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勁矢帶著森森寒意自劉凱的臉龐掠過,強烈勁風甚至令其太陽穴為之刺痛。
劉凱大驚。
這要是sh 到身上,絕對能透體而過,扎扎實實地可以在他身上開個大窟窿。
「哆」
勁矢力道不減,化作流星沒入遠處的柳樹上,僅剩的三分之一箭尾猶在劇烈顫動,發出急促的嗡嗡聲。
劉凱還來不及過多思考,身子又急急忙忙向一側翻滾,正是頗為不雅的一式懶驢打滾,起身閃到一棵柳樹後,模樣甚為狼狽。
但,雖是狼狽卻能救命。
又是一只勁矢急速而至,「叮」的一聲撞在剛才劉凱頓身的石質地面,爆出一簇刺眼火花,隨即已扭曲的箭矢高高彈起,化作一條淒美的弧線,落入河水之中。
有兩個人!
並不是因為有兩只箭的緣故,而是因為劉凱實實在在地感覺到,這種感覺很是奇妙卻又真實,就好似心在說︰「有兩個人隱在暗處。」
只不過這種感覺卻不能告訴他對手隱藏在何處,所以劉凱只能拋開立刻逃走的誘人念頭,屏住呼吸,靜靜地靠在樹後,以不變應萬變。
夜風依然清涼。
「呼呼」
突地,衣衫裂空聲響起,在這寂靜深夜里顯得尤為刺耳。
不用思考,劉凱的身子已經蹲了下來,同時右手緊握成拳,向右側空處猛地打出,隨即一條黑s 身影出現在那里,手中明晃晃的長劍化作一葉炫目扇弧,橫掃而至,但是迎接他的卻是劉凱沙包般的拳頭。
「砰」
那黑影反應也是不慢,以左掌攔下劉凱的拳頭,但是劍勢卻立告終止,扇弧又變回明晃晃的長劍,而且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飛退,落地後沒有再次沖過來,剎住身子後仗劍而立。
一身黑s 緊衣,頭部完全罩住,只留一雙j ng光閃現的雙目,這時更是投來凌厲目光。
劉凱緩緩站起身來,卻沒有離開樹後,因為他不知道暗處的另一個人是否會放出箭矢。
但是黑衣人似乎也意識到劉凱的想法,身子霍然向前猛沖,手中長劍流星般直刺而至,罩住後者的前胸位置,大有一劍穿敵的架勢。
不待長劍近身,劉凱又再次蹲子,右拳化掌,向上托起,正中黑衣人的腕部,長劍不由自主地向上飄飛,頓時黑衣人胸前空位大漏,同時劉凱的左拳已經轟出,于是他發覺自己的左拳居然比右拳更快更有力。
那黑衣人根本來不及應對,已經被拳頭擊中,痛哼一聲身子向後急退,但是右腳卻猛地踢出,取點卻是劉凱的下頜,看似要以命搏命。
這一腳力度極大,如果踢中,劉凱必然骨裂牙碎,當場昏死過去也極有可能,不過現在他已來不及攔下此腳,只好雙腿猛然發力,向黑衣人的一側沖出,瞬間身子與黑衣人齊平,但是心頭卻是危機更甚,急忙腳下再加力道,身子加速前沖,瞬間錯開黑衣人。
「噗」
一只勁矢不知由哪里sh 出,瞬間穿過黑衣人的身體,帶起一蓬血雨,隨即扎入河中,而黑衣人連哼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翻到在地,成了一具尸體。
剎住沖勢,靠到一棵樹上,劉凱這才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對方異常狠辣,根本不顧自己同伴的死活,要是剛才他還打著以黑衣人阻擋暗箭的念頭,那麼現在他已經和這黑衣人成了串糖葫蘆,雙雙稀里糊涂地共度黃泉。
劉凱再次屏住呼吸,心中則是電轉。
到底是誰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第一大可能就是呂不韋,畢竟今晚去林清苑就是這ji n臣一再邀請的,而且剛才眾人更是一個勁地向他勸酒,就好像特意要灌醉他似的,不過這也僅僅只是猜測而已,並沒有實際根據,再者其他人也大有可能。
比如嬴政,再比如蒙驁、王翦,亦或是華裳小姐,甚至可能是其他的路人甲等,因為劉凱也知道以嫪毐的名聲,現在應該有很多人樂意見到他不明不白地死去。
到底是誰呢?
劉凱忍不住頭大起來,但是再想也無結果,只好搖了搖頭暫把這個問題放在一邊,這時又幡然發現自己已經佇立了很長時間,隱藏在暗處的那位刺客卻是半天沒有反應。
感覺到身體的放松,劉凱知道自己應該已經月兌離危險,但還是保持原狀好一段時間,這才確定自己真的安全了,于是走過去查看那橫死的黑衣人。
這是一張陌生的臉,劉凱並不認識,至于以前嫪毐認不認識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想想也應該是不會認得,畢竟敵人不可能那麼蠢。
算了!
既然沒有結果,劉凱只能離開這是非之地,動身返往侯府。
一路小心翼翼,但是並沒有再發生任何狀況,劉凱這才松了一口氣,而後在下人詫異的目光中,劉凱進了內府,閃入臥室,也不顧身上衣物髒亂,就這麼和衣倒頭大睡。
他困了,也累了!
幾乎是剛一閉眼就睡了過去,直到有人在側輕呼,劉凱才猛地驚醒,卻發現是張天,而且已是白天。
「侯爺沒事吧?」張天大為詫異地問道,說話間還在打量劉凱。
不好解釋昨晚之事,劉凱只是擺了擺手,說道︰「打些水過來,本侯先清洗一番。」
「是!」張天依然奇怪,但也不好多問,就這麼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又端著一盆清水和套衣服返回。
劉凱把身上髒兮兮的衣服月兌下扔到地上,清洗了子,而後換上衣服,一時覺得神清氣爽。
走出屋子,劉凱發現張天恭敬地站在屋外,見自己出來,多少露出少許關切。
劉凱心里一熱,說道︰「昨天喝的有些多,不小心摔了一跤,現在已經沒事了。」
張天露出恍然神s ,說道︰「侯爺以後要多加小心,小人這就去把早點端過來。」
劉凱突然發現自己身邊有張天這樣一個人太好了,要不然自己穿越過來真是一眼黑,啥也不知道。
「侯爺?」張天見劉凱直愣愣地盯著自己,多有些忐忑地小心地說道。
發覺自己走神了,劉凱輕咳一下,說道︰「去吧!」
張天這才離去。
吃過早點,劉凱坐到正廳,見張天恭敬地端上一杯香茶,不禁好奇問道︰「張天,你是什麼時候進府的?又是為什麼跟在我身邊?」
張天本就知道劉凱想不起事情,所以也不奇怪,隨口答道︰「張天在侯爺身邊已有五年的時間,當初小人遇到賊匪,正是侯爺出手相救,而且又給予小人錦衣玉食,實在是對小人不薄,所以張天以後誓死追隨侯爺。」
知道緣由,劉凱暗想無論多壞的人都可能做些好事,要不是那嫪毐當時突發善心,估計現在自己身邊也沒半個人,一準昏頭昏腦,啥都不知道。
見劉凱不說話,張天頓時有些不安,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不是小人有哪些地方服侍得不周,還請侯爺指出,小人一定改正。」
「你做的很好,我剛才只是想些事情而已,對了,以後沒人的時候就叫我劉凱好了,還有你也別小人來小人去的,就稱呼自己的名字好了。」
對于張天,劉凱大有好感,不過前者一時不能適應,有些狐疑地說道︰「侯爺,小人不敢。」
劉凱站起身來拍了拍張天,欣然說道︰「張天,這是命令!」
「是!侯爺……啊!劉凱,張天遵命!」張天見劉凱瞪起眼楮,慌忙改口道。
雖然口氣上還有些不對,但是張天的一聲「劉凱」令劉凱大為高興,有一種自己還活著的美妙感覺。
「侯……劉凱!張天還有一事稟告!」張天看了看劉凱,似乎有些y 言又止。
劉凱也注意到張天的異樣,好奇地問道︰「什麼事情?」
「華裳小姐今早返回雍城了。」張天回道。
對于那狐假虎威的潑婦,劉凱也沒放在心上,于是無所謂地說道︰「哦,離開就離開吧。」
「華裳小姐離開的時候還帶走一個人,就是昨天晚上行刺的那個女子,而且那女子似乎有孕在身。」
「什麼?」劉凱大驚。
張天慌忙跪地,顫聲說道︰「小人無能,但是華裳小姐強行帶走那女子,小人也攔不住啊。」
劉凱擺了擺手,皺眉說道︰「沒事!張天你先出去吧,我想些事情。」
「是」張天應了一聲,躬身退了出去,留下劉凱一人暗自尋思。
劉凱並不是心驚那女子有孕在身,而是驚奇華裳那賤婢為何要帶走行刺自己的女子。
要知道昨天晚上劉凱接連兩番遇刺,本已懷疑這兩者之間有沒有聯系,而現在行刺自己的女子卻被華裳小姐提走,令人不得不懷疑昨晚河邊的刺殺是不是也是這賤女人的杰作。
滅口!
這是劉凱能想到的第一個想法,但是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因為華裳要滅口的話,大可以找個理由暗中殺死那女子,何必費事把人帶走,這不是明擺著讓人懷疑,但如果不是滅口又是為了什麼?
劉凱想不明白,隨即又想到那女子已有身孕,會不會是自己的骨肉,或者說是嫪毐的骨肉呢?
這時,劉凱發覺自己的腦子真的不夠用,這前前後後重重問題直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不自覺地在屋中來回走動,劉凱又突然停下腳步,心中驀然一動,明白刺殺自己的黑衣人為什麼會被同伴狠心sh 殺。
那是為了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