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的畫面中,聲音很是嘈雜,也許是因為在張姐的那個年代,攝錄機還沒有發展到現在的水憑吧。但是卻記錄了張姐年輕時那絕代的風華。
這里有張姐自己在舞蹈室獨自練舞時的錄影,有一大群小女生在一起嘰嘰喳喳時的錄影,當然也有確實是有著眾多舞蹈大賽錄影,這些大大小小,表面五彩繽紛的CD記錄了和交織了張姐年輕時所有美好的回憶。
「嗯,你看這里,這個動作在現代舞中是絕無僅有的!而且已經超出了舞蹈的範疇,倒是有點像是體c o的味道了」葉子指著畫面中張姐縱身躍起空中360轉體的動作驚訝的說道,眼楮里滿是敬畏。
「是啊,來找找看雙人PK賽的錄影吧,應該能夠找的到的,好不容易把張姐忽悠的把自己的老底都拿出來了,可不能放過這麼j ng彩的哦!」說話間在CD盒堆里翻找起來!只是翻了半天卻沒有找到。
「你呀,我看你是怎麼翻都找不到嘍,你看那一盒是不是?」葉子指了指安靜的躺在一邊的一只套有布套的CD盒子。
這是一張略顯簡陋的盒子,但是卻裝在一只華貴的黑紫綢布套里面,盒子上面沒有什麼文字說明。四四方方好像是空白的一般,觸手溫涼,當梅澤打開這只簡陋的CD盒時,一張嶄新的猶如一次也沒有播放過的CD安靜的躺在里面,空氣中卻彌漫著一種莽荒的氣息!
「這?怎麼什麼都沒寫呢?」梅澤有點疑惑,張姐這個人是很愛干淨的,甚至算的上是有些潔癖,衣服上,辦公室里都是干干淨淨的,一塵不染的。當兩人看到那間髒亂的小房間的時候,卻才發現張姐也有著邋遢的一面!而且,看樣子這些寶貴的東西還是對她很重要的,沒有理由嘛……
「嗨,管它呢。放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麼,」葉子俏皮的笑了笑,臉上有兩只淺淺的酒窩,煞是好看。之前梅澤並沒有注意到葉子的這個細節,若不是從這個角度看,還真的沒有看的出來。
畫面閃動,從畫面上看,的確!這的確是一個不知名的賽事的錄影。有舞台,有觀眾,偌大的空間,五顏六s 的霓虹,穿著老式西服和衣著並不暴露的男女主持人。就是一點聲音也沒有!……鏡頭緩慢由遠及近,只看到男男女女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怎麼了,是帶子壞了,還是音響壞了?」葉子撥弄了一下音響上小小的調音按鈕,依舊沒有聲音傳出。
「大概是帶子的事吧,沒關系啊,這樣有不是不能看……」梅澤一把抓過葉子,「小丫頭安靜一會啦……」
果然,沒有錯!這的確是張雙人舞者大賽的錄影,從第一對男女的出場到表演結束,兩人都明確了這一點!
「不愧是專業賽事啊,這些早期的古典舞是有嚴格的式化格式,是以開、蹦、直為主要表現形式。現代舞卻突出z y u流暢舒展,它不拘一格,主張突出個x ng與獨特的創意與表現形式,兩者的風格是截然不同的,很難再看到這樣的帶子了……」梅澤道。
「哎,梅澤大哥,你什麼時候對舞蹈有這麼深的研究啦,倒是沒有看出來哦!」葉子眨眨眼楮望著梅澤道。
「你以為呢?這段時間就你在努力啊,不過,沒有你那拼命啊」不由的梅澤想起了在醫院走廊里張姐對他說過的話,這丫頭……
隨著一組組的男女搭配出場,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組的表演時間都比較長,看的出這事最後的決賽,而不是普通預選賽或者是決賽!普通的預選賽通常既有斷斷的幾分鐘。而這個帶子里面,每組表演的時間絕對有超過8分鐘以上。在這張帶子里有,唯美糅合的disco、有勁爆的大開大合的霹靂舞、搖滾風格的勁舞、總之早期經典的舞蹈都有一個比較囊括的涵蓋,完全不是現代的風格,說白了,沒有那麼開放吧……」怎麼沒有看到張姐呢?難道她沒有參加這場大賽?」葉子終于忍不住的嘟噥了一聲。
「別急,還沒結束呢!」梅澤笑著說道。
「就是沒有聲音讓人覺得不舒服……」葉子道。
當帶子快要接近尾聲的時候,張姐和一個很有紳士風度的男士終于登上了舞台,耀目的舞美燈光立刻聚集到他們兩個人身上。一個手持話筒主持人緩緩上台,在舞台上慢慢的說著什麼,從主持人的臉上,看到的是肅穆!像是在宣讀,唯一沒有改變的是男子臉上的笑容,似乎他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而張姐則一直脈脈情深望著他。哎……沒有聲音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舞蹈的表演開始了。
女子如霜的雪s 衣袍,寬廣的長袖口有一道妖治的艷紅s 連雲花紋,長長的銀發似在風中凌亂飛舞,毫無瑕疵的臉寵俊美絕倫,男子雙銀s 的眼眸如月下一河瀲灩的水,清泠而深邃,眉間一彎緋s 的月牙印記襯得整張面容顯出幾分高貴與張揚傲然之氣。沉靜幽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一絲波動。四目交織間,象兩泓萬年不化的冰湖,微微揚起的嘴角卻勾勒出一道微笑的痕跡。
動了……
一聲鈴響,眼神已至,清冽如泉,明亮如星;
二聲弦鳴,腳步連轉,衣展如蓮花,影過如旋風;
三聲鼓動,臂張如鴻鵠,柔美其表,實則力蘊其中;
四聲歌起,身形騰起,腰肢如風中勁竹,向後一彎成滿弓,未綰的黑發如瀑飛揚——
聲音是听不到的,但是從那兩人靈動的身姿中梅澤讀出了這一切,那是一種將魅力和心糅合到極致的,什麼是心靈的感應?當你的動作不隨思維而動,你的腳步,不用按照預設就能和自己的舞伴並駕齊驅,是一種超然的,超乎尋常的夢境……那一刻它是美麗的!
默默的葉子痴了,從來沒有這樣一種感動在撥動她的心弦。整個屋子里都是寂靜的,似乎連呼吸都是那樣的勻稱。
末了,曲終,畫面上的兩人漸漸的停了下來!似乎是結束了,男子卻沒有剛剛上台時的灑月兌,面s 蒼白!一抹妖異的紅s 從男子的口中噴薄而出。是血,一旁的張姐,忙亂的扶住了男子。攝影機晃動,應該是攝影師起身造成的……氣氛似乎一下陷入了凝重,畫面劇烈晃動。再也沒有畫面出現……「發生了什麼?怎麼回事?」葉子道。
「吱啦~……」是房間門的聲音,一個年過半百的女人推門而入,是張姐的助手。她緩緩的走了進來,慢慢的坐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想知道為什麼這張帶子為什麼沒有聲音嗎?」張姐的助手看著疑惑的兩人慢慢說道。
兩人搖搖頭!沒有做聲,等待著助手接下來的話。像是在等待一個漫長的故事!
「那是他陪著她最後的一支舞,最後的一支舞,唯一最後的彌留之際,他們本來是那樣的令人羨慕,就像天下所有的有情人一樣,有著刻骨的情意綿綿,就像你一樣葉子……」助手的話讓得葉子有點莫名其妙……
「像我一樣?」
「是啊,那時候的他跟現在的你一樣,為了心愛的人能夠登上那個榮耀的舞台,他放棄了所有的一切,當他們的愛情得到老天的垂青的時候,當他們終于能有有足夠的實力去追求他們的夢想的時候。一個荒謬的噩夢到來了……他一直瞞著她,一直瞞著,但是我知道,總有瞞不住的那一天……但是卻是在那樣的場合下」助手的聲音里透出哽咽。
「在他登上那華麗的舞台之前,他為自己注sh 了一支舒張全身肌肉的藥物,早在之前,他發現自己患上了重癥肌無力,他沒有辦法再為了自己心愛的人登上她想要的舞台,他沒有告訴她,但是我卻是知道的……與其說那是一支藥物,倒不如說那是一支毒藥,短暫的爆發力換來的卻是肌肉的加速萎縮……他說他這樣做就是為了再陪她最後一次,讓我答應他替他保密……這也是他最後的心願,他最後的心願……」
兩人默默的听著助手慢條斯理的話語,心里滿是酸楚……
「當那支曲子結束的時候,也是他走到盡頭的時候,他將他自己所有的一切都送給了他最愛的女人,他走了,卻是笑著的……為什麼?為什麼?相愛的人最後都是這樣的結局?」助手笑了,那種笑是悲憤到極點的笑……
「後來呢?」梅澤表情凝重……
「後來?整整二十年,我就再也沒有看到她笑過,她的笑只為他而留,他們拿到了最後的冠軍,那是他用命換回來的,她說︰她情願什麼都沒有也要換他回來……只要他回來,可是他卻再也不會回來了。她再也沒有哭過,在他的墓碑前她剪掉了自己長長的頭發……只記得那天的雨好大好大……這盤帶子也被她束之高閣再也沒有拿出來看過,那是她的殤!」
不知道什麼時候,葉子模了模自己的臉,臉上有淚……饒是梅澤也不禁為了此間大愛所嘆服,難道真的有如此的大愛卻又了無生息嗎?是一份感動?這份感動誰懂?
天上下著毛毛細雨,讓墓園里的松樹顯得格外蔥翠!
「我來看你了…這麼久了,你還好嗎?」來人摩挲著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他笑的是那樣的開心。
「看這小姑娘,跟當年的你多像啊,海濤!二十年了,你一走就是二十年……」來人的聲音哽咽道說不出話來。
「你放心,我會幫他們的……」照片上的人似乎在沖著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