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家,回廊之上。
月神與少司命並肩而行。
月神依舊是那般高貴典雅,往日恬靜純美的少司命反倒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萬葉飛花流以是大圓滿,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吧,不要老是憋在心里。」
月神看了看身旁這個女子,溫和的說道。
「恩……」心中有幾多思量,但是話到嘴邊卻又顯得有些生澀,不知如何表達,畢竟十余年未曾與旁人正常交流。
「丫頭,心胸放開些……你我之間不必忌諱!」月神鼓勵道。
「是,弟子想問……教主剛才那番話,到底是何用意,為何明明對東君有所不滿,確實是要他……」
听到這里,月神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心頭謂然一嘆’弘兒呀……弘兒……你當真是好手段,這個小丫頭何時又被你騙了去,呵呵。’
「你之心意我以知曉,恐怕是在擔心他把。」月神道。
「唔……」少司命只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酸澀,苦悶,甜蜜皆有,臉上不自覺的飛起一絲紅暈。
「呵呵……果然……」兩個字之後,月神卻是好半晌不在說話了,兩眼靜靜的看著遠處秀美的湖光山色,眼神悠遠而迷離。
似乎想起了,自己少年時,也曾有過一段……與身邊的這位少女同樣的不顧一切,同樣的不計後果,同樣的一心一意。
而當年的那個他,卻沒有今日燕弘的灑月兌與自信。
「丫頭啊……既然想了,那就去追吧!莫要若干年後留下遺憾。」
「恩?月神大人也曾有過喜歡的人嗎?」。少司命目中忽然靈光一閃,問道。
「你這丫頭,當真是不諧世音……」月神失笑一聲,卻是回憶之色更濃「往日如煙,不必再提了,我能告訴你的……當年我姐姐,比我有決斷,所以她成了燕太子妃,而我繼承了月神之位。」
「呃!」少司命猝然一驚,以她的只會怎會猜不到那個男人是誰,當即歉意的對月神行了一禮。
「你到不必如此……至于先去的那個問題,東皇閣下之所以要東君一路護衛嬴政,不過是制造一個機會。」月神道。
「機會?」少司命雖然聰慧,卻從不攻于心計,完全想不明白。
「你只需記住……這世上凡是我姬氏一族人都希望贏氏一脈絕子絕孫!」這一刻少司命自月神的臉上看到了一股凌厲的殺氣,十余年了,這是她第一次看見。
「君逸軒……君主逸軒……姬氏……君主……逸軒!哈哈哈!」幾乎是呢喃著說出這幾個字,卻又近似癲狂的大笑,仿佛要把這些年所有的恨,盡數在這笑聲中散去。
「月神大人。」少司命擔憂的看著月神不知該如何是好。
「無妨……丫頭的你不在意,你靳氏一族,原本也是我國大夫,國破之時前往蜀山,所以當年東皇大人才會將你帶回來。」
「這……父親母親從未向我提起。」少司命道。
「這也不奇怪,你父親的第一任妻子在城破之時逝去,你父親遷往蜀山後,為了靳氏一族的傳承,去了九黎族大祭司之女,也就是你的母親,既然以入贅九黎族,自然不會向你提及我國之事。」月神將一切娓娓道來。
「那月神大人,為何要在今日將這一切告訴我?」少司命話語中充斥著驚訝,顯然沒想到家族的過往會是這樣。
「你若要幫他,就應該清楚自己的一切,過去……現在……未來……這樣的人生才是完整的,而你卻沒有過去。」月神道。
「是,弟子受教。」少司命微微一揖。
「想必大司命很快便會回來,到時你與她一同護駕,必要時可以幫弘兒一把。」月神道。」是,弟子記下了。」
……………………
桑海城,東海之濱。
子房將燕弘的信件緩緩展開,兩人仔細研讀之後眼中皆是驚訝。
驚訝于他的大膽,驚訝于他的計謀,驚訝于他的布局。」沒想到,他居然想要這麼做。「子房內勁勃發,信紙瞬間化作齏粉,隨風散去。」恩……「衛莊微微揮手,白風以沖天而起,白鳳會意,一直蝶翅鳥直上雲端,往黃山而去。」這里的消息是送出去了,只不過他的計策你又如何決斷,第一步,你的人可是至關重要!「子房看著衛莊道。」如今星魂與東君回鑾接駕。卻正是動作的好時候。「衛莊詭秘一笑,算是答應了。」呵,如此最好,嬴政與陰陽家本就貌合神離,若是此計成了,嬴政不論願不願意都必須去做了!「子房笑道。」是啊,其實他還應該謝謝我們,給了他一個好借口……不然他又憑什麼對陰陽家發難。「衛莊道。」是啊……東皇太一,天下誰不忌憚,若是沒有把握,嬴政也不敢去踫那一位虎須。「子房道。」可惜的是……如今雲中君遠赴東洋,五行玄一五行缺金……到時有好戲看了。「衛莊道。」若不是他潛入陰陽家,我們又如何能夠得知五行玄一之奧妙。「子房道。」看來他的計策你也想過,只是模不清陰陽家的底細不敢下手?「衛莊問道。」不錯……我的確想過,只是這種事一計不成則萬劫不復,如今儒門危在旦夕,若是子弘再無音訊我甚至想去落霞山莊一趟。「子房道。」金子的確是個好玩意,落霞山莊也的確是個好地方,只要肯花錢任何消息都能得到……但與虎謀皮的事最好慎重些。「衛莊提點道。」這個我自會留心,不到萬不得已我絕不走出那一步。「子房道。
……………………
臨淄,落霞山莊,花廳。
一個精致的青銅機關落在窗台上。
廳中對弈之人落子收局。」趙大人,看來你的消息道。」」田先生,怕是也等不及了。」
慢飲一杯茶水,真剛已經將那細小的竹簡,取出,交到趙高手中。」李斯要趙大人來臨淄探听我的虛實,你我卻在此對弈品茶,趙大人不覺得不妥?」」田先生說笑了,你我皆為國效忠,至于李斯不過是背主求榮的豎子而已。「趙高放下竹簡,淡然道。
「張良答應了?」田咎問道。
「恩!」趙高答道。」放棄楚國……放棄李園,當年秦未統一之時,六國有多少仁人志士像他那般作為!「趙高接著道。」良禽擇木賢臣擇主,這本就是縱橫之道,但如今嬴政暴虐無道,視我關東民眾如豬狗,視我六國遺族為仇敵,如此天下共主,當真不肖!」田咎道。」周失其鹿而天下共逐,如今又是琴……趙國四十萬孤魂,必要用贏氏鮮血祭奠!「趙高森然道。」逐鹿……亂世……不遠已!「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