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管。
流光如箭。
因循不覺韶光換。
至如今,始惜月滿、花滿、酒滿。
扁舟欲解垂楊岸。
尚同歡宴。
日斜歌闋將分散。
倚蘭橈,望水遠、天遠、人遠。
……
崢嶸歲月稠,年華逝水流。
朵朵白雲,于朗空之間飄浮,隨著暖暖絮風而動;勁草,昂揚地抬起了頭,朝日下,不甘屈服于自然。
時維三月,正是春暖花開之時節。
咸陽城外,幾座高山之間,樹木林秀,幽野芳香,不時有著山間野物往來。
山谷處,四面環山,獨留一個缺口正對南方,溝通外來往返。
山谷之內,清流激湍,一條小河從山間流下,經過谷中,流水叮叮,河泮綠蔭繽紛,青草鮮美,清晨時分,其上露珠點點,更顯晶瑩。
離河不遠,有一小村,其名為江家村,村子不大,前後也就十幾戶人家,草屋之上,炊煙裊裊,卻具有一種無比和諧的氛圍。
而我們的故事,便是從這里開始。
「夫魚食其餌,乃牽于緡,人食其祿,乃服于君。故以餌取魚,魚可殺。以祿取人,人可竭。以家取國,國可拔。以國取天下,天下可畢……」
江家村,村頭之處,有一垂揚柳,綠絛垂下,三月惠風輕拂,此刻,雖是清晨,但卻書聲朗朗,令人詫異。
不時倒是有著村人路過,但也就是隨意抬頭看了一眼讀書之人,微微點了點頭,便各自回家歸去。對于這鄉野之人如何讀書識字之事卻好像理當如此一般,並無人去追問。
柳下,陰涼處,有一青石,如土炕大小,其上光滑如玉。
青石之上,聲音依舊,那淳淳的讀書聲便是從石上的少年口中傳出的。
後背靠著柳樹枝干,半臥在青石上,少年一手握著一卷老舊竹簡,眯著眼,認真地研讀著。
少年的年齡不大,不過十四五歲而已,一襲麻衣,穿在他的身上倒是有一股反璞歸真的韻味,明明是個少年,你卻能在他的身上感到那麼一股暮氣,就像對著一個垂暮老者一樣。
這是一個很老成的少年!
從太陽初升讀到日山三竿,少年讀了很久,雖不知道他讀這個有沒有用,但他光是這嚴謹的態度就令人耳目一新。
終究,他還是放下了竹簡,抬頭,看了看天,然後起身,毫不猶豫地回家去了。
少年名叫江喻,年方十五,乃是這江家村之人,江家村來歷甚遠,似乎與其他的村莊有著一些不同,但若真說出哪里不同,也還真是無從說起。
走不了幾步路,江喻便來到了家之所在,家門大開,一個比他略小一絲的俊秀少年正在忙上忙下。
那是他的弟弟,江卓。
「大哥!」遠遠地,忙碌中的江卓就看到了江喻的身影,遂三兩步迎了上去,面帶笑容。
「嗯!」江瑜卻並未喜形于色,只是微微頜首一下就算應答了。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除了老成,他似乎還是一個怪人,面對自己的親生弟弟都表現地像路人一般。
然後,江瑜就與他的弟弟沒了交際,自顧自地歸家去了。
他們兄弟倆的感情……似乎有些問題。
他走了,徒留江卓立在原地,看著他走進家門的背影,目光神迷。
「唉……」
一聲長嘆,果然,他還是沒有認同我嗎?
不過,不管如何,那件事我已經決定了!
重新堅定了信心,江卓也回家去了,他準備待會去和兄長說一聲。
……
一如既往,兩人在沉默與寂靜中吃完了中飯,雖然這時候都是流行吃兩頓飯,但他們這里卻總有些與眾不同,依然堅持一天三頓。
放下飯碗,已經吃完了,江喻正準備起身離去……
「大哥!」
江卓開口了,姜喻側首看了他一眼,目光閃爍,似在問他有什麼事。
「我想去刺殺田咎!」
開門見山,不過絲毫姿態,江卓說出了他的目的。
江喻詫異地看了一眼江卓,不想他居然會說出這話來,良久,他才點了點頭,開口正色道︰「想做,那就去做吧!」
聲音並不是很大,也很難听出什麼感情,但江卓听到這話卻頓時喜形于色,大哥終于認同他了!
「是!」壓下心頭的喜悅,江卓恭敬地答道。
江喻點了點頭,道︰「你準備何時去?」
江卓道︰「就在這幾日!」
江喻不知在想什麼,只是說道︰「那你小心點!」
可能又覺得這句話有些怪,不符合他往日在弟弟面前的形象,遂又加了一句︰「不要忘記先輩的仇恨,叛國者,當誅!」
「田陳篡國,刻骨之恥,吾,永難忘!」江卓鏗鏘作答。
「嗯!」江瑜吐出一個重音,就起身而去。
齊威王一脈,孟嘗君如今世上唯一嫡傳血脈,田咎•田子益!
既為隱世貴冑,那麼先輩的仇恨就先從你開始了。
叛逆之人,當誅!
(嘛!這是墨狩天下的番外版本,不是作者君寫的,我的他的讀者,姜瑜這個角色他就是以我為原型設定的,所以這番外的任務神馬的就落到我身上了。嗯,這個更新不大定時,由于我是第一次寫文的說,所以寫得不好勿怪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