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聆動手殺司馬大人,看似決心下的很快,而且之前也一心想去殺他,不過到了真提劍刺出去的那一刻,內心掙扎還是很大的。
不過她想起了父親,終于還是痛下殺手,這是她平生第一次殺了人!但注定不會是最後一次。正像岳一凡、柳文文都勸過她說的那樣,行走江湖,哪有不殺人的道理?
司馬大人的血井噴,謝聆側身一讓,劍也拔了出來。司馬大人直挺挺的倒在血泊之中,自己的血泊。
謝聆望著劍身的血跡,只覺一陣惡心,胃里似乎有東西在蠕動。強行忍住,將寶劍在司馬大人尸體上擦了幾下,還劍入鞘。
這時尉遲岩估模著時辰差不多了,在門外喊道︰「司馬大人,司馬大人。」
謝聆回道︰「尉遲嗎?是我。」
吱呀一聲,尉遲岩推開房門,看見司馬大人的尸身,啐了一口,道︰「你終于是死了!」
謝聆很是好奇,問道︰「他對你一直禮遇有加,你怎麼會這麼恨他?」
尉遲岩不屑道︰「他確實對我不錯,卻一直拿皇恩以及自家上輩子的事來壓我觀星門……」瞧了一眼謝聆,又道︰「這是我幫派的事,與你無關。也沒必要知道。」
謝聆點了點頭,道︰「施恩與人,卻時刻提醒對方不能忘記,確實可惡,但罪不至死……」
尉遲岩冷笑道︰「豈止如此容易,說了你也不會明白,反正與你有利就是。」
謝聆抱拳道︰「不管怎麼說,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尉遲岩連連擺手,道︰「什麼恩不恩的,提也休提。你當我救你安了什麼好心,借你之手殺了司馬大人,你的麻煩只怕是更加的大。」
謝聆先是一個憂愁,而後釋然,說道︰「那又有什麼關系?且不說我身負岳州州長史之死的命案,就說是我父親的關系,朝廷也不會放過我。」
尉遲岩說道︰「你能這麼想,那是最好不過,謝聆,你劍法真的很好。今後有什麼打算?」
謝聆低頭道︰「我想回去一趟,看看爹爹究竟有沒有事。」
尉遲岩嘆道︰「馬頭山已是平地。你去與不去,沒有什麼分別。」
謝聆猛然抬頭,說道︰「尉遲大哥,你能告訴我,我爹爹到底有沒有事?又是何人指使司馬大人?那個木大學士是何等人物?」
尉遲岩笑道︰「你不必跟我套近乎,你問的事我一件不會告訴你。你我還是敵人。」
謝聆不由自主的玉手放在劍柄之上,道︰「你……」
尉遲岩示意謝聆不用驚慌,說道︰「你我是敵人,這一點毫無疑問,但我現在勝你,不免是勝之不武。而等你完全恢復之後,我不一定是你的對手。」
謝聆疑慮道︰「你的意思是?」
「我與你定個三年之約。你看如何?」尉遲岩說道。
「三年之約?」謝聆大惑不解。
尉遲岩用腳尖提了一下司馬大人的尸體,說道︰「三年之後,你我決斗,是生是死,一局武定!」
謝聆道︰「非要生死相搏不可?」
「你我三戰,你兩次挑落我的重刀,實在是平生之恥。我決定苦練三年,再與你決一雌雄!」尉遲岩斬釘截鐵道。
謝聆無奈,道︰「要是我不同你定下這個三年之約呢?」
尉遲岩重刀一橫,道︰「那說不得,只好一殺了之!」話說的不容謝聆有半分質疑。
謝聆心道︰「此人好古怪的x ng格。」卻不知武林中人,特別像尉遲岩這等一流好手,踫到對手那是意外之喜了,不過慘敗如謝聆這般小丫頭手上,又極是不服,非要找回場子不可,但苦思不是對手,這才會定下三年之約,要在這三年之內,找到對付她的手段功夫。
謝聆闖蕩江湖不久,哪里知道這些,只有說道︰「那小女斗膽,與你定下這三年之約。」
尉遲岩伸出一個手掌,道︰「好,那三年之後,同月同r 。你我岳陽樓見!不死不休!」
謝聆知道這是擊掌為盟,江湖中人無不對此極是重視。當下也伸手連擊三下,道︰「岳陽樓。」
尉遲岩翻開司馬大人漸漸僵硬的尸體,說道︰「你走吧。」
謝聆看見司馬大人喉嚨處的小洞,以及結成黑s 的血疤,一時沒忍住,吐了出來。
尉遲岩冷眼望著謝聆,半晌方道︰「第一次殺人?」
謝聆捂住了嘴巴,點了點頭了點頭,尉遲岩不在看她,觀察著身邊的尸體,道︰「習慣了就好。」
謝聆絕對沒有想到會發生這麼戲劇x ng的事情,本以為自己這次在劫難逃,沒想到原是敵人的尉遲岩幫了這麼大的一個忙,更以為會和尉遲岩交成朋友,沒想到定下三年生死決斗之約。
最沒想到的是,終于殺人了。
謝聆逃離官衙,雖然知道必定出不了城,但一想到明天司馬大人的死訊傳開,再想出城只怕更難。
尚沒到城門口,一人在身後沉聲道︰「謝聆姑娘。」
謝聆猛然回頭,卻是那衡州的丐幫五袋弟子肖長青。
謝聆不久之前剛剛幫助過丐幫逃過一場浩劫,不過沒想到的是,自己的父親與丐幫有傷人恩怨,一直在懷疑馬頭山被平一事跟丐幫有著不可推卸的關系。
不過現在看來,倒是沒那麼糾結,看見肖長青,一來正在為難,看見一個熟人總歸是好,二來也想問清楚父親同丐幫的恩怨。心中一喜,說道︰「你在城中,那是好極了。」
肖長青一招手,說道︰「跟我來。」
謝聆跟著肖長青身後,一路朝一個胡同走去,最後來到一個小廟,肖長青在佛像身上一陣敲敲打打,佛像移動,露出一個密室。
肖長青率先進入,謝聆跟著入內。肖長青關上密室的門,吹亮一個火折子,點著火把。
謝聆覺得里面一股霉味,眉頭一皺,伸手捂住鼻子。肖長青見狀,笑道︰「一群叫花子的住處,味道好不到哪里去,姑娘還是將就一下。」
謝聆點頭道︰「無妨。」
肖長青問道︰「姑娘想強行出城?」
「那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那個什麼司馬大人被我殺了,明天再要出城,只怕更難。」謝聆說道。
肖長青也不問緣由,道︰「姑娘還是不要忙著,要想個萬全之策。」
謝聆道︰「你們有辦法?」
肖長青想了一下,說道︰「我們丐幫人多勢眾,總會有辦法的。」
謝聆觀察一陣這狹小而骯髒的密室,說道︰「我一直還不知道,你們丐幫還和我父親有些恩怨……」
肖長青忙道︰「姑娘不必多慮,幫主確實是有去找謝大俠,不過其中只怕另有玄機。不然兩位長老兩位使者不會讓你做咱們的無袋弟子。要知道所謂無袋弟子,不是說五袋,而是一種名譽,類似長老。這是丐幫創立以來,沒發生過的事情。」
謝聆對丐幫分級不那麼關心,只想出城調查清楚父親失蹤的事,便道︰「你現在能想辦法送我出去麼?」
肖長青肯定的點頭道︰「待我同幫中的兄弟商量一下,看如何做法。」
謝聆說道︰「肖大哥,你知道我爹爹跟你們丐幫的恩怨來龍去脈嗎?」謝聆雖為丐幫從古至今唯一無袋弟子,卻還是沒能將自己融入這個乞丐扎堆的武林第一大幫。
肖長青道︰「這個听說過一些。去年早些時候,執杖長老彭愚名突然身故,而他身上命中一種暗器,極似你父親謝大俠祖傳絕技‘小米飛刀’,這件事在丐幫產生了很大的反響。很多同彭長老關系的好的,都要找謝大俠拼命。後來幫主認為此事必有蹊蹺,便將此事暫且壓了下來。」
謝聆想了想,說道︰「那周幫主這次遠行,所為何事?」
肖長青也不隱瞞,說道︰「我一直在衡州,具體的不是很清楚,但幫中笛子都說,幫主臨行前有說過,彭長老之死的事有了眉目。他要找謝大俠商談此事。」
謝聆低頭道︰「如此說來,馬頭山之事與丐幫無關了?」
肖長青奇道︰「什麼馬頭山之事?」
謝聆簡略將事情說了,肖長青皺眉道︰「此事越來越復雜。朝廷怎會做這種事?其中又有什麼y n謀。實在令人猜想不透。」
謝聆說道︰「所以我急著出去,先回廬州看一下,然後到京城查清楚。非得報仇雪恨不可。」謝聆說的咬牙切齒,肖長青嘆了一口氣,說道︰「謝姑娘還是不要太莽撞,你既然為丐幫中人,你的事便是我們的事,一定會幫你調查清楚。」
謝聆微微點頭,道︰「在此情況,難得你能說出這樣的話,無論如何,你這個朋友我是交了。」
肖長青笑道︰「你就是沒有救難與丐幫,看在陸公子的份上,也是能幫便幫,不會有半點推辭。」
謝聆听到陸公子三字,腦海浮現出陸希文玩世不恭的模樣,心道︰「不知他的傷恢復的怎麼樣了。現在應該可以下地走路了吧?」接著又想起柳文文,「她在陸府能待得下去嗎?幾次丟下她……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