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為雞首,不為牛後。
作為一個穿越者,投靠袁世凱這個主意首先在雷震的心理上過不了關,畢竟為賣國賊效力這實在不是好听的名聲,要想以後不被國人痛罵,還是與老袁拉開距離的比較好,其次老袁這個人心機深沉,經過多年的經營,身邊有圍攏了一大批文臣武將,象雷震這個的外來者,就算被收留了也多半是作為邊緣人物使用,根本沒有機會進入北洋系的核心內層,與其被擱置到一邊默默無聞,還不如自立一地,縱算聲勢弱了些,但也總算是一方人物。
基于這二點,對于唐紹儀的勸說,雷震不是打著哈哈蒙混過去,就是假裝不知詳情,又或者推托要和部屬商量商量,在幾次勸說都遭到婉拒後,唐紹儀也漸漸悟出了其中的玄機。
看到雷震沒有招降的可能,唐紹儀也識趣的不再提這方面的建議了,這種事情點到為止是最好的,若是撕破了臉誰的面子都下不來,甚至于鬧僵的話連朋友也沒可能做了,至于雷震,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如何在即將到來的與李鴻章的見面中獲得意想中的好處,這可是事關三千多將士前途命運的大事。
他們這一行人皆是西洋裝束,一付二毛子的做派,加上唐、雷辦事大方,路上盤查關卡的聯軍士兵受了好處自然不會為難他們,至于義和團方面,那倒不用擔心,早在8月末,逃到陝西的慈禧太後正式下詔令各地督撫清剿義和團勢力,現在直隸下屬各縣官員忙著清剿團眾討好洋人,加上佔領b ij ng城後的八國聯軍不間斷在直隸一帶掃蕩,使得原本很成氣勢的京郊義和團運動遭到殘酷鎮壓,一些村子更是被洋人連根拔除,村民也被悉數屠殺。
看到面前的慘景,雷震、唐紹儀皆是不勝噓噓,不管義和團運動的盲目x ng有多大,至少在愛國方面還是有值得肯定的地方,許多無辜的村民現在慘遭殺害,作為一個中國人,他們心中對清廷的懦弱無能更是痛恨,對洋人的殘暴銘記不忘。
總有一天,中國會強大起來,再不受洋人的欺凌。
這樣一個念頭不只存在于雷震的心中,唐紹儀是如此,其他的同行者也是一樣。
b ij ng,賢良寺。
大清國全權議和代表李鴻章住所。
門口,沙皇俄國的衛兵忠實的如看門狗一般謹守著自己的崗位,對唐紹儀遞上來的賄賂視而不見,這份骨氣倒讓雷震感到相當的欽佩,要是國人也有如此氣概,我們這個老大帝國又何至于落到現在這般困苦迷茫的窘境。
其實,雷震倒是高估了俄國人的品德情c o了,要不是俄國公使下達了不得放進一個可疑人員的必殺令,這看門的衛兵只怕早就伸手搶過這上門的好處費了。
李鴻章到達b ij ng,意味著清zh ngf 與聯軍方面的談判正式開始。對于一貫以‘友好態度’結交李鴻章的俄國人來說,這個時候最要緊的就是看好這個全權代表,以防止他被英、美、德等其它幾個虎狼之國給引誘了過去。
這個時候,聯軍的統帥已經由英國人蓋斯利換成了德國人瓦德西,這倒不是說英國人有謙讓之風,而是隨著德皇威廉二世的一道詔書,德**隊的規模已經達到了讓其它各國都感到敬畏的數量。
當然,這其中r 本要被排除在外的,雖然說東洋人整整派遣了一個師團的兵力來華,但在其它列強眼里,它充其量也就是一個應急的得力打手罷了。
李鴻章這次面對的一共是十一個國家的公使,除了派遣軍隊的八國之外,又加上了加拿大、葡萄牙等三個想來分些好處的友好國家,以一對十一,莫說李鴻章是一個八十高齡的老人,就是再年輕三十歲,估計也是夠嗆。
不過,相比歷史上清zh ngf 的一敗涂地,現在慈禧的手里至少還有一張牌可以打打,那便是在天津戰役時被雷震俘虜的英籍聯軍統帥西摩爾。八國聯軍入侵京津一仗從整體上來說,自然是以聯軍一方大獲全勝而告終,但在具體的過程中,卻因為雷震的意外出現有了一些波折。
西摩爾在被押解到直隸總督裕祿那里之後,深知這位洋帥重要x ng的裕祿立即遣了重兵保護著將西摩爾送到京城邀功,可惜,由于道路鐵軌交通中斷,加上載漪、剛毅、徐桐等人刻意打壓,等到西摩爾到達b ij ng之時,聶士成已經在八里台陣亡了。
西摩爾的到京讓扶清滅洋的義和團運動更加高漲,但同樣,俘虜一個西摩爾改變不了整個戰場態勢。
對此,欣喜過一陣的慈禧也漸漸回悟過來。不過,慈禧畢竟是慈禧,對于政治斗爭的敏銳嗅覺是旁人無法比擬的,當八月間聯軍進攻b ij ng城時,倉皇出逃的太後老佛爺既沒忘了帶上光緒這個被囚禁的皇帝,也沒有忘了西摩爾這張護身符。
這次李鴻章代表zh ngf 與諸強和談,慈禧能拿出的底牌就西摩爾這一張,而且這張牌的效果如何,現在還很難說,畢竟,一個英國人的死活其它那十個國家是不會放在心上的,至于驕傲的英國人,雖然西摩爾是英國的海軍中將,但相比大不列顛王國的利益,西摩爾也不是不可以犧牲掉。
由此,談判陷入到了艱苦的拉劇戰中,面對咄咄逼人的諸強公使,失去主動權的李鴻章苦苦支撐,但卻依然不能為這個衰弱的帝國爭取到什麼。
內憂外患,李鴻章病倒了。
李中堂這一病不要緊,但他不出寺門卻難壞了急著想見這位中堂大人一面的雷震、唐紹儀等人。
雷震、唐紹儀一行人在安頓好住處之後,雷震留下毓琪格格交由幾個得力的部下給保護著,便和唐紹儀立即來到賢良寺,豈料想,等著好半天,名貼遞不進去,門又不能進入,莫說見李鴻章的面,就是他身邊的人也一個都見不著,周學熙的那封信雷震倒是放在了貼身的衣袋里,但見不到周馥的面一切都是白搭。
天邊,西陲的一縷雲霞浮現出最後一抹紅s ,r 頭快落山了,就連這寺外的茶攤老板也不耐煩的露出要打烊關門的意思。
「唐兄,這沙俄老毛子把守寺門甚緊,你可有什麼妙計?」兩個人百無聊賴的坐在茶鋪里,眼見著天s 將晚,雷震不由得著急起來。要知道李鴻章已經年近八十了,身體也不怎麼好,出門的機會估計寥寥,今天估計是沒什麼希望了。
「妙計沒有,苦計倒有一條,那就是坐在這里等著。」唐紹儀輕泯了一口已經喝得跟白開水一樣的茶,不急不緩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