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幽勾城高大的城牆之上,一位伊人迎風而立;花淨月望著御劍乘風遠去的楚越,黯然神傷。不知為何,她的心中,竟然荒唐的希望著;希望楚越這一去,再也不要回到這魔門是非之地。
白虎城極大,也十分繁華熱鬧。三面環山一面臨近沂水河,倒也是山明水秀之地。傳聞,沂水河貫穿了整個水月大陸,當然,這只是一種說法,究竟水月大陸有多大,那就不得而知了。
從進入白虎城開始,楚越就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此時在白虎城一間客棧的廂房里,楚越心緒不寧,坐立難安,來回徘徊著。
據肖青給楚越的情報,今r 便是楚震天的妻子楚嵐氏的生辰。整個城主府上下都會共同慶賀,j ng戒也會放松。而楚嵐氏則會在生辰第二天,也就是明r ,回霧靈山祭拜先祖。
「只有一次機會嗎?」楚越自語著,心中卻在思考著對策。
若今夜動手,城主府戒備是放松了,但是暗藏凶險;白虎王之妻的生辰,必然有很多高手前來道賀,若是驚動了這些高手,楚越只怕難以月兌身;而若是明r 在路上動手,單憑剛剛入城之時在城內見到的守衛,就夠楚越喝一壺的,更不要說還有一個實力深不可測的白虎王楚震天。
「砰」「砰砰」「砰」……
就在楚越陷入兩難選擇之時,一串奇特的敲門聲傳入。
楚越一陣疑惑,這敲門聲,乃是魔門聯系特有的暗號;門外之人,應該是魔門中人;可是,此次任務,自己並沒有通知任何魔門弟子接應。
楚越打開房門。門外站著一個其貌不揚,衣著普通的小廝,手中捧著一個酒盤。
小廝對著楚越遞了個眼神,走了進來,轉身將房門關上。
「你就是煉獄修羅,楚越大人?」小廝上下打量了一眼楚越,恭敬地說道︰「我是魔門六代弟子隱奴,肖長老在十r 前傳訊于我,說大人要來。」說完,手中泛起絲絲黑芒,赫然便是修魔者特有的魔元。
「原來如此!」楚越方才放下心來,對著隱奴問道︰「不過,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我的行蹤,師傅並不知曉。」楚越心中暗想︰莫不是,自己一直都被人監視著?臉s 也瞬間寒了下來。
隱奴暗暗叫苦,眼前這殺神身上的氣勢,果真如傳說一般的滲人,當下戰戰兢兢的說道︰「這個,是因為大人身上佩戴的魔門儲物戒,戒指之中有魔門印記;小人也是憑著這印記之間的感應尋到大人住處。」
隱奴邊說著,邊從懷里取出一枚銀s 的戒指,那戒指之上,正泛著淡淡的黑光。
「哼!」楚越輕哼一聲,嚇得隱奴身子一顫。
楚越暗驚,沒想到自己的行蹤,一直被魔門中人牢牢掌握在手里,望了一眼自己指間和隱奴一模一樣的儲物戒指,心中有些煩躁。
「你來此找我有何事?」楚越語氣冰冷的瞪了一眼隱奴,臉s 異常y n沉。
隱奴被楚越這一瞪,腳下一軟,差點癱倒在地,顫顫巍巍地道︰「這……,小人是來告知大人,今夜戌時三刻,是動手的絕佳時機。」
「哦?何以見得?」楚越疑惑的望著隱奴,語氣稍有緩和的問道。
「大人有所不知,小人奉命在城主府潛伏已有三年,一直在膳房工作。今夜,城主府壽宴之上的靈酒,都是小人釀制的;」隱奴平長出了口氣,神情興奮的說道︰「小人在那些靈酒里,加入了一包無s 無味的虛神散。」
「虛神散?」楚越皺了皺眉說道︰「為何不使用屠神散?據我所知,這虛神散能暫時封住元嬰期以下修煉者的真元兩個時辰,對元嬰期以上的卻只能封住半刻;而且,若有修為極高的人,根本就不會受到影響。」
隱奴點了點頭,解釋道︰「大人說的沒錯!只是,其他的藥物藥x ng太烈,修煉之人很容易便能察覺,所以……」
隱奴說到此處,楚越心中了然,緊張的情緒也稍稍有些放松下來。一旦城主府宴會開始,必然會先飲酒以賀楚嵐氏生辰;到時,只要虛神散藥x ng一發,即便只有半刻時間,也足夠楚越將楚嵐氏擄走。唯一無法確定的因素,就是道賀之人中,是否會出現修為極高深之輩。
楚越又同隱奴商議片刻,隱奴方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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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剛西下,整個白虎城已是燈火長明。
城主府門口,楚越手中捏著剛剛從一名道賀的修真者手中「借來」的請柬走進了府內大院;當然,被他「借」請柬的修真者,也入了九幽地獄。
城主府極大,道賀之人不斷而來,楚越找了一張角落的桌子坐了下來,靜靜等候著。楚越不敢放出靈識查探,修魔者的靈識和修真者差別甚大,一不小心,便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同樣,這場宴會之中,也沒有任何一人會放出靈識查探他人,因為,這可能會引來他人不滿,結下仇怨。
戌時一到,人群一陣喧嘩。楚越聞聲望去,一男一女兩名中年人,緩緩的從後堂向著大院之中行來。那中年男子,虎背熊腰,面露威嚴,星目之中閃著j ng光;而中年女子,則雍容華貴,風韻猶存,眉間含笑,對著賓客頷首行禮。
不用多想,楚越也從身邊修真者的表現當中猜到了那兩人的身份,男子必然便是白虎王楚震天,而女子,自然便是楚震天的夫人楚嵐氏。
「壽宴開始!」
隨著楚震天夫婦在上位坐下,司儀先生一聲輕呼,原本起身對著楚震天夫婦行禮問好的修真者,皆舉起杯對著楚震天夫婦遙敬。
唯有一人,呆立在場。
在楚震天夫婦落座之時,楚越望著兩人,心中猛地一震,就好似被重錘擊中心髒一般。腦海之中,也隱隱作痛;不知為何,楚越忽然覺得對楚震天夫婦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宴會持續進行著,楚越長舒一口氣,平復下心神,偷偷將一顆丹藥塞入口中。這些靈酒當中都被隱奴放入了虛神散,若不先服下解毒丹,以楚越金丹期的修為,受到的影響頗大。
抬起酒杯,裝作若無其事,與同桌的修真者共飲,幾杯之後,楚越的心神才完全平靜下來。
戌時二刻,賓客之中已有許多人不勝酒力,被靈酒之中含有的靈氣「撐醉」。楚越依舊在等,等待著虛神散的藥x ng發作。時不時的目光往楚震天夫婦望去,不知道是因為兩人是目標,還是因為其他。
「諸位,首先,楚某人在此謝過諸位道友前來為內子慶賀生辰。」楚震天舉杯遙敬在場眾多修煉者,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之後,忽然臉s 凝重的說道︰「其次,楚某有一個消息,要告知大家。半月前,落r 城清虛宗整門被魔門中人屠殺,未留一個活口。近年來,魔門又開始蠢蠢y 動,妄想再次入侵中原,還望諸位道友小心為上。」
楚震天說完,場中一片寂靜。近年來,魔門殺手屠殺了修真者大大小小數十個門派,而修真者之中,卻無人引氣重視。此時,楚震天提及,皆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楚越望著這一幕,心中滿是不屑。看來,百年安逸平靜的生活,早已磨滅了這群修真者對危機的意識。
「啊……」就在這是,在場人群之中突然傳來一聲驚呼,接著,那聲音再次傳來︰「我的真元,為什麼被封住了?」
一言激起千層浪,整個城主府突然一片混亂,上千余名修真者當中,不乏許多元嬰期之下的修煉者。楚越知道,那是虛神散發作的征兆。心神集中,雙眼緊緊盯著正位之上一臉疑惑的楚嵐氏。
越來越多的修真者發現真元被封鎖,場面瞬間失控,更有甚者,已經將這一切歸咎于楚震天身上。
「楚震天,你對我等下毒,居心何在?」其中一名修真者大喝一聲道。接著,上千雙眼楮狠狠的盯著楚震天,勢要楚震天給出一個解釋。
「就是現在!」就在在場眾人矛頭直指楚震天之際,楚越暗道一聲,腳下一點,便向著楚嵐氏飛去。
楚震天畢竟是超級高手高手,虛神散並未對他造成影響,忽見一黑影向著自己的位置疾馳而來,心下大驚,就要出手。
哪知,那黑影中途一頓,順勢向著楚嵐氏攻去。
「不好,」楚震天大驚出聲,手中一柄銀光大散的戰刀猛地對著黑影揮出。
楚越手中閃出一抹赤紅,飛劍猛的一擋,竟是架住了楚震天霸的戰刀。也是楚越好運氣,楚震天恐防傷到楚嵐氏,出手之時,並未用全力。
不過,楚震天那霸道的刀芒,也將楚越身前的衣服擊碎,露出脖子上掛著的玉牌和里面的護體戰甲。
楚震天突然雙目圓睜,身子顫抖著,手中攻勢也遲疑下來。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也就是楚震天這一遲疑,楚越揮劍擋開楚震天的戰刀,一把抓住一邊的楚嵐氏肩膀。楚嵐氏想要掙月兌,卻發現體內真元也被鎖住,動彈不得。
得手之後,楚越沒有任何停頓,身形一晃,便向著沂水河邊飛去。在場之中的修真者也看到了剛才一幕,皆是冷汗直冒。他們萬萬沒想到,魔門之人,竟然敢大大方方的進入這城主府;唯一慶幸的是,那魔門之人,志不在他們身上。
楚震天此時方才從震驚之中緩過神來,身形一動,化為一道流光,向著楚越行去的方向追去。
沂水河離白虎城只有十數里,以楚越御空之術,也只是片刻,便已到達。而就在楚越身形在沂水河之濱停下之時,楚震天也隨後而至。
「你……」楚震天望著楚越,神情激動的道︰「你……,你叫什麼名字?」
楚越一愣,不明白楚震天莫名其妙的一問究竟為何,但也是莫名其妙的回答道︰「魔門,楚越。」
「楚越,楚越……」楚震天喃喃自語著,身子顫抖得更厲害;而楚越抱在手中的楚嵐氏,也是微微顫抖著,竟然抽泣了起來。
「你是否今年剛滿十五?你可知道你胸前那塊玉牌的來歷?」楚震天滿臉痛苦的問道。
楚越心中一震,剛進入白虎城的那種不安感,又再次出現;看著楚震天的神s ,听著楚嵐氏的泣聲,心中竟突然如刀絞般疼痛。
「你……你們……,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楚越強忍著這種撕心的痛苦,口舌打結一般說著。
「哈哈,楚震天,你終于來了!」
正在這時,一道楚越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循聲望去,肖青父子二人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楚越的身後,肖青身後的肖路,更是一臉怪異笑容的盯著楚越。
「楚越,」肖青滿臉ji n邪笑意的看著楚越,開口說道︰「你不用問了,楚震天和楚嵐氏,正是你的生身父母。」說著,不待楚越反應,手中突然黑光一閃,雙拳猛地擊向楚越。
「楚越小心!」楚震天望著這一幕,心神具驚。
楚越亦是大震,這等距離,他根本避無可避。
「蓬」「蓬」兩聲悶響,濺起兩團血霧。
「不……」楚越和楚震天突然撕心裂肺的吼聲,傳遍沂水河之濱,齊齊向著往下墜去的楚嵐氏追去。
就在肖青雙拳即將擊中楚越之時,楚越手中的楚嵐氏不知那里來的力氣,一把掙月兌了楚越的手掌,直直擋在了楚越身前;與此同時,肖青的雙拳,也擊中楚嵐氏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