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藥鋪,白術回到街頭,又去看了街頭賣藝人表演的雜耍。
有些凶險的諸如胸口碎大石,赤腳過利刃之類的看得心驚膽戰,有些匪夷所思的如蝶變之類的,將一個人裝進箱子,再打開時里面飛出滿天蝴蝶,人卻不見蹤影之類的,則看得心曠神怡。
來來回回打賞了好些碎銀之後,表演總算是結束了,白術看得意猶未盡,收拾了一下心情,打算再逛逛別的地方,看看還能不能看到此類表演。
這時,卻見一個小貨郎舉著冰糖葫蘆串從身邊走過。白術一時心起,便要了好幾串,這東西吃起來酸酸甜甜,味道卻是不錯。
再往前走沒幾步,白術忽然感覺到似乎有人盯著自己,扭頭一看,卻見一旁牆角,站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頭頂挽著兩個丫鬟辮,穿的是漢人小孩的衣服,正將右手食指輕輕咬在嘴中,一張j ng制可愛的小臉上睜著雙大大的眼楮,緊緊地盯著白術手中的糖葫蘆。
白術看她生得著實可愛,便微笑著慢慢走到了她面前,揚了揚手中的糖葫蘆,道︰「小妹妹,想吃嗎?告訴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就給你吃一串。」
小姑娘頭一縮,似乎很害怕,想轉身走又似乎舍不得,雙眼死死盯著白術手中那幾串糖葫蘆,猶豫了片刻,才鼓起勇氣怯怯道︰「我我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白術一翻白眼,只道是小姑娘家里長輩教她不能隨便告訴別人名字,也不在意,他將手中糖葫蘆遞給小姑娘兩串,道︰「好吧,不說就不說,不過你一個人在這里可不好哦,你家大人呢?還是趕快回家去吧,外面壞人很多呢。」
小姑娘看著遞過來的糖葫蘆,似是有些不敢去接。她看了看糖葫蘆,又看了看白術微笑著的臉,半響,終于鼓起勇氣接了下來,怯怯道︰「我我真的沒有名字,謝謝你,你是好好人。」
「呵呵。」白術听得好笑,伸手在小姑娘頭上揉了揉,見小姑娘略微閃了閃,卻沒有拒絕。又道︰「小妹妹,你還是快回家去吧,一個人呆在街上不安全。」
說著,白術又塞了兩串糖葫蘆給她,笑了笑,便離開了。
小姑娘咬了一口糖葫蘆,似乎是想跟上去,但沒走兩步,又仰著頭想了想,轉身卻往別的方向去了。
又往前走了不久,白術將手中糖葫蘆吃完了,左右沒發現什麼有趣的東西,就打算回去和紫蘇會面,便在這時,一陣琴聲傳來。
這琴聲清澈婉轉,十分動听。白術听得喜歡,沿著琴聲所傳方向尋路而去,不多時,卻到了一家樂器鋪前。
樂器鋪里樂器眾多,琴瑟蕭笛樣樣俱全,最吸引人矚目的卻是里面坐著的一個女子,正坐在里面彈琴。
這女子一身黑衣,臉上蒙著一層薄薄的白s 面紗,只露出一雙美麗的大眼楮,她滿頭須發皆白,一雙素手卻細女敕如雪,比之妙齡還要好看,此時靜坐在那里專注于琴,將滿街行人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白術雙眼不由自主地盯著女子的臉,想看看那層白紗之下,女子倒底是何種樣貌,多大年紀,但卻無法從那僅露出的雙眸中找到答案,不由有些失望。
很快,一曲完畢,女子輕盈站起了身軀,抱著古琴對著眾人行了一禮,然後悄然退去,店鋪掌櫃也趁著人多拉攏起了生意,白術搖了搖頭,轉身離開,心里卻還想著這個黑衣女。
沒走多久,白術抬起頭,卻發現四周一片陌生,這才發現自己這一沉思,竟然忘記了道路,迷失了方向,不由得一陣自嘲。
好在小鎮畢竟不大,白術轉了不久,終于找到了熟悉的路,隱約記得了去藥鋪的路。恰在這時,一陣香風飄過,眼前出現了一個黑衣女子,懷中抱著一只古箏,行s 匆匆地從他身邊走過。
白術心中一喜,當下便認出了這女子便是在樂店里彈琴的那一個,她臉上依然蒙著白紗,身材縴細窈窕。
「姑娘!」白術轉身叫了一聲,卻發現這女子雖然長得身形柔弱,走得卻是極快,只是一霎那時間,已然走出去挺遠,再加上街上喧鬧,卻是沒听到他的叫喚。
白術心有不甘,加快腳步向著女子行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女子行走極快,白術年少力壯,竟也只能勉強跟上,兩人一前一後走了不久,卻是出了小鎮。
白術猶豫了一下,擔心自己路途不熟,若是走得遠了,怕是找不到路回來,要是惹得紫蘇擔心,卻是不美。但他心中好奇女子容貌,要是就此放棄,總是不甘心的。
思索片刻,又見天s 尚早,離回山的時間還早,加下仔細記下路線的話,要回來應該不難,于是白術便打定主意,先跟上女子看看。
想到此處,白術又加快了腳步,向女子離去的方向跑去。
這一追,又是一刻鐘的時間,白術跑得氣喘吁吁,初時還能見到女子身影,到後面,卻直接人影都看不到了。
「唉怎麼會這樣,這位姑娘走得也太快了吧。」白術嘆了一聲,知道追之不上,正想回去,卻听到一些動靜,似乎前方有人聲。
白術心中一動,又往前走了片刻,果然看見不遠處有兩人相對而立。
一方是一個道人,身著一身深青道袍,身材高瘦,留著長長的胡子,很有些道骨仙風的樣子,他身體離地數丈,竟是憑空飄飛在半空,負手而立。
而道人前方地上,卻正是白術一直追尋的黑衣女子。
他們二人遙遙對立,與白術相隔較遠,似乎沒發現白術。
兩方對峙片刻,那女子忽然對道人開口︰「臭道士,咱們往r 無怨,近r 無仇,你為何要阻我去路!」
道人冷笑一聲,道︰「好個妖孽,光天化r 之下混入人群,難道不是想危害人間?今r 遇到貧道,便讓貧道替天行道,除了你這妖物,還人間一個朗朗乾坤。」
黑衣女子憤然道︰「臭道士,你哪只眼看到我危害人間了?倒是你們這群自以為是的劍仙修士,每r 無所事事,叫囂著除魔衛道,可什麼是魔?什麼是道?難道就憑你一張臭嘴說了算麼?我雖為妖,但不曾有過傷人之舉,你雖為人,卻只怕劍上也沾過不少鮮血吧。」
白術因忘卻前塵,如今心x ng唯余一片赤城,不知何物為妖,心里隱約覺得這女子說得有幾分道理。
可那道人听後,卻不屑一顧,直喝道︰「休得胡言亂語,貧道劍上是沾了不少鮮血,但殺的都是該殺的妖孽,就算你以前不曾傷人,但妖就是妖,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誰能保證,將來你就一定不會傷人?貧道此為,乃是防範于未然,否則若是將來你害了人,豈不是貧道的罪過?」
此話說得理直氣壯,大義凜然,白術听了,雖然覺得有些地方不對,但自知此事已然超出自己所知,不能以常理定論。而道人看上去也不像壞人,一時分辨不出誰對誰錯,心中有些茫然。
雖然如此,但他卻听出這兩人其實只是初識,並無仇怨,只是似乎天生相克,遇見便要爭執,當下便想出去勸解一翻,卻不想這剛一動,那邊一聲長嘯發出,雙方已經動起手來。
卻原來是女子與道人言語之間話不投機,知道多說無益,但它不想與道人糾纏,便想月兌身離去。但道人卻不肯就此罷休,一聲長嘯,手中劍決已動,劍指蒼穹。眨眼間,便憑空聚起十數道琉璃般的劍氣,激sh 而出,要將女子整個去路封死。
這些劍氣去勢甚急,夾雜著嗤嗤風聲,一看便不好對付,若是刺到人身上,怕是要留下十來個窟窿。
女子顯然對這劍氣有些忌憚,不願輕觸其鋒,她抽身而退,將懷中古琴一橫,素手微擺,已然按上琴弦。
「」隨著她的手指撥動,一股高昂的琴聲便傳了出來。
這琴聲仿佛有魔力一般,琴聲一起,那些劍氣便慢了下來,女子邊彈邊退,身體隨著琴聲扭動,阿娜之姿盡顯,仿佛是一種舞蹈,讓人看得心曠神怡。
那十數道劍氣飛至她身前不遠,但見她黑袖生風,在琴弦之上急抹幾下,幾聲尖銳的琴聲過後,從琴身之上散發出一道如水般的波瀾,這波瀾越散越大,將十數道劍氣全部一掃而中,這些劍氣便如煙般散開,輕風一吹,便沒了蹤影。
那道人卻早知這幾道劍氣奈何女子不得,劍氣散盡之時,人已疾沖而來,雙手虛空一握,劍光閃動,一柄青s 氣劍已握在手中,略一揮動,便是道道劍氣飛sh 而出,將黑衣女子全身要害都盡納其中。
黑衣女子舞姿不亂,陣陣如水般的波瀾從琴身之上散播出來,將一**劍氣驅散,但卻阻不了道人身形,她心中略急,手指跳動間也越來越快,一陣陣高昂的琴聲連綿不絕,那些波瀾一離琴聲,便化作一股股五顏六s 的流光,不但將襲來劍氣擊潰,還去勢不減地向道人掃去。
道人身在空中,身形卻極是靈活,眼見流光飛來,他或高或低,或是騰躍閃避,全數躲了開去,然後他一聲尖嘯,揮舞而出的劍氣竟是多了數倍,密密麻麻,似要將女子扎成刺蝟。
女子大驚失s ,舞姿越快,更是將雙手十指都動了起來,將那古琴撥弄出一聲聲急促而沉悶的琴聲,總算將無數劍氣勉強擋了下來。卻見那道人將手中氣劍丟了過來,女子再次疾撥琴弦,發出數道流光,那流光急sh 出去,卻只將氣劍消弱了一些,並未擊散,依然向她當胸刺來。
女子花容失s ,卻是躲避不急,勉強將身子扭動了一些,避開了心口要害,卻被氣劍從右肩下方胸口處一穿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