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吃飯的時候,長長的車隊停了下來,跟車的劍士和雜役紛紛席地而坐,拿出自帶的干糧,就著清水下肚。張虎、少數高段位的劍士和陳大敵一道,有專門的僕從將煮好的熱飯菜送上來,不需自己動手。
在車隊里有一群人特別顯眼,十多個僕從一番忙碌,在荒地上鋪了一塊j ng美的地毯,方從一輛裝飾奢華的馬車中請出一位美麗少婦。美麗少婦牽著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從容坐在地毯上。男孩長得虎頭虎腦,好奇地到處東張西望。
燕小北因為是鑄士學徒身份,也獲得了與陳大敵同席的待遇。燕小北悄悄問陳大敵,那個美麗少婦是什麼人,為什麼同車而行。畢竟穿越紅s 荒野是件非常艱苦的事。
陳大敵告訴燕小北,那個美麗少婦是天狼國一位權貴的外室,被這位權貴的夫人發覺,惹來潑天怒火。權貴懼內,只好將外室送到天狼國的一處邊野小城去。但權貴對這名女子非常寵愛,僕從、錢財等方面的安排異常豐厚,也早安排人到那邊野小城新築宅邸。也許不多久,權貴又會將這名女子接回去。
陳大敵還告訴燕小北,索家車隊與權貴的關系很好,權貴信任索家車隊,才將女子相托,送往邊野小城。
眾僕從坐在地毯周圍,隱隱將少婦和男孩圍在中間,與其他人隔離開來。燕小北留意他們的食物,都是單獨烹制的,比車隊其他人j ng美許多。
那個男孩吃了一會,不安分地跑到劍士中間,好奇地打量劍士腰間的長劍。那些劍士正嫌旅途閑悶,與男孩逗弄玩耍。有個劍士還把自己的長劍拔出來,男孩雙手握著長劍,長劍太重,一下劍尖跌落拄地。那些劍士哈哈大笑。那美麗少婦看著男孩在跟一群劍士玩耍,臉上帶著恬靜的笑容。
燕小北觀察著這一切,頭一回感到這個世界的人,是那麼真切在自己身邊。
晚飯後,陳大敵安排值夜和巡邏的劍士,沒有任務的雜役圍坐篝火,小聲地聊著天。聊得眼困,就席地而睡。
燕小北支起帳篷,很多人都沒看過這麼簡單輕薄的帳篷,都圍過來看。張虎走到跟前,打量著帳篷,問道︰「這是你老師給你的法寶?嗯,出門在外倒也方便。遇上敵人,你能拿它御敵?」
燕小北笑著道︰「這個就是野外睡覺用的,一戳就穿,沒有防御作用。」
張虎不置可否「哦」一聲,轉身進入陳大敵為他準備的帳篷去了。
第二天清晨,在陳大敵的調配下,套馬車的,整理行李的,一切井井有條。整個車隊準備就緒,繼續上路。走不多遠,前方有一騎向車隊奔來,揚起一片紅s 灰塵。
到達陳大敵所在的馬車,馬上人一勒韁繩,馬發出一聲嘶鳴,前蹄揚起,在原地不停踏著蹄。陳大敵沉聲問道︰「有什麼事?」
馬上人滿頭滿臉是汗,用袖口擦著汗道︰「前方十里處,有兩支軍隊在對峙,看樣子要打上一場。」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遇到這種情況,車隊不能靠得太前,以防惹禍上身。陳大敵縱身一躍,落到一匹空馬上,道︰「阿光,隨我到前面去看看。車隊留在這里休息。」被喚作阿光的年輕人也縱身上馬,緊跟陳大敵。
燕小北坐在馬車頂上,心念一動,叫道︰「陳大哥,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陳大敵回道︰「阿光,你接上燕小哥。」
燕小北也學著陳大敵,向阿光那匹馬躍去。他在王英雄那里學的形意拳沒有白費,身手靈活不少,穩穩落到馬背上,與阿光共乘一匹馬。
陳大敵吆喝一聲,阿光、燕小北連同剛才的探路人向前路馳去。這時,一人從馬側飛過,燕小北一看,原來是張虎,雙足踏在形狀似滑板的飛行器上。這是燕小北第一次見到張虎使用法寶。張虎道︰「我也去看看。」只見他雙足微屈,滑板飛行器快速向前飛去。
走不多久,前方是一處高坡,在探路人的帶領下,三人馳上高坡,張虎站在高坡上,正往下觀望。
高坡下是一片平原,此時兩軍對壘,陣線分明。左側一方的軍隊皆身穿黑盔,分四個隊陣,最前方是步兵隊陣,手持長兵器;左右兩側是騎兵隊陣,都勒馬站立,隨時做足沖擊準備;後方是弓箭兵,一個個弓張弦開。
右側的軍隊身著銀s 盔甲,布陣與對方大致一樣,可見這應該是中規中矩的排陣布局。
陳大敵眉頭緊鎖,這兩支軍隊都在三萬人左右,勢均力敵,一旦開戰不知戰到幾時,會阻擋車隊的行程。如果一些殘兵敗將往車隊方向敗逃,說不定會乘機劫掠。張虎像看透陳大敵的心思,道︰「如果有殘兵過來,我把他們打發。」陳大敵這才心稍安。
燕小北第一次看到冷兵器時代的戰爭,感覺高坡下殺氣盈天。
不多時,黑盔軍隊吹響了號角,低沉的「嗚嗚」聲在平原上回蕩。銀盔軍隊擂起了戰鼓,似與黑盔軍隊爭鋒。雙方的士兵大喊著「殺」,後方的弓箭兵開始放箭,像雨一般的箭飛向對方的陣營。排在最前面的步兵紛紛擎起一人高的盾牌,箭sh 到盾牌上,「當當」作響。從盾牌間隙sh 進去的箭,sh 在士兵身上,發出聲聲慘叫。
在箭雨中,雙方的騎兵開始沖擊,目標都是對方的步兵。騎兵闖入步兵群中,無異于狼入羊群。雙方使出相同招式的結果,就是硬踫硬。兩支騎兵,像黑s 的巨浪與銀s 的巨浪相撞,浪花四濺。每次濺開的浪花中,都是人仰馬翻,傷亡巨大。
燕小北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想不到冷兵器時代的戰爭那麼可怕,簡直不把人當人。」
張虎在旁邊冷笑道︰「沒見過世面的小子,等鑄士出來,你就會知道什麼叫收割人命。」
「鑄士會參加這樣的戰爭嗎?」
「鑄士是軍隊的壓軸戲,厲害的鑄士,一登場就能扭轉整個戰場的勝負。」陳大敵補充道。
「你們快看。」阿光指著戰場道。
眾人順著阿光所指看去,只見黑盔軍隊那一方,飛升起一個人,雙足所踏與張虎的飛行器相似。那人升到半空,右手一搖,多了一個長筒狀的物事。
張虎道︰「鑄士要使出法寶了。」眼里滿是狂熱。
那名鑄士駕駛飛行踏板飛到銀盔軍隊的上方,長筒法寶對著地面比劃。看不見長筒法寶飛出什麼東西,長筒法寶所指之處,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轟擊,挨中的非死即傷。就連地面也被轟出一個個淺淺的大坑。
「好厲害的法寶!」張虎大叫道。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燕小北看得迷惑不解。
「真不知你這個鑄士學徒是怎麼學的?這是以空氣為能量的法寶,將大量空氣壓縮之後,快速砸向那些士兵。經壓縮的空氣,質量巨大,不異于巨石。」張虎鄙夷燕小北,但還是喜歡賣弄自己的見識。
「原來是空氣炮。那你能做到嗎?」
張虎很難得臉紅了一下,道︰「使用這個法寶的鑄士肯定是在三重或四重。」
陳大敵道︰「銀盔軍隊的鑄士不出來的話,就要一敗涂地了。」
果然,戰場上已經出現一面倒的情況,在那名鑄士的轟擊下,銀盔軍隊的陣形七零八落。黑盔軍隊士氣大振,徹底佔據了戰場的主動權。
就在這時,銀盔軍隊的陣營後方也升起了一名鑄士,但飛得有些歪歪斜斜,似乎酒喝多了。但這位喝醉酒的鑄士手下明顯不凡,使出一件青銅所制的法寶,法寶伸出無數根綠s 的繩索,飛向黑盔士兵。黑盔士兵用刀劍去砍,綠s 繩索堅韌不斷。綠s 繩索如同蛇一般靈活,飛快纏住黑盔士兵的脖子,往上一提。整個戰場變得詭異,數百黑盔士兵被綠s 繩索拉起,雙手緊緊抓住綠s 繩索,雙腿不停踢動,好像數百人同時上吊的情景。
不一會功夫,那些黑盔士兵變得硬挺挺的,綠s 繩索一松,數百具黑盔士兵的尸體從高處跌落。
遠處的鑄士迅速飛回,空氣炮瞄準喝醉酒鑄士連連轟擊。喝醉酒鑄士運用法寶,一部分綠s 繩索繼續向黑盔士兵套去,另一部分綠s 繩索結成網狀。空氣炮轟在綠s 繩索上,只見綠s 繩索一陣晃動,無損無裂。
這一下黑盔軍隊方的鑄士落在下風。他飛得近了,燕小北他們看清這是一名年輕鑄士,嘴角緊抿,似在忍住滿腔怒火。喝醉酒的鑄士年紀明顯要大,樂呵呵地運用著青銅法寶。戰場上不斷有黑盔士兵被綠s 繩索拉起,似乎一場場絞刑在戰場上空上演。黑盔士兵的士氣迅速低落,銀盔軍隊乘機發動反擊,形勢又顛倒過來了。
年輕鑄士收起了空氣炮,拔出了一把半人高的長劍,大吼一聲︰「空氣斬!」長劍一揮,無數半圓形的透明質劍刃向綠s 繩索飛去。「刷刷刷」,綠s 繩索紛紛被割斷,小段小段的綠s 繩索落到地面就不見蹤影。這一批剛被吊起的黑盔士兵命比較好,綠s 繩索被割斷,他們也在斷氣之前回到地面,撿回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