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必死的富安,還有些沒回過神兒來︰哥沒死?哥活了?
「我,我靠!」為了表示自己的感慨萬千,富安忍不住來了一句前世的口頭禪。
「沃沃考,這是何意?」接住富安的那人,將沖上的富安翻了個個兒,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其它人也都湊了上來。這些谷中居民,簪發長衣頗有古風,都是一臉稀奇地看著富安。
「我……」被同時出現的百多張陌生面孔駭了一跳的富安,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將那形將出口的感嘆詞捂了回去。
「耶?這小鬼才多大,便這般機靈?」看著富安那一幅失言捂嘴的ch ngr n模樣,大家都來了興趣。
「看他這小雞子樣的身板兒,怕是才生出來沒多久。」
「才出生就這般伶俐了?」
「嘁,這有什麼,我出生那會兒可是七r 能言……」
「要說我出生時,那也是身具異象來的,胎衣如血,那接生婆還以為我是血人,當時險險便暈了過去。後來有相士說我……」
「咯咯,人家出生時也有異象呢,方圓百里的毒蛇,都聚到了我家來,將那接生婆直接嚇死了呢……」
原本七嘴八舌議論富安的人群,說著說著便跑了題,一個個開始競相炫耀起自己當年的出生異象、童年早慧、天賦異稟,直至平生得意之事。
富安听得一陣心驚肉跳︰這都是些什麼人哪?!
那位下生後七r 能言的,原來是位騙子,從三歲起便開始編瞎話騙人,七歲時已經成為他那一帶的「名嘴」,能將死人說活活人說死,真的說假假的說真,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便是那些慣常賣嘴的牙婆中人,也被他騙得團團亂轉。成年後,這位更是變本加厲,最後終于一戰成名,犯下了一樁震驚諸國的案子,一連騙空了七國國庫積年儲蓄,還都是那些國主哭著喊著求他笑納的。
那位身著血s 胎衣降生的,被一位相士斷為「血流成河」之相,十五歲時,被一伙兒山賊擄入賊窩,當天夜里便單槍匹馬屠了寨中大小頭領共三十六名,第二天便接管了山寨,成為了一名很有前途的山大王。到了二十歲時,他已經吞並了上百座山寨的勢力,成為國中首屈一指的巨賊。所據之地,便是當地官府都要向他納稅。後來國中新王繼位,傾舉國之兵前來圍剿于他,反被他殺得大敗,趁機攻破國都,自己奪位稱王。卻因為手下賊x ng難改,大掠周邊鄰國,終于惹了眾怒,相鄰四國合兵來攻。這一場大戰整整殺了十天十夜,這位賊王終于不敵敗走,卻是由山賊轉成了流寇,輾轉各國境內,一路燒殺搶掠,見城屠城見村屠村,所過之處當真應了相士當年「血流處河」的預言,把個九州大陸攪得腥風血雨,最終七國合力圍剿三年,這才終于將他擒下,卻也被他攪得十室九空,很快便亡了國,再加上他的出生地,竟是共有八國因他而亡。
還有那位一出生便招來群蛇聚會的美女,卻是出生在南蠻之地的烏蠻部落,天生便有召集蛇蠍毒蟲的本領,因喜食毒物,每餐必召來一些毒蛇蠍蟲供自己食用,終于惹得族人無法忍受,將她逐出了村寨。哪想到卻被她當場召集來的毒蟲屠滅了村寨。引得整個烏蠻部族在大山之中追殺了她整整一十三年。等到終于抓到她的時候,原本兵強馬壯共有十三部近百萬人口的烏蠻部落,便只剩了三部七萬余口。另外的烏蠻十部已經徹底消失。
听著不斷傳入耳中的各種「平生得意事」,富安雙眼開始發直。前邊這幾位的「輝煌」人生,在谷中這些人的「平生得意事」中,都排不上前十︰能夠人為施放瘟疫的「瘟神」巫頌;曾經領七國相印隨意c o縱諸國國君廢立的「多相王」秦儀;以女兒身連嫁一十三位國君,這些國君之中,有父子、兄弟、君臣、好友……引得五國內亂七國交惡,兵禍連綿三十載的「禍水」肖姬……
縱然以富安前世的見識,驟然听到這麼多「大人物」的傳奇履歷,一時之間還是有些無法消化。
「這里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听到最後,富安已經要崩潰了,這些人口中的「平生得意事」,擱在哪里那都是足夠世代口口相傳的一代「傳奇」,尋常人想要親見其中一位都是難得,自己卻一下見著了百多位。
「咱這谷里有三十多年沒進新人了吧?」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頗有些惆悵地看著天邊的一朵浮雲。那籠罩整座山谷的光罩,已經消失不見。
「是整整四十八年沒人進來了。」一位中年相貌的男子接口道。
「呵呵,還是老ど記得清楚。」那老人笑得有些促狹。
中年男子面s 一紅,自他四十八年前進入這谷中之後,便再無一人被送進來,他這老ど的年份都快趕上五十年陳釀了。
「這世道真是越來越墮落了,五十年竟然沒有一個夠格進谷的人出現,想當年,咱們今天還活著的這些人,算上最晚的老ど,在谷中聚齊,統共才用了不到一百五十年的時間,真是懷念當初的黃金歲月啊!」這一回說話的是一位白發美女。听她口氣明明老氣橫秋的樣子,可除了一頭白發,面上肌膚卻是有如嬰孩兒一般細女敕年輕。
富安眼角一陣抽抽︰「世道越來越墮落,這才五十年沒有一個人夠格進來?難道自己是掉到流放超級重犯的重犯集中營了?」
正想著,卻听耳邊再次響起一個人聲︰「外邊沒有,咱就不能自己培養一個?」
這話一出,原本嘈雜的山谷突然安靜下來,大家面面相覷,那些因歲月流逝而漸顯平靜的眼波中,忽然涌出一絲熱切。
臂彎中的富安,突然生起一絲不妙的預感︰「培養?不會是……」
看著一張張瞧向自己的熱切面孔,富安心中叫苦不迭,面上卻擠出一付前世見過的最萌表情,努力的裝著可愛,卻不想過尤不及,登時將谷中的女x ng萌得母x ng大發,爭著搶著要抱富安。
「給我,孩子給我抱一下。」
「你都抱兩次了,這回該輪到我了。」
幾十號女人,開始爭著搶著將富安抱在懷里。
片刻的呆滯之後,富安終于怒了︰「你妹的,當哥是擊鼓傳花,傳來傳去很好玩兒嗎?」
「哇!」富安本是要氣運丹田來上一聲震懾宵小的橫眉怒喝,哪知一開口,卻變成了嬰兒啼叫。
「哭了,孩子哭了,哎呀,怕是要尿了。」
「胡說,這分明是餓的直哭。」
「放屁,這是你們不會抱孩子,給人弄疼了。」
富安雙眼望天y 哭無淚︰「這r 子……沒法兒過了!」
三個女人一台戲,這一群女人,得是連續劇了。
原本話題還是富安為何而哭,後來不知怎麼就岔到了給富安起名的話題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谷中的男人也參與了進來。
「這孩子從天而降,便叫天降吧。」一位頗有些仙風道骨的老者,拈須道。
「莫不如叫天賜。」兩個女人異口同聲。
「非也非也,」一位書生打扮的儒雅中年插話道︰「這孩子是有大慧之人,生而能言,他降落之時所說之‘沃沃考’,雖然不解何意,卻想必是大有深意的,莫不如便叫‘沃考’。」
一听書生這話,富安心中大怒︰「你才叫‘我靠’,你們全家都叫‘我靠’。」
「憨秀才這話不錯,‘沃考’雖然不知何意,卻是這孩子自己開口所說,便用它為名,再好不過。」
「不錯,便用‘沃考’為名。」
「‘沃考’,初讀之無味,細嚼而有香,以之為名,妙,大妙!」
方才還各執己見的眾人,都覺得這名字不錯。
「你妹的大妙!」富安心中大急,要是真被人起名「我靠」,這輩子可就沒臉兒見人了,小腿不由一陣急蹬,揮舞著小胳膊指向自己,口中發出n i聲n i氣兒的聲音︰「安,安安。」
「咦?」大伙兒的目光立刻被富安吸引過來,有人試探著問道︰「你是說,你的名字叫安安?」
「安,安安!」富安一邊大點其頭,一邊努力讓自己的吐字更加清楚。
「安安,小安安?」一人又試探著用這個名字喚了一聲。
富安急忙激動的向她揮手,表示自己就是叫這個名字。
險之又險的,富安總算沒有被起名叫「我靠」,不過這也稍稍暴露了他遠超正常新生兒的心智水平。
大家看向富安的眼神兒,都有些古怪起來︰這孩子真的只是剛剛從娘胎里生出來的?便是早慧的天才,也沒有這麼「懂事兒」的吧?
此時的富安,已經吮住了自己的一根手指,叭嗒叭嗒咂得正起勁兒,便仿佛那是一年到頭只能在過年時吃上一支的冰糖葫蘆,那叫一個極品美味。
這一招太狠了,幾乎是眨眼之間,便讓谷中的所有女人母x ng大發,直接忽略了對他方才超常表現的疑問,心疼不迭的抱到懷里,口中一陣哦哦的哄著。
富安「專心致志」的吮著手指,眼角余光卻在一直偷瞄著周圍的動靜。對于自己現在的際遇,富安也開始有所懷疑,自己這等一出生卻還保有前世完整記憶的情況,似乎並非正常的轉世投胎,可這事情的具體緣由,一時卻也想不明白,只能來r 方長慢慢思忖,包括對這個陌生世界的了解,是必須做的事情,卻並非當前的第一要事。
對于現在的富安來說,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先活下去。
一個剛剛出生的新生兒,需要r 汁才能活下去,可這里……
通過方才這些人的對話,富安大致了解到這座山谷與普通囚禁之所並不相同,外邊根本沒有守衛,全靠著一個籠罩全谷的無形結界,將這些人困在谷中任其自生自滅,說白了,這里根本就是一處與世隔絕的所在,又沒在這谷中看到任何n i畜,確切的說是根本沒有任何牲畜活動的跡象。這讓富安很擔心自己迫在眉睫的吃飯問題。
那吮指頭的動作,並非全為了岔開這些人對自己心智水平的好奇心,也在同時暗示自己餓了,需要吃n i。
富安選擇的肢體語言果然奏效,谷中這些母x ng大發的女子,都是一臉心疼的覺著這孩子定是餓壞了才會將自己的手指頭吮得這麼津津有味,一邊出聲安慰,一邊加快腳步,擁著富安進了一處開在地面的洞口。
那洞口開口極小,僅容一人通過,進到里面,卻是豁然開闊。
這是一座天然生就的地下溶洞,被人抱在懷中的富安,在這洞連洞洞套洞的天然地宮之中,一陣左拐右繞之後,便到了一處四通八達的溶洞大廳之中。
「啪啪!」擁著富安的女子隊伍中,一位蠻裝打扮的女子,拍了兩下手掌,富安便听到各處洞中傳來一陣悉索聲響,似乎正有什麼活物自里面爬了出來。
富安努力抻著脖子,向那些洞口看去,便看到一個個頗有些眼熟的大腦袋,從各處洞口探了出來。
「小玲,過來,從今兒個起,你就是小安安的n i媽了。」蠻裝女子對著其中一只招了招手。
那讓富安覺得有些眼熟的活物,便從洞中鑽了出來。
一看到這活物的全貌,富安如遭雷殛︰「這,這便是自己的n i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