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舅把自己的故事講到這里就停了下來,看了眼正听的入迷的我,接著說道︰「後來我母親得了重病,我回去見了她最後一面,遵循她的遺願,把她的骨灰送回這里和我父親埋在一起。我見這里山川樹木頗具靈氣,于修煉內丹大有幫助,正好這林場招聘護林員,我就應聘在這呆了下來。我喜歡這里清淨的氛圍,也有時間修煉玄功,最近我感覺我的玄功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點,如果過了這個點,我就能隨意穿梭既往道了。」我似懂非懂地跟著點點頭,心里卻惦記著老舅沒和我講的他下山後的故事,道︰「後來呢?」老舅笑了笑,說道︰「後來我就在這一直待到現在,再後來你就來到這里和我做伴了!」我感到老舅在耍賴,又說道︰「老舅,別打岔,我問的是你離開終南山以後的故事。」老舅看著我正s 說道︰「有才,我的故事再給你講三天三夜也講不完,以後有合適的機會我會繼續給你講的。」說完不再理我,徑直出門去了。
好多年後,我在省城某大學餐廳吃飯時,又想起老舅所說的現今道、既往道和神仙道來。所謂現今道就是這學生餐廳,飯菜口味一般,但價格便宜,人數眾多;既往道類似教師餐廳,環境好,味道好,而且教師們可以在這里就餐,也可以去學生餐廳買些類似土豆絲之類那邊大師傅的拿手菜,而教師餐廳是絕不接待學生的。當然,如果有學生混的不錯,畢業後留校了,自然也就可以隨意進出教師餐廳了;而神仙道就是教師餐廳的高檔小包間了,出入的都是校級領導,如沒意外,他們可以一直在這吃到退休,偶爾去教師餐廳或學生餐廳吃頓飯,那一定會惹起轟動,產生類似神仙下凡的社會效應。
听完老舅的故事,我對黑黑的老舅肅然起敬起來,也暗自琢磨著讓老舅教自己道家的法術,想著自己修煉好了,也可以去既往道逛逛,至于神仙道,那是不敢想的。第二天,我就磨著老舅要學法術,老舅呵呵笑著,說道︰「我給你講自己經歷時,就想到你會纏著我學藝。你天資聰慧,品質善良,本來我傳你法術也沒事,可要是讓你那老學究爺爺知道了,恐怕要找我拼命!」我連忙說道︰「老舅放心,我絕對不會和爺爺講的。」後來才知道,老舅其實在我遇到狐j ng一家後,就已經決定要傳我法術了,只是怕我爺爺說他,才故意用話激我保密。好在道家全真派也有俗家弟子,我學藝也用不著出家了。
從此,我就開始和老舅修習道家玄功,先練習吐納打坐。一個月後,已能感覺丹田處有涓涓暖意正逐漸聚集在一起,四肢百骸充滿了力量,非常舒服,行走時腳步也輕便了很多。老舅高興得直夸我悟x ng高,比他強多了。老舅現在修習玄功,也就再不用避著我。一天晚飯後,老舅象往常一樣打坐一個小時後,面帶喜s 地對我說道︰「有才,我已經打通了玄功修煉的最後一個關節,從現在開始,我就可以z y u出入既往道了。不知我師父他老人家,現在可好。」說完眼望窗外,一臉凝重。
我知道老舅一直心里記掛著劉道長,在他心中,劉道長既是授業恩師,又是慈父。就對他說道︰「老舅,你現在可以去既往道看看他老人家呀!」老舅點點頭,臉上洋溢著孩子般的笑容,看來他期待這天已經很久了。接著老舅又問我一人在這呆著怕不怕,要不我先回家住段時間。我知道老舅就要去既往道尋找師父劉道長了,心里也為他感到高興,說道︰「老舅放心,我現在已經是修道之人了,沒啥好怕的。」老舅听了笑了笑,安頓了我半天注意安全,絮叨的象我n in i一樣,又從床邊木箱里翻出一柄古舊斑駁的木劍掛在門上,對我說道︰「我大概出去兩三天,這把除魔劍掛在這里,尋常j ng怪自然不敢靠近,你可千萬不可自己摘下來。」說完見我點頭答應,手捏法訣,口中念念有詞,道聲「疾!」就蹤跡全無。
我站在門口端詳那把木劍,只見劍長三尺,木s 微黃,劍身上有若隱若現的紅s 符印,其余沒有什麼特殊之處。心道;「這麼普通的把木劍,老舅卻稱之為除魔劍。」有心想摘下來仔細瞧瞧,想到老舅的再三j ng告,還是忍住了好奇之心。過會困了起來就上床睡去,倒也一夜無事。
第二天清晨,我起床洗漱完畢,開門一看,一場鵝毛般大雪正飄飄揚揚下著,樹木上、小屋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一直到臨近中午才停,我吃過午飯拿了把掃帚清掃房前積雪,沒掃了一半,就听見有人叫我名字,回頭一看,見我初中同學二賴正站在離我不遠的一顆大樹下看著我。我趕緊招呼他進屋坐,他搖搖那肥碩的大腦袋,說道;「不了有才,我見今天下雪,專門來找你去林子里玩雪戰的。」說完向林子深處指了指。
我心里道︰「這二賴今天怎麼這麼反常呢?往常他可是從來都不願多動一下的,以致一身肥肉越攢越厚,平常同學們都以此取笑他。再說他家在李家莊,離這里少說也有七八里地,這麼大雪,他一人怎麼來的呢?」二賴見我遲疑,又說道︰「你倒是快點呀,龍龍和三民在里面等著咱們呢!」我一听這話,把心放了下來︰「這就不奇怪了,我和龍龍、三民還有二賴是最要好的朋友,一定是他倆去叫的二賴,要不這懶家伙能跑這找我玩呢!」于是進屋穿上我的羊皮坎肩向二賴走了過去。奇怪的是,沒到跟前,就聞到二賴身上散發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惡臭味,忙捂住鼻子,道︰「你小子拉褲子了?這麼這麼臭呢?」二賴忙說︰「沒有啊,我怎麼聞不到呢?」話一說完,就一手抓住我的手腕,往林子里走。我感到手腕處一陣劇痛,忙叫道︰「你輕點,我骨頭都要斷了!」二賴卻好像沒听見一樣,拽著我繼續向前走,我一看他的臉,嚇了一大跳,只見他一臉猙獰,小小的眼楮里散發出野獸般的光芒,全然不是平時那憨厚平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