喲!」

兩個聲音同時突兀的在這屋內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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