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陽柔柔的靠在姜瑜的懷里細細的喘息,臉上帶著一絲動人的潮紅,身下卻泛起多多鮮紅的血色梅花。
仔仔細細的收起那塊代表純潔的白色絲絹,卻看見姜瑜依舊沉默不語,玉陽將身子重新縮回他的懷里,輕聲問道。
「夫君,怎麼了?」
夫君代表著什麼意義姜瑜不會不明白,可越是這樣,姜瑜的心就覺得越發不安,這種不安並不是焦躁,而是帶著三分愧疚,三分感動,三分緊張,還有一份對于未來的迷茫。
一個女人在他臨死之際,用這樣的方式來向他表白心跡,而他卻根本無從回報,這對于一個男人而言,有怎能不覺慚愧。
一個女人,不計較未來,不計較後果,只為了對他的一片真心,將自己的貞潔先給了他,在如此簡陋的環境里,他們此刻除了彼此,一無所有,這叫他怎能不敢動。
他的未來已經注定,可若是今晚自己與玉陽真的就玉種藍田,珠胎暗結,那該怎麼辦,自己兩日後身首異處,一走了之,玉陽和孩子該如何是好,她們該如何面對來自嬴政的怒火,如此姜瑜有怎能不緊張,不焦急。
念頭一轉,輕輕撫模著玉陽的長發,眼神看似毫無焦距,可腦海中卻已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幅圖,那是在玉陽的月復中一個小生命正在孕育,那是他的孩子,姜氏一族的血脈,他甚至看見孩子在向他招手,想象著有朝一日,孩子會親口叫他一聲爹。
這一刻,姜瑜有些迷茫,自己的選擇到底是對是錯,自己真的舍得拋下她們母子兩撒手而去,這個答案就在姜瑜心中。可是卻始終蒙著一層輕紗,不可見,不可捉模。
「夫君!」玉陽又叫了一聲,沉默的他終于被驚醒,觸模這如綢似玉一般美麗的嬌軀,姜瑜下定了決心,雙手猛的環住玉陽的腰肢,再一次提槍上馬,一瞬間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這一晚。不知幾度春,宵多少極樂,只記得聲色不斷,索求無度,一對痴男怨女在這簡陋的洞房中,盡情的情愫的情誼,纏綿悱惻難以自拔。
知道啟明星升起的時候,玉陽才施施然穿起衣裙,正要離去卻又頓住了。
「將來……我們的孩子叫什麼名字?」
「就叫姜糊吧。人這一生難得糊涂,獲得太明白反倒太累,姜糊,字︰泰宇。希望這孩子一生安泰。」
「假若……是一個女孩呢?」
「女孩,讓我想想,就將姜青,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兩心相印,此情不渝。」
「兩心相印,此情不渝!」玉陽呆呆額念叨著這八個字。去不敢在回頭,她怕一回過頭,便不願意再走,此刻她的心中被填的滿滿的,全是他的影子,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
兩人第一次相見,夜晚的小舟上,一男一女拔劍相向,他要離開,而她要留住他,也許從那一刻開始兩人便結下了不解之緣。
如果那一晚,自己不曾追出去,如果那一晚自己不曾去過扶蘇的府邸,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但世間事沒有那麼多如果,既然做了就不會後悔。
只在乎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
…………………
桑海,墨家據點,燕弘靜靜的坐著,對面是同樣一派淡然的荀夫子,兩人居然在下棋。
這里,依舊是那個安靜的小院,大家都在各司其職。
雪女陪著蓉兒搗藥,大司命陪著少司命,月兒粘著石蘭,少羽和天明依舊沒有談情說愛的機會。
西廂房里,伏念悠悠轉醒。
目光有混沌,漸漸轉為清晰,這是一間簡陋的木屋,但勝在干淨整潔,正中央放著一套竹子做的桌椅。伏念猛然坐起,腦海中也漸漸回憶起了昏迷前的所有事情。
……………………
一陣煙霧過後,趙高看著空空如也的小聖賢莊,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額頭上青筋暴跳,胸口就像有一團火不斷地在向上拱。
出道至今,唯有他趙高玩弄別人的份,卻沒有任何人敢戲弄他,但今時今日這樣的事實卻擺在眼前,這叫他如何能不怒。
大手一揮趙高怒喝道「下令封鎖全城,羅網散出桑海城外五十里,全力搜捕亂黨,不得有誤。」
「諾!」自有校尉傳令而去。
咬著牙憤憤的看了一眼富麗堂皇的小聖賢莊,趙高心中的一股子邪火卻是再也壓制不住,陰森森的對真剛說道「把這里……給咱家全都付之一炬……咱家要親眼看著它們通通化為灰燼!」
「是,大人,屬下這就去辦。」。
一刻鐘後,小聖賢莊以是烈火熊熊,站在那莊嚴的門牆之外,看著小聖賢莊之內憤怒的火蛇,趙高卻是放聲大笑「你們!都要付出代價,等著吧今天這筆賬,咱家會百倍千倍的討回來。
小聖賢莊密道之內,看著這熊熊的火蛇,伏念只覺得一陣眩暈,這讓他不禁想起了十年,李斯判出師門之前的那場烈火,想起了李斯那一張孤傲,卻帶著三分戾氣的眼神,想起了韓非那張無奈又惋惜的神色。
還有數年前,也是一場大火,導致荀夫子的壽宴徹底黃了,也正是那一次,謝芷雲死在了桑海,第一次,也是他有生以來唯一一次,看見子弘師弟那般失魂落魄的,模樣,毫無生氣的眼神,毫無焦距目光。
滿臉的頹廢與絕望,那是一種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傷,那時候的他仍舊無法理解這一切,直到今時今日,看著小聖賢莊外的滾滾濃煙,看著曾經熟悉的一草一木都一點點的凋謝,化作灰燼,他的心時而像油煎火燒一般,時而又像是置身于千年玄冰之中。
頭腦越發暈沉,心口就像是壓著一塊千斤巨石,作為這一代的儒家掌門,儒家的聖地,儒家的根本,儒家的百年基業,就在他這一代毀于一旦,讓他有何顏面去面對儒家的列祖列宗!
太阿劍反握于手中,由右向左,橫在頸部狠狠的一拉,這一切就此了結!
…………………………
一切回歸現實,伏念輕輕的模了模頸部,卻是完好如新,倒是後腦勺卻時不時隱隱作痛,轉念一想便明白了,肯定是三位師弟其中一人將自己打暈了過去。
無奈苦笑一聲,既然時過境遷,也許自己真該想想今後該如何振興儒家學派,而不是如何自刎謝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