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午後,風中都帶著一絲熱辣如火的氣息,與山谷中的荒涼不同,相隔三十里,這里確是芳草萋萋,樹蔭渺渺,寬大的樹冠讓夏日的熱情稍作消減。
粗壯的樹杈上,黑衣青年將一塊紫色的絲絹撲在臉上,遮蔽雙眼,好似睡著了一般。
輕輕一聲響動,一道白影再次落再樹下,還沒有開口,樹上拿黑衣男子便已經問道「怎麼樣,這一次來了幾波人?」
「啟稟統領大人,以探明的有兩撥人,秦軍于落霞山莊都,還有一撥人馬紫衣統領發現了些許蹤跡,但未曾確定。」
「哦?能瞞過那位大姐大的耳目,第三撥人能量不小嘛,她有沒有說,可疑對象?」男子此時以不在躺著了,雙手撐力,瞬間站了起來,靠在樹干上,神色帶上了一絲鄭重。
能瞞得過紫女,當真不簡單,要知道她可是當初流沙的?無?;「?小說奠基人之一,沒有幾分本事,又怎麼能被信任挑大梁呢。
「回統領大人話,紫衣統領傳訊說,極有可能是血獄的人,讓咱們小心謹慎。」依舊是機械式的匯報,可是停在他耳中卻有些微微驚詫。
‘什麼人出了天大的價錢,請動血獄出面殺人,要知道章旭可是暗夜的主人,血獄那幫鬼佬就不怕暗夜的報復嘛……將近二十年進水不犯河水,那幫家伙到底是窮的揭不開鍋了,還是腦袋壞掉了?’
「統領,我們接下來該如何做?」白衣人鄭重問道。
黑衣青年並沒有立刻回答,就這麼抱著膀子,一條腿伸直,一條腿微微彎曲,腳尖向下,右手在左手手臂上輕輕敲打。
秦國。落霞山莊,都已經事先預料到了,血獄為什麼會來,拿錢辦事,誰又能請得起他們去對抗暗夜,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仔細想想,這已經不是錢的問題。而是背後有人力挺他們去挑戰第二把交椅。
「傳訊給主公,將這里的情況原原本本的報告‘家里’,我們的任務不變依舊是盡全力保證‘貴客’的安全,記住了。是不惜一切代價。」
「是統領!」
無聲無息,白衣人再次消失了,但黑衣男子卻沒有繼續打盹的興致,他不是別人,正是一直跟在燕弘身邊未曾現世的墨鴉。這一次為了保證蜀山和明月山莊的安全,燕弘特意派她出來。不是因為身邊沒人。
而是因為,整個江湖上,還記得墨鴉整個人的,實在不多。當年墨鴉白鳳背叛姬無夜,幾乎所有江湖人都認同,墨鴉死了,而白鳳加入了流沙。
朝堂?七國朝堂又怎麼會在意一個刺客的死活。對于那些人來說,刺客與工具有何區別。
讓紫女出來,也是同樣的道理,當年‘那件事’之後。沒有人再見過紫女,這樣的一對人馬秘密前行,就算是被人跟蹤。後來者也要先想一想,是敵是友。
有時候,隱藏身份,能夠在關鍵時刻,起到絕對性作用,如今,正是這樣。
「怪不得說血獄那幫家伙是‘吸血鬼’只要肯出錢,就天不怕地不怕,既然你們要玩,爺我就跟你們玩到底,希望石蘭和章旭那兩個細皮女敕肉的丫頭不要蹭破了皮,不然可不會饒了我。」
一陣無力的吐槽,墨鴉腳尖用力,一飛沖天。
………………
山谷內。氣氛依舊緊張,甚至還帶著一絲詭異的寧靜。
沒;「,就是寧靜,因為就在剛才的那一次偷襲之後,敵人便在沒有動作,三公里的路程已經走了一半,對于這一只馬隊來說卻不輕松。
按照燕弘的意思,聘禮,嫁妝等一系列金銀俗物都通過匯豐商行的分行直接轉運,而不用送親隊伍接管,這樣就在很大程度上,縮小了隊伍的規模,也縮小了護送隊伍的難處。
畢竟,不論在哪個時代,聘禮和嫁妝都代表著男女雙方的臉面。
「少主,屬下始終覺得奇怪,這都到中段了,為何還沒有人出現。」無祿靠近章旭身邊,小心看了看四周,這才低聲詢問道。
「祿伯,出了這山谷之後是什麼地形?」章旭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這里的確已經是山谷的中心地帶了,兩派人馬,整支隊伍都已經身處山谷中,現在不動手,再過一會前隊就要走出去了,這讓章旭也覺得匪夷所思。
「啟稟少主,前方是一片平原和低矮的丘陵,不適合埋伏大隊人馬。」無祿看了看地圖道。
「不對,我始終覺得我們好像遺漏了什麼,會是什麼……」
——恘——
話音未落,又一聲高亢的鳥鳴,依舊是一直強壯的雄鷹,依舊從眾人上空疾馳而過。
啊!
緊接著,仍舊是仍舊是一聲慘叫,有一個生命消逝,這只是今天的第二個人,同樣的手法,同樣的時間,同樣場景,僅僅只是第二個人卻給人一種;「覺。
天上的,那不是雄鷹的鳴叫聲,而是死神的啼哭,又或者它就是死神的使者,它的到來就代表著生命的消亡。
章旭和石蘭仔細看了看,和第一個人的傷勢一模一樣,正面對一刀斷了氣管,脖子後頭依舊是那麼個細小難辨的小紅點。
「姐姐,果然如你先前說的一般,‘那些人’留了一手。「石蘭靠著章旭身邊,只比他矮了半個頭,一大一小兩個美人卻是極為養眼,只是這時候平日里光彩照人的美麗已經沒了,這兩個女子都是滿面愁容。
他們都明白,這樣的恐慌情緒,若是不壓下去,會有大麻煩。
可是除了抓住凶手,根本沒有別的好辦,未知的事物不可能用言語消除,只有已知的事物,才能用言語去解釋。
尤其是這個時代,識字讀書的人那是極少數,有句話說‘沒文化,真可怕’那可不是說著玩的,沒文化的軍隊就算紀律再好,沒了指揮依舊是一群木頭疙瘩,沒文化的人遇到想不明白的事,就會歸類到神鬼。
漸漸,暗中人似乎刻意讓這種恐慌擴大,百步殺一人,五十步殺一人,神出鬼沒,完全沒有章法,就連章旭自己額頭的冷汗直流,這樣的殺人手法,他只能猜到一個人,墨玉麒麟。
可現在卻完全不成立。至于為什麼,完全不必解釋了,衛莊除了和蓋聶看不對眼,但和燕弘張良是穿一條褲子的,而且據可靠情報顯示,衛莊如今可是在函谷關附近轉悠,不可能來這。
恐怖與未知漸漸籠罩著這一只原本喜氣洋洋的送親隊伍,沒有人知道下一個死的會是誰,也沒有人知道,凶手會從哪里出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