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天空中高高掛起一輪明月,曬在烏山別墅村的荒山上,像是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薄霧一般,讓人感覺走進了一片迷霧之中。一陣涼風吹來,把山上的樹葉和荒草吹得沙沙作響。
肖寒三人踏著月s 來到烏山上,走到望月木碑前,看著木碑,不發一言。
月光下的木碑,顯得是那麼的冷清、淒涼、慘淡!
肖寒默默地看了一會,這才開始戴手套,他一邊戴一邊對吳彬說︰「我們開始吧!」說著,他便舉起手中的鋤頭開始挖了起來。
「好!」吳彬點點頭,也開始挖了起來。
青絲沒有參與肖寒和吳彬的挖掘行動,她只是站在一邊看著他們。心里忍不住在想︰等你們挖出來查出這件事不是我搞出來的時候,我就要你們向我道歉,然後……然後什麼,她卻想不出該怎樣,才能算是最佳的方法來出今天的這口怨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听吳彬一聲驚訝的聲音從坑下傳了上來。
「怎麼是用草席包裹著啊?」
青絲听了一驚,知道尸體馬上就要揭開了。于是,她忍不住好奇,探頭往坑下看去。正好看到肖寒抬起頭,看著她問︰「青絲,你要不要下來看一看?」
「好!」
聞言,肖寒伸出一只手,抓住青絲伸出來的手。
青絲借助肖寒手上的力度,順勢跳下坑。
肖寒看著青絲,忽然柔聲問道︰「如果我們揭開草席,你會怕嗎?」
青絲搖了搖頭,她很難想象一個死了這麼久的尸體,會腐爛成什麼樣子?對于她來說,活了二十四年,還從來沒有見過一個死人呢。
「吳彬,開始揭吧!」
「好!」
吳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雖然他見過各種各樣的尸體,但是,今天這具即將展現在他眼前的尸體,卻是讓他感到心頭無比的沉重。因為,這件事情一旦揭曉,就要揭開青絲那張虛偽的面具。在吳彬的心里,他希望這一切都不關青絲的事,他更不希望青絲是一個有著如此深機的人。雖然她的動機是好的,是想為她的朋友申斥,但是,她的方法卻是錯誤的。
吳彬的手心有些出汗,有些輕微顫抖地,緩慢地揭開草席……
當草席完全揭開,望月的尸體展現在三人的眼前時,肖寒三人都不由得呆住了,時間仿佛停頓在了這一刻。
…………………………
天上的月光透過樹葉照sh 進來,照sh 到望月的身上及臉上。只見她的身上是一件白s 的連衣裙,她的臉一如她身上穿著的裙子那般白,白得耀眼,白得淒美,白得慘淡。她的頭發盤繞在頭頂上,用一個j ng致的白s 花夾夾住。她有著和青絲一樣漂亮的柳葉型的臉,也和青絲一樣,有著兩條彎彎的眉毛、兩排長長的如扇子一樣的睫毛、一個小巧而堅挺的鼻子、一張小小的嘴巴。她長得跟青絲一模一樣,但她卻比青絲多了一份成熟,一份端莊,一份傷感。她躺在席子上,美的韻味,躺得安詳,死得寧靜!
看著這樣一具完美的尸體,肖寒三人都是愣愣地,誰都無法說話,只是任由思緒飄浮,心里的不信、吃驚、感慨、迷茫、不解等等,所有難言的感覺,在這一刻如浪ch o一樣,拍打著他們體內的每一條神經,讓他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離奇及不可信的感覺。
過了良久,吳彬才輕輕地贊美一聲︰「呀,真美啊!」
「是啊,真是太美了!」肖寒接口說,看著眼前的尸體,他的眉頭不由自主地深鎖起來。這麼完美而漂亮的一具尸體,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範圍。不過,事情卻也是和他所猜測的一樣,這個望月和青絲有著密切的關系。這一點,光看她與青絲長得一模一樣他就知道。
但是,讓肖寒猜測不出的是,這具尸體埋藏在這里到底有多久了。是半年嗎?不可能!那麼,是兩天還是三天,或是一個星期?如果是一個星期的話有點不大可能,這麼長的時間,尸體多少都會有點開始腫脹或腐爛。如果兩三天的話,也許還能夠理解,因為尸體埋藏在這麼深的濕泥中,總也能保持那麼久,使其不至腐爛得那麼快。
他看了尸體一會,忽然抬起頭,看了看躺在坑上邊的木碑,心里更是難以弄明白了。忍不住自問︰這塊木碑又是怎麼回事?傍晚的時候他就想說出來,可是他卻沒有說。因為當時他認定這塊木碑是青絲這半年有意刻畫出來的,但是,現在再看仔細一些,卻又覺得不像。
這塊木碑,從它的外表來看確實有很多,很多年了,絕對不可能只有半年的歷史,因為它那風蝕味只有經過了年歲才能顯現出來,不可能有人造假得出來。還有……
肖寒又低頭看著望月躺著的這張草席。這草席,看上去也不是現在這個年代有的東西,它像是一個古董,雖然在使用它的時候,它有些破爛不堪了,但還是能夠一眼就分辯得出,這張草席不屬于這個年代的東西。
看著這些密切的配合,肖寒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個望月埋藏在這里有很多,很多年了,至少都有二十年了!
不過,一個至少死了二十年的尸體怎麼會不腐爛,或者成了一堆白骨?這不可能!至少,在他辦案這麼多年的經驗里,他就沒有見過這麼離奇及古怪的事情。
但是,如果沒有死這久,這木碑和草席是怎麼一回事?還有,望月身上穿的這件衣服,看其款式和布質,也不是現在有的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說,這一切果真不是青絲的安排和計謀,純屬一個巧合?如果是,這個巧合也太巧了吧?還有,半年前來找他的望月呢,她到底是誰?而這個望月呢,她又誰?
看著眼前的一切,肖寒突然間覺得,他對整件事情都推斷不出一個原理了。
當尸體展現在青絲的眼前時,她的腦中頓時感到一片空白,然後是一片混亂,心里忍不住地問道︰「她是誰?她是誰?她怎麼會長得跟我一模一樣?」在問的同時,青絲又感到了一股極度的絕望。這一下,她可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啊。
正在她感到極度絕望的時候,她忽然听到肖寒說︰「這真是太讓人難以置信了……一個死了這麼久的尸體竟然可以保存得如此完美,真是不可思議哪!」
聞言,青絲又忍不住看了看望月的尸體,心里怎麼想也想不清這中間與她到底有什麼牽聯。這個望月她不認識,可望月卻長得跟她一模一樣。望月死了,原本是沒有人知道這個望月埋藏在這里,可是,因為她的一首莫名其妙的詩,而把這個死了的望月給找了出來。這是一個誤會之下的踫巧讓他們發現了這個望月,還是她的詩冥冥之中自有一股力量要為這個望月申冤?如果是,這個望月是死的冤枉了?可是,看望月躺得安詳而寧靜的樣子,青絲就覺得望月對于死,沒有任何的遺憾。
于是,她看著望月,輕輕地對肖寒說︰「她看上去很安詳,很幸福呢。」
「你錯了,青絲。」肖寒立即否定青絲的說法,他蹲子指著望月的臉,抬起頭看著青絲問︰「你有沒有看到她嘴邊無奈的笑容?」
聞言,青絲順著肖寒的手指往望月的嘴角上看去。
是的,在望月的嘴角上確實有一絲難以覺察的笑意。如果不是仔細看,很難辯出那是一個笑容或是她嘴角的線弧。
肖寒站了起來,看著吳彬和青絲繼續說道︰「她既是無奈,想必就有所不滿。如果是這樣,她不滿什麼?而她又是怎麼死的?死了多久?從木碑和草席來看,她至少死了有二十年了……而我的推測則是,她死了最多也不過是半年。但是,不管她死了多久,她的尸體都不應該這麼完美,毫無損傷。在此之前,我想都沒有想過會是這麼完美的一具尸體,這就不能不讓我懷疑她真正的死期。」
「嗯,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更想不出其中的奧秘來。」吳彬點點頭,看著肖寒問︰「她是你半年前見過的望月嗎?」
「不清楚。」肖寒搖搖頭,低頭仔細地看了望月一眼,又抬起頭看了看青絲,這才說道︰「不過,這個望月比青絲更像半年前來找我的望月……我的意思是說,她們身上的某種氣質。我想,她有可能就是望月。」
「那麼,依你之見,這個望月是在找你之前死了,還是在找你之後死了?」吳彬笑著問了一句,若是在死了之後找的肖寒,那麼,這個世界看來就有靈異的世界呢。
「當然是找我之後再死去啊。」肖寒笑著應了一聲,吳彬心里有何想法,他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為了不讓吳彬再繼續危言聳听下去,肖寒唯有把話說白。
吳彬‘嘿嘿’地笑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是在找你之後死去?按我的推測來說,她是在找你之前就已經死去了。我想,半年前來找你的望月,多半就是這個望月的鬼魂……」
「別在這里胡言亂語了!」肖寒笑著打斷吳彬的話。
青絲站在一邊听著肖寒與吳彬的對話,雖然他們在語言上沒有絲毫說她的意思,但是,她知道,在他們的心里還是在懷疑她的。
是啊,到了這個地步,任誰都會認為這一切都是她搞出來的。因為這個望月的面貌和她長得一模一樣,而且,由于她的詩,把這個望月給找了出來,這就更加不得不讓人懷疑這一切都是她設計出來的。
只是……唉,她要怎樣才能解釋清楚,這一切與她無關呢?不過,事情到了這一步,解釋與不解釋都一個樣了吧?因為青絲相信,這件事情肖寒他們總會查下去,直到水落石出。
就這在時,肖寒和吳彬的手機留言信箱驟然響了起來。在這荒山上的夜晚、寂靜無聲的四周、尸體的面前,那響聲顯得那麼的突兀、尖銳、刺耳,就像平地一聲雷,把三人嚇了老大一跳。
肖寒立即爬上坑,從衣服的口袋里掏出手機,仔細看了一下又把手機放回去,然後跳下坑。
「什麼事?」吳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