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前,地底石林之內……
空中血光閃爍、黑影飛舞。神機獸玄武、朱雀正與圖蘭斗得異常慘烈。
圖蘭初時面對三獸,暗想敵人不過就是三塊「榆木疙瘩」,頗有輕敵之態,竟將右手負于背後,只用左手揮舞血刀,迎戰三獸。料想必能于須臾之間,斬殺三獸。
豈料他越斗越是心驚,這三獸好似深諳兵法,竟懂得分兵合擊之術,攻守兼備,配合有度,竟與自己斗得旗鼓相當。
玄武乃龜蛇同體,龜獸身形巨大,身披堅硬龜甲。每當圖蘭血刀襲來,它總能四肢一短,縮進龜殼之內。任憑血刀重擊龜殼,也無法傷其分毫。
蛇獸身形細長,于空中飛馳電掣,絕不在相同之處停留瞬息。圖蘭血刀雖快,卻還不及蛇獸迅捷。後者一旦避開血刀,便如閃電疾馳,急速攻向圖蘭死角。若不是圖蘭收刀及時,只怕還真讓蛇獸偷襲成功了。
此外還有一只朱雀,更是狡黠異常,從不飛近圖蘭三丈範圍之內。每當玄武二獸圍攻圖蘭時,朱雀必然乘機偷襲,噴出紫炎火球,朝圖蘭猛攻而去。
那火球尚未近身,圖蘭便感炙熱無比,于千鈞一發之際避開之後,火球便直接擊中地面,立時發出震天巨響。烈火吞噬地面,凡被波及的石林,頓時化成泥沙,通通融化。
陳利不能御空飛行,只能駐留地面。每當火球襲來,他都要涉險避過。眼見三獸威力若斯,竟逼得妖煞五階的圖蘭只能自保、無法進攻,不由得駭然心驚。暗忖即使陳家三兄弟聯手出擊,也不見得能敵得過單單兩只玄武神機。
圖蘭與三獸相斗甚久,還未取得半點上風,登時焦急起來。他深知紫薇妖君定是藏身某處,暗中指揮三獸攻擊。否則神機獸威力再強,也決不可能心意相通,協同作戰。
這念頭雖于心中急轉而過,卻使得圖蘭稍有分神。那蛇獸如影隨形,立時攻到,眼看就要將圖蘭當胸穿過。
就在這間不容發之際,圖蘭急轉身形,向右側及時閃出一個身位,堪堪避過蛇獸突襲。然則蛇獸速度太快,還是將圖蘭背後衣襟帶到,劃破一道口子來。冷風吹過,圖蘭只感後背簌簌發涼。
圖蘭自成名以來,從未被弱于自己的對手傷到分毫。這道口子雖淺不入肉,但直如揮之不去的傷疤,使他感到奇恥大辱。一時怒火中燒,猛然雙手握刀,狂吼一聲︰「天妖血刀第一式︰捕風捉影!」
話聲甫畢,血刀登時消失,化為一道黑影陡然前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劈中正自疾馳的蛇獸。但听木裂之聲遠遠傳來,蛇獸頓時被斬為兩截,從高空墜下,「啪啦」一聲,掉落在地。蛇頭、蛇尾兀自晃動不休。
陳利眼疾手快,飛撲上前,重腳連番跺下,登時將兩截蛇獸踩得粉碎。陳利踩出數腳之後,只感渾身酸痛,雙腿如鉛。心中猛然想起,自己早已死去,只不過靠著「冥土轉生」**,才得以苟活于世。這具身體的原主不過是一個低階妖煞,是以連番踹擊之下,竟有些力不從心。
一想到自己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陳利就如萬針穿心,痛苦不堪。暗想這罪魁禍首,正是那不知名的魔族小子,立時恨意填胸,幾乎將牙根咬出血來。
蛇獸被斬殺之後,朱雀卻不進攻,而是來回盤旋。龜獸突然縮回四肢,只留龜殼露在外面,身形不斷旋轉。四周氣流受其牽引,源源吸入龜殼之內。
龜殼一邊旋轉,一邊吸入氣流,造成劇烈摩擦。龜獸本屬木質,在如此高溫之下瞬間燃燒,登時化為巨大的火球。
圖蘭微感詫異,正要出手進招,卻見火球突然一動,朝自己飛速襲來。這火球威勢之猛,遠非朱雀可比。其體型巨大不說,速度又是奇快無比。
圖蘭一時不敢惹其鋒芒,正待閃身避開。卻感身形陡然僵住,絲毫動彈不得,心中登時一驚。只見火球襲來的同時,依舊高速旋轉。龜獸四肢縮入龜殼,便留出四個進口。四個進口同時吸氣,再受旋轉作用,等于形成了一個以龜獸為中心的漩渦洪流。圖蘭被其禁錮,當然不能移動身形了。
眼看那火球行將逼近身前,圖蘭只感須眉都快燃燒起來,心想再不出招,只怕自己就要被活活燒死。心中突然叫道︰「天妖血刀第二式︰意隨心動!」心念至此,血刀突然月兌手飛出,陡然變大變長,滾滾血浪于眨眼之間就漲大數倍之多。
眼見巨型火球即將撞上血刀,圖蘭思緒如電,暗道︰「天傾西北,乾位斬!」那血刀頓時顫動,突然斜上西北方位猛斬而下,登時劈中火球。火球本來烈焰焚天,火勢極猛,卻被血刀凌空一斬,頓時灰飛煙滅。龜獸那碩大的硬殼瞬間破裂,化成無數火塊,朝四面八方飛速散去。
龜獸既敗,圖蘭立時恢復行動之力。手掌一揮,妖刀不斷縮小,化為正常尺寸,重回圖蘭手中。他原本打算在遇到紫薇妖君時,再亮出自己的絕招,如此一來便能起到出其不意、攻敵不備的奇效。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三個「榆木疙瘩」竟如此厲害,逼得他不得不提早使出絕招。
陳利看得冷汗直流。他此前從未見過圖蘭施展天妖血刀,只是听大哥陳達偶有提及。說是天妖血刀威力驚人,變化多端,神鬼莫測,威力堪比絕世法器。當時他心中諸多懷疑,暗想血刀只是以血液凝聚,何以能和金鐵之質的絕世法器相媲美?此刻親眼見到圖蘭只用兩式血刀,就將玄武二獸盡數摧垮,這才深感血刀威名之盛。
火焰散去之後,圖蘭目游四方,竟未發現朱雀身影,正感疑惑間,突然听到陳利大叫一聲。他急忙朝下望去,卻見朱雀不知何時悄然下潛,已將陳利抓住,于石林之間飛速穿梭。
圖蘭朝前望去,只見石林出口的山壁上,不知何時已顯出一圈白光,閃爍不定。他突然想起之前所遇的傳送法陣,暗叫一聲不好,立時俯身飛下,朝朱雀緊追而去。
圖蘭修為甚高,如此全力急追之下,與朱雀間距越來越近。他邊飛邊想︰「畜生,竟想玩調虎離山之計,老子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眼見陳利被朱雀挾持,大呼小叫,手舞足蹈。心中突然一怔,暗想這朱雀逃歸逃,為何又要把陳利這無名小卒帶走?心中再次想到,玄武、朱雀若無人指揮,焉能配合如此默契?這兩點疑問瞬間聚合,圖蘭驀然驚覺,暗罵道︰「好你個紫薇妖君,果然狡詐無比,竟將元神藏于朱雀之內,差點就瞞過老子。這回再讓你跑了,我就妄稱圖某人!」
他心念急轉之際,已與朱雀一前一後、依次飛出石林,那白光閃閃的山壁就在前方。眼看朱雀即將閃身而入。圖蘭手中血刀突然變化,霎時分出兩道長長的血箭,急sh 而出,瞬間擊中朱雀兩只翅膀。
朱雀似被擊痛,厲聲疾吼,卻不停頓下來,竟以一股蠻力,猛然扎進白光之內。
兩道血箭如鎖鏈一般,扎進朱雀翅膀毫不松月兌。朱雀鑽入白光之後,拖動血鏈,竟將圖蘭一並拽入白光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