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縣丞用計
陳佑朝回家後就去內室休息了,對外說是途中遇刺,受了驚嚇,並吩咐門子閉門謝客。這門子叫陳伯,是陳府的老人,陳佑朝任縣丞也只帶了這麼一個下人。
陳伯見二老爺神情沮喪,又無有隨從,小娘子(指得是陳佑朝女兒蓉兒)也未見回來,心里異常難過。
忽一會,竟听有人敲門,陳伯無奈只好上前打發。開得門來,竟是大強引縣令親訪……
原來大強提前一步到了衙署幫陳佑朝告了假,並說到遇刺一事。只是把這遇刺的細節大肆渲染了番︰「昨r 返鄉時途中遇刺,小的生死相搏,命懸一刻,幸得一壯士援手,得以月兌困,不料今r 又遭行刺,賊人叫囂說什麼昨r 有幸,今r 還不叫你命喪黃泉之類,好在陳縣丞與小的均是騎馬代步,好不容易沖破攔阻,小的卻仍是被利刃劃破腕處。陳縣丞一介文人,兩番遭難,想是受驚過度了……」
永豐縣令姓張,叫張不花。長的跟個小老頭一樣,五十歲上下,家里妻妾一籮筐,這名字取得也真是頗有韻味啊!張不花听了大強的言語面做震驚,心里卻是暗暗嘀咕,這幫人果然動手了麼?只是這幫沒用的東西,竟未能除掉陳佑朝!
張不花雖是恨極了陳佑朝,卻是不能擺在明面。如今自己的得力助手險些遇刺喪命,自己這個做老大的怎好不聞不問啊!于是這便吩咐大強伴行,前來探望個究竟……
只是陳伯可管不得什麼縣令、知府的,眼見二老爺滿心悲戚,身心疲憊,又吩咐了閉門謝客,好嘛,大膽搪塞便是。
張不花下了轎,走過台階便上得門前︰「本縣前來探望陳縣丞,也不得入內麼?」
陳伯剛剛便已悲戚莫名了,如今見小小縣令竟也擺的官譜,恨由心生︰「縣尊容稟,小的也是得老爺吩咐,不敢怠慢。老爺回府時面容憔悴,神情呆滯,雙目無神,步履蹣跚,想是已極受打擊。我家老爺一縣之丞,竟三番五次受歹人脅迫,如今小娘子仍尚未回府,小的拜請張縣尊盡快抓住歹人,尋回我家小娘子,以安我家老爺將死之心才是正理啊!」說著陳伯便y 跪倒,老淚縱橫,情何以堪啊!只是有大強在此,怎會讓陳伯向這鳥人下跪!
大強見陳伯將y 跪下,立身上前扶住陳伯,隨即還遞了個眼s ,便回頭躬身對張不花說道︰「張縣尊,陳伯乃是听從陳縣丞吩咐,既如此,就讓陳縣丞好好將養吧,為今之計抓住歹人才是重中之重啊!」
張不花也不過是一探究竟而已,今見陳伯情緒失控,甚是悲痛,想來這陳佑朝確已是大受驚駭了,張不花心下放心了不少。于是吩咐道︰「既如此,汝便帶某向縣丞公問安,某忝為一縣尊長,必從速擒得賊人!」說罷就返身走向轎旁。入轎前卻是停頓了︰「大強業已有傷在身,且先行回去調養,關于擒匪一事,某尚需計議一番,謀定而後動,方可一舉成擒啊!」
大強立馬躬身走了過去︰「縣尊英明……」
陳伯見那轎子已然離去,便拽著大強進了府來,關上府門︰「大強,你老實說,我家小娘子身在何處?」
大強是陳佑朝的人,自然知道陳伯在陳府的地位以及陳伯在陳縣丞心中的分量,當下不敢隱瞞,便和盤托出。
陳伯听後哪管其他,只一個勁的念叨︰「小娘子無恙便好,小娘子若有閃失,老朽如何對得起夫人啊!」
大強只道陳伯看著小娘子長大,還真的是有情有義啊!卻不知陳伯早年受陳佑朝他老婆恩惠,如今拿陳巧蓉已做自己孫女兒看待了。大強稍稍安撫了陳伯一番,便去尋找陳佑朝匯報了……
劉尚入定後竟是忘了時間,待睜開眼來已是午後時分了。好在這一宿收獲頗豐,劉尚已明顯感覺到真氣流動,而且丹田處似也有氣息殘留。劉尚大喜,就算回家後小七惱怒那也值了哈哈……
不料劉尚返回家中時,卻無意瞥見一個陌生人于一側躲藏。劉尚不明,索x ng也躲藏了起來。不一會劉二便從院里走了出來,只見那陌生人徑直尾隨劉二而去。劉尚大駭,莫不是劉二哥進城惹下了什麼禍事麼?不敢怠慢,劉尚也尾隨而去……
再說縣府里,張不花離開後便遣人請來了縣府駐軍千戶所的蘇合。縣府西北角一茶肆內,張不花和蘇合相對而坐。
「張不花,汝今r 換某前來,所為何事?」蘇合先開口說道。這蘇合是個蒙人,生得五大三粗不說,那一臉絡腮胡子,看著就叫人滲得慌。
張不花聞听蘇合言語大感不快,卻也無法,只得諂媚道︰「不知千戶近r 可有異動?」
「某能有何異動,明人不說暗話,張不花汝是何意,不妨明言。」蘇合怒道。
張不花急道︰「千戶且慢動怒,那陳佑朝叫人給行刺了,而且是被兩次行刺,千戶對此事可有耳聞?」
「廢話,某常居軍中,些許小事,某如何得知?」蘇合回答道,突然眼楮一亮,又繼續問道︰「何人被行刺?陳佑朝麼?」
張不花回答道︰「不錯,正是那縣丞陳佑朝!」
蘇合哈哈大笑︰「陳佑朝竟被行刺,何人知曉某心意,竟是幫得如此大忙!哈哈……」
張不花听後,也是一怔︰「莫非不是千戶遣人攔截麼?」
「某正有此意呢,只是未思得周詳,尚未安排。汝是何意?」蘇合問道。
張不花見蘇合神情自然,毫無做作,當下便已肯定此事非蘇合所為,心下安定了不少,正自得意,忽然大驚︰「果真非千戶所為?」
「某有何回避?」蘇合喝著茶,氣定神閑的回答道。
「哎呀,行刺之事若非千戶所為,怕是大事不妙了哇!」張不花急道︰「千戶有所不知,這陳佑朝吃軟不吃硬,前些時r 便抓住縣倉之事大做文章,如今兩番遭人行刺,怕已是有所懷疑了。如今行刺未果,只怕那陳佑朝狗急跳牆,要上表總管府了!」
「怕他何來,某與總管府達魯花赤哈森有舊,他一介儒生,小小縣丞能奈我何?」蘇合說到︰「如若逼急了,某便提兵拿了他,問他個通匪賣國之罪哈哈哈……」
張不花見這蘇合油鹽不進,很是懊悔,怎麼就听了這傻帽的攛掇,倒賣了縣倉屯糧!如今事發,陳佑朝又緊逼不放,怕是凶多吉少了。只恨那行刺之人,幫了倒忙,此番陳佑朝必定有所防範。至于蘇合剛提的「通匪賣國」一說,張不花想都沒想,那陳佑朝家有恆產,又是一縣之丞,加之官聲極好,頗受百姓愛戴,他通的哪門子匪哦!再說這信州路又哪來的匪嘛!這樣想著,張不花似乎已有定計,再不與蘇合糾纏,便起身告辭了……
永豐縣達魯花赤阿木爾府上,阿木爾與張不花正主次坐定,好一通寒暄。
「下官有要事向監官稟告」張不花說著就左右逡巡,意思很明顯。
不料阿木爾猶如未見︰「張縣令有何事,不妨直言。」
張不花為官數十載,見此情形,哪能不知,這明顯就是不聞不問啊!想當初他阿木爾可是收了不少好處的,只恨沒有任何手續,沒留下任何把柄!如今看來,這阿木爾怕也知道了陳佑朝正調查縣倉一事,準備撒手不管了。張不花想著,心中怒氣難平,卻也不好發作,那樣豈不是死得更快!無奈之下,只好隨意的將陳佑朝遭行刺一事報于阿木爾。
阿木爾可是蒙人,又是一縣達魯花赤,他怕個鳥啊!就算是收受賄賂,或是被制個御下不嚴之罪,能有怎樣?再說自己朝中可是有關系的,只要不犯大事,前程無虞!此番縣倉事發,最好的打算就是兩不相幫,讓張不花和陳佑朝兩邊掐架,不管哪邊勝了,都是自己勝了。所以阿木爾對張不花的眼s 恍如未見,但听得陳佑朝遭受行刺,便佯作大怒的咆哮道︰「賊人忒也猖狂,張縣令應速速捉拿賊人,必要時,本監官可派縣府駐軍相助。」
張不花見阿木爾盡是些表面文章,鐵了心不再插手,多說無益,只好又拱手告辭了。
…………
劉尚見尾隨劉二的陌生人,也就是李安並無歹心,目送李安出了村口才放心折返。劉尚本想拿了這陌生人的,好一問究竟,又怕來人並非獨身,萬一小事化大,就得不償失了,只得放其離去。劉尚回到家中,劉二、銀花還有小七正在談話。
劉尚听了劉二哥的一番敘述,對于移民陳集鎮並無異議,只是劉尚很納悶,這尾隨劉二的陌生人是何身份呢?應該不是陳集鎮陳府之人,雙方本無瓜葛,再說劉二已然同意落戶陳集鎮,若有異端,實無必要打草驚蛇!不過這八個蒙面人,卻是行伍中人,就算武功不濟,以8敵1,想來取那縣丞x ng命應該不難,如此便完成了任務!卻為何明知不敵,仍要單打獨斗放其逃生呢?啊,莫非他們認為劉二乃與縣丞同伙,眼見斬殺不得,便尾隨而至以待強援,好斬草除根麼?劉尚想到這里,心下不免驚恐。
不過這些純粹是個人揣測,劉尚並沒有告訴劉二哥,徒增煩惱。雖然劉尚揣測大有迥異,卻能分辨出這尾隨之人乃是蒙面人一方,也是殊為不易了。
小七听罷二哥的英勇事跡,樂了好久。這才發現坐在一旁的劉尚,大為光火!想想也是哦,這劉尚竟然留小七一個人在家過夜,自己躲在隔壁暗爽。好在昨夜銀花見劉尚一直未回,陪著小七睡了一晚,不然小七還不害怕死了!
不過小七郁悶的是昨晚沒能睡三哥身上啊,如今見三哥回來,還不得好好修理番!小七橫眉豎眼的走了過去︰「三哥,你昨夜干嗎去了,竟一天一夜未歸,眼下天又快黑啦!」
「啊,不是還沒黑嘛!那三哥帶小七去看夕陽吧?」劉尚擠眉弄眼的說著,不待小七回答,就抱起了小七朝外走去。小七稍稍扭捏,一雙小粉拳就高頻率的砸在了劉尚胸口,直砸得劉尚骨軟肉酥,可比馬薩基舒服多了……
看著劉尚和小七開心的打鬧,銀花悄悄瞥了眼劉二,卻發現劉二也正在看著自己。啊呀,羞死了,銀花心中直喚道,根兒咋還不來幫娘親解圍啊。根兒卻是躺在銀花懷里睡得不要太香哦,大人之間的事,還是少攙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