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安逸的桑海已在千里之外。
塞北大漠,雲卷狂沙,北風呼嘯,這里是帝國的最前沿,這里是帝國的將士們縱橫馳騁之地。
血與火的洗禮,刀與劍的踫撞,驕傲的黃金火騎兵就像是一支利箭直插入這遼闊的荒原,他們要讓無知的匈奴人為他們所犯下的罪惡付出血的代價。
馬隊的尖端,一聲英氣逼人的蒼雲甲,在桑海時不動如山的蒙恬,此刻卻如同一只迅捷的猛獸,眼神閃爍之間長劍不停,眼到,劍到,每一劍都有一個匈奴騎兵身首異處,一片片的鮮血飛濺到半空,但蒙恬的心中卻無半點的興奮,反之他心中的怒火卻越發旺盛,一路行來有許多的百姓被殺,有許多的城鎮被屠戮,他和他的將士們所看到的的都是老秦人留下的尸骨與鮮血。
上黨郡,這個原本平靜的地方,再一次在匈奴的鐵蹄下顫抖,哭泣;有許多的父母失去了孩子,有許多地妻子失去了丈夫,有許多的孩子失去了父親。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可惡的匈奴人,那些場景在蒙恬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每一次想起,便帶來無盡的怒火。
極目遠望,見潰退的匈奴騎兵漸行漸遠蒙恬不禁眉頭大皺。
想當日接到皇帝陛下的聖旨,蒙恬便馬不停蹄的馳援大漠,待到上郡之時與其弟蒙毅共驅匈奴于長城之外,然而皇帝陛下的另一道聖旨卻也在那個時候送到了蒙家兄弟手里。
命蒙毅堅守長城要塞,蒙恬統帥三家進軍河套殲匈奴滅匈奴大軍。
一道升值中,中心便只有這一句話,才有了今日這一幕千里奔襲,然而蒙恬卻不知道,一場危急也正在向他逼近。
………………
飛奔的匈奴軍隊之中。
這是一支潰敗的軍隊,他們衣衫襤褸,他們旗幟殘破,他們的背影顯得是那樣的狼狽而倉皇。
但就是如此的一支軍隊,他們的眼神卻依舊堅定,他們雖然早已是滿臉風塵,但他們的雙手依舊強健有力,緊緊的握著韁繩,銳利的彎刀依舊穩穩的挎在腰間。
這一切,他們身後黃金火騎兵卻並未發現,蒙恬心中此刻浮現的卻是這樣一句話夫(f )戰,勇氣也35。一鼓作氣36,再37而衰,三38而竭;彼竭我盈y ng),故克之。
蒙家兄弟二人以在在長城之下將匈奴打的潰不成軍,此刻卻正是追擊的好時候,但同時蒙恬卻也忘了,下一句,夫(f )大國,難測也,懼有伏焉。吾視其轍亂,望其旗靡(m ),故逐之。
兵者國之重器,為探明匈奴虛實卻已深入大漠近千里,實屬不智。
匈奴馬隊之中,一位衣著華麗的將領,對著身邊的親兵問道「還有多久才能到達月牙丘?谷「報右谷蠡王,距離月牙谷還有二十里。」」好——告訴我大匈奴的勇士們,不要松懈,等到了月牙谷,右賢王會帶領我們打匈奴的勇士們狠狠教訓這些可惡的中原人,叫他們知道我們大匈奴的厲害。」
「遵命,谷蠡王閣下。」
右谷蠡王見那親兵疾馳而去,嘴邊的那一絲笑意逐漸擴散,可惡的中原人再過不久本王就要用你們的鮮血來祭奠我大匈奴犧牲的勇士們。
這位匈奴的王爵很是不解,為何這一次大單于要改變以往的戰術,不在中原劫掠一番以求能夠收集到過冬的糧食,而是要將秦國的大軍千里迢迢引入大漠之中。
但即便是心中有萬般的不願意,大單于的指令卻是必須執行。
八萬人,這是他手下帶去的人馬,可是回到這里的時候卻只剩下了三萬,死去的那將近五個萬人隊就是為了引誘秦國的軍隊來到這里,來到他們早已布置好的口袋。
在右谷蠡王的身後,是五萬秦國騎兵,其中還有八千蒙氏家族精銳的黃金火騎兵,而這位匈奴右谷蠡li王的任務就是要埋葬這五萬秦軍!
………………
終于,那熟悉的月牙谷出現在右谷蠡王的眼中,將近一個月的追逐與逃亡游戲,直到這一刻他才看見了勝利的曙光,他的腦海里似乎已經浮現了蒙恬的首級被懸掛在匈奴旗幟上的情景。
胸口似乎有一股激情在燃燒,那是對殺戮,對軍功的渴望!
——希律律——
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三萬匈奴騎兵整齊劃一的停了下來,右谷蠡王被穩穩地圍在了中間。
雖然匈奴人依舊狼狽,但蒙恬卻從他們的眼楮里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十萬人的匈奴騎兵,在長城腳下被殺了兩萬余,一路追擊殲滅又殲滅了近五萬,然而現在當面的這些匈奴眼中為何沒有恐懼,沒有害怕,沒有傷感,有的只是一種嗜血,一種渴望,這是為什麼?
帶著心中巨大的問號,蒙恬緩緩驅馬上前,高聲道「右谷蠡王,你在此停下,難道是要束手就擒!」
兩軍相隔較遠,以超出了秦弩的射程,所以谷蠡王只是一哈哈一笑,也從軍隊之中走出,來到陣前。
「蒙將軍,你們中原人有一句話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我很好奇,今天你能不能做到這一點,哈哈哈——」
——嗚嗚——
隨著一陣張狂的大笑,高亢的牛角號陡然想起,月牙谷地的四周,驟然間旗幟招展,金戈鐵廬聲響徹不覺!
「射雕者,是射雕者!」
不知是哪個秦軍高呼一聲,蒙恬心中一驚,極目遠眺發現正是直屬匈奴大單于帳下的神射手,號稱射雕者,只一眼,蒙恬便知道自己今天栽了、手中長劍落下,秦軍巨盾豎起,也就在同一時刻,如飛蝗疾風一般的箭雨撲面而來,鮮紅的血花,鋪滿了整個月牙谷,無情的屠戮再一次開始了。
巨盾畢竟有限,防守終有疏漏,而這就成了秦國人的催命符,一個又一個的騎兵在呼嘯的箭雨中倒下,有的被射中腰月復,有的被射中胸口,有的甚至直接被釘入咽喉、這就是聞名大漠的射雕者,即使是草原上最強壯的雄鷹也逃不過去他們的神箭,射雕者在這里幾乎成了一種傳說,每一個草原人都可謂這加入射雕者,受族人們的敬仰與崇拜!
匈奴騎兵就這麼看著,靜靜的看著,看著那些曾經追趕自己的秦國人在無情的箭雨中哀嚎著倒下。
一箭射出,恍若摘星逐月,穿過重重風沙直指帝國的俊才將星,谷蠡王的箭,目標卻是蒙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