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依舊焦灼,燕弘這一方雖然高手眾多,但羅網卻勝在螞蟻多了咬死象,密密麻麻的殺手,前赴後繼,絲毫不將生死看在眼中,一隊隊的人馬,一把把的刀槍,就這麼交織在一起。
有句話叫猛虎架不住群狼,好漢架不住人多,就這麼人堆人的戰術,燕弘這方一眾高手,大高手,居然被壓縮在了一個有限的空間內。
當然,這時候羅網的劣勢也就出了,他們人雖然夠多,但是也不是無限補兵,人死了頭上碗大個疤,也是一條命,也是死一個少一個。
這樣一來高手和龍套之間,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誰也不能更進一步,誰也不曾退後一步。
燕弘依舊端坐在馬上,他的身邊是紅裙飄飄的大司命,長發飄揚,嬌艷無雙。
前方卻是葉無痕與蘇瑾,就像是門神一般卡位,所有羅網刺客不得越過雷池一步。
中段,是儒家三杰,荀夫子端坐在馬車里,手拂胡須,老神在在,經歷風雨近一甲子,老人家早已看破世情,何況這周圍都是自己人,又何必在意。
後段,小高與蓋聶雙劍出鞘,也是猶如雙龍出海,水火相濟,水寒如狂浪海潮,翻滾于人群中,人人皆是寒氣入體,更有甚者,直接被凍成了冰雕。
蓋聶更是如同戰神一般屹立于人群中,周身三尺,成了真空地帶,沒有人敢去挑釁劍聖的名號,刺客們能做的只是設置一個圈,困住他,而且是不惜一切代價困住他。
範師傅,徐夫子,班大師,三人手中都扛著一柄連弩。瞅準了空子一箭射出,那準頭堪比狙擊手。
雪女和端木蓉卻是當起了保姆的角色,兩個俏麗的大美人一左一右看著天明和少羽,將兩個熱血少年急的直跳腳。
「雪女姑娘,為何不讓我們出去?」少羽剛要出手,一條細膩的水袖飄帶悠悠的擋在他面前。
「蓉姐姐,你你就讓我下去吧,這些日子我跟著聶大叔可是學了不少新的劍術,我還沒機會用呢,現在不是正好……」話說道一半端木蓉以不耐煩了。一根銀針點了天明的啞穴,天明寶寶怎一個悲催了得。
相比兩位悲催的少年,乖乖女月兒就听話的多了,幻音寶盒懸浮于馬車頂上,灑下七彩光暈,少司命游弋在馬車四周,像是優雅的神箭手,馬車四周回蕩著格格不入的靜謐。
然而,變數有時候就是來的出乎預料。風聲驟起。一聲雷鳴響徹山林!
瞬間一道灰色的劍氣攜著驚人的呼嘯,橫跨層層山林,目標卻直指燕弘。
大司命見機得快,燕弘卻比她更快。不見任何動作身後陰陽魚乍然浮現,黑白相間金縷瓖邊,射出兩道幽光,將燕弘與大司命雙雙籠罩其中。
下一秒。一道黑影橫跨躍起,巨劍隨之落下!
——轟——
巨響震徹寰宇,精致的陰陽魚卻紋絲不動。奇異的幽光卻更加繁盛,漸漸的一道流光升起,如熔岩噴射,奔涌而出,這一切隨之終結,所有人只看到一抹赤紅鮮血飛揚于天際之間。
一招未出,勝七已經敗了。
巨闕狠狠的插入地面,勝七渾身浴血,雙膝跪地,一雙手死死地撐住身體,卻就不願倒下,虎嘯山林,卻終比不過神龍御風九天、勝七艱難的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不甘,他又一次失敗了,如果說從前他面對燕弘還有一戰之力,那麼今日他卻徹底的敗了,罡氣護身,內力反震,這只是高級武者的一種本能。
現在他卻連本能也對抗不了,死死地咬著牙,血絲從唇齒之間深處,一點點滴落在黃土里,匯成一線,凝成一窪,卻終究都是空……
「殺!」
一字落,左手高高揚起,繼而狠狠落下,叢林忽然閃過陣陣肅殺之氣,緊接著便是弓弩如飛蝗驟雨,從山坡上傾瀉而下。
原來這一切,不過只是計策,引蛇出洞,再簡單不過,但毒蛇終究上了當。
此刻燕弘這方所有人都已經被羅網擠壓在了一個相對較小的圓圈里,外圍全是羅網此刻,弩箭平行直射,正好將羅網殺手全部放倒。
唯一留下的,只有那一抹鮮紅的血跡、「我曾承諾過你,三年內找到你的兄弟,你也才答應過我,為我做三件事,並且從此不與我為敵,是嘛!」
「你說什麼?!!」
勝七豁然抬起頭,死死地盯著燕弘,眼中除了驚駭,還伴有一絲難掩的喜悅。
兄弟,這個詞對于勝七,有著特別的含義,為此他可以受人之托,入咸陽刺殺始皇帝,雖然最後被蓋聶打敗,可他仍舊不悔,為此他可以甘願听命于羅網,縱然危險重重,他依舊不悔,為此他可以毫不猶豫的答應任何事,他依舊不悔。
整整三十年的同門情義,非親身經歷者不會了解,況且農家學派向來團結,並不似鬼谷那便針鋒相對。
如今有一個人,再一次給了他希望,而他依舊想抓住這個希望,雖然一次次的失落讓這個鐵一般的漢子近乎絕望,但每當听到‘兄弟’這兩個字,他的血液依舊會不由自主的沸騰。
「你知道他的下落?」勝七咬著牙站起,雙手支撐著膝蓋,曾經那鐵一般的漢子,此時此地,卻怎麼也挺不起腰桿,稍有動作,鮮血就會溢出,渾身的骨架像是炒豆子一般爆響。
「是的,而且很湊巧,他今天就在這,吳曠,出來吧。」
一條高大健碩的漢子從燕弘這方的人群中走了出來。
身上穿著短打,背後卻被這一雙精銅打造的雙 ,一長一短,一左一右,一攻一防,一眼可見。」三哥,久違了!「吳曠道。」老七,你真是老七?!「喜悅,驚訝勝七早已語無倫次,失散盡少年,一朝相聚,他真的有些不敢認了。」你我兄弟,一別,十年了……「吳曠走上前去,緩緩取下背上雙 ,朗聲道」這對兵器是當年師父親手替我鑄造,還說這世間除了我無人能將這雙刃練到登峰造極,三哥你可曾記得?」」記得……老七,我當然記得。」
「那,時隔多年,你還認我這個兄弟嗎?」。
「混賬,這是什麼話,這世上我陳勝,只有你一個兄弟!」
「好,勝哥既然如此說,那七弟我請勝哥兌現諾言,不要在與主公為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