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古城,艷陽高照,清風氣爽,走進這巍巍咸陽,古城內的各種商鋪招牌旗子和橫幅隨風飄揚。
城樓的屋檐上飛嬛流轉,充滿了百年古都的厚重與有緣,房屋上掛著些許燈籠,顏色雖然不甚艷麗,但卻也小巧精致,可算是充分吸收了關東六國的特色,讓這一座大秦帝都,多了幾分小巧玲瓏的韻味。
行走在青石板的路上,仿佛是身臨其境,來到了一條文化與歷史的長廊,大秦自襄公立國,歷史,民俗,文化,交相輝映。
古樸小屋邊穿行,踏著石板路,撫著長長延伸仿佛寫滿滄桑的城牆。灰色的牆面,灰黑的頁瓦,青色的地板和在建的風雨樓角,猶如它經歷過戰爭、繁華、蕭條、快樂、悲傷、生離死別一樣,靜靜地帶給人們那深刻卻又有些模糊的歷史印跡。
歷經了無數風風雨雨的咸陽,最為注重歷史的厚重感,通過做舊,古城建築風格呈現出了青磚黛瓦、高封火牆、飛檐翹角、雕梁畫棟,每一塊青石板、每一塊青磚都記載歷史遺跡,泣訴著古鎮的滄桑。通過布景,古城內的大街小巷各類旗幟迎風飄揚,燈籠隨風搖曳,一些商鋪店門上還貼起了紅紅的對聯,讓古城看起來更加生機勃勃。
展現在每一個老秦人的臉上,交匯成了血脈的傳承與文化的沉澱,讓人心迷,逐級登上古城的青石台階,極目遠眺,看到的卻是位于整個咸陽城中軸線上的大秦王宮。
那就是整個大秦的根本,那也是整個大秦的心髒,老秦人每一次望向那一處巍峨的宮殿都會帶著一絲敬佩與感激。
因為就是這個家族讓老秦人威震天下,因為正是他們一代代的付出,才有了這關內所有老秦人的富足生活。
今日,他們依舊過著和往常一樣平和的生活。卻不知道他們心中最為崇敬的秦王宮之內,正是暴風驟雨。
皇帝的雷霆之怒,讓每一個身處漩渦中的人都如芒刺在背,稍有不慎,便會人頭落地,而這一切的源頭,卻是皇帝陛下曾經最寵愛的女兒。
玉陽公主!
這位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公主殿下有了身孕,而且是近兩個月的身孕,但這一切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這孩子的父親是誰。堂堂一國公主殿下,莫名其妙的就懷上了,而且還不肯說孩子的父親是誰。
這是何等的丑聞,皇家怎麼能容得下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東西。
對!就是東西。
從頭到尾,嬴政就沒有把玉陽月復中的小生命當做一個人來看待,他把這個東西完全的當做一個不祥之物。
這樣他想起了,當初趙太後與呂不韋的丑聞與嫪毐的丑聞,這樣他想起了自己那艱辛的少年時光。
這是嬴政一生的禁忌,也是一塊瘡疤。
然而現在。卻由自己最心疼的女兒將這一塊瘡疤揭開,還往上面撒鹽,縱然是心如鐵石的嬴政,也感覺到痛徹心扉。
!
一聲沉悶的敲打聲。壘的高高的竹簡被嬴政一股腦全都打翻在地,那可都是各地的民政,軍情,等等一系列的政務。
平日里嬴政每一件都是要御筆親題。仔細查看分門別類,等到需要時能夠第一時間找出來查閱。
可就是這麼一個工作狂,今天卻將往日里的這些個‘寶貝’全都棄之不顧。額頭上青筋更是一彈一彈的,眼神等的渾圓,那眼白里頭一個個細小的血絲跟蜘蛛網似地,顯然就是有好些天沒合眼了。
房里燈火通明,一盞盞精致的銅燈,蠟燭,將整個御書房照的與白晝一樣,可是一旁伺候的小內侍卻覺得,自個處于人間煉獄,痛不欲生。
一張小臉已經是煞白,一點點的白毛汗從額頭上淌下來,他多麼希望始皇帝就這麼一揮手轟他走。
這樣他倒是樂得清閑,可惜處在暴怒中的始皇帝陛下顯然沒這個打算,細小的豆子眼滴溜溜的轉,不經意間瞥了一眼一身白袍跪在地下的公主。
小內侍又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那可是公主,而且看著臉色蒼白的樣子,顯然是有病在身,平時陛下不是挺喜歡的嗎?
今兒個是怎麼了,為什麼讓公主跪了這麼久,而且公主這都有些搖搖晃晃了,陛下還不讓她起來?
一連串的問號在這個小內侍的腦袋瓜里就沒斷過,可惜他永遠不可能知道皇室丑聞,除非像當初趙太後與嫪毐一樣捂不住了。
很顯然,嬴政不會讓那一天到來,給這個霸王龍逼急了,說不得還真能殺了自己親閨女。
可話又說回來,玉陽公主是何等要強,要是說的難听點呢,那就是驢脾氣,而且還必須是順毛驢,你越是逆著她,她就能往死了頂牛。
可惜,這世間又有誰能和大秦的皇帝頂牛呢。
一個死結,就在一對父女之間種下了,這一對天下最親密的父女,天下最尊貴的父女卻注定要成為死對頭,這是何其悲哀。
一身白衣,兩色蒼白卻依舊不見靜雅,美艷,青絲如綢,一根紫色絲帶束攏于腦後,即彰顯高貴又不失平和。
「整整一天了,你就是跟朕死扛,不願意說出那奸夫是誰嗎?」。小內侍在前一刻已經被嬴政打發走了。
厚重的房門重新合上了,嬴政這才壓低了嗓音,走到玉陽公主身前,責問道。
「父皇,女兒已經與你說過了,這個孩子是女兒的骨肉,不管他父親是誰,女兒都會把他生下來,其余的女兒無話可說……」
「好,好一個無話可說,朕養了你二十幾年,你就為一個奸夫,就要背叛自己的父親,背叛大秦國的皇帝,贏夢櫻……你好得很吶!」
這句話,嬴政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那一絲絲的殺氣,玉陽幾乎是搖搖欲墜,她之前想過千萬種可能,就是沒想到自己懷孕的事情這麼快就被嬴政了。
可是奇怪的是,嬴政知道自己懷孕了,卻硬是沒能查出姜瑜就是孩子的父親,這麼大的帝國機器,卻始終查不出來,當真奇哉怪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