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啃骨
老管家馬斐趕著馬車,車上載著保爾和巫醫•威爾,兩人要去的目的地,是巫醫現在所居住的地方。
母親愛莎沒有跟著來,因為卡克男爵的夫人和她的女兒蕾拉馬上就要到文波特家族了,愛莎要作為女主人招待兩位貴客,因此母親愛莎也只有吩咐老管家馬斐一同跟著去巫醫的住所,照顧小保爾。並且巫醫克索•威爾也保證過,診斷病癥用不了多長時間,只是需要自己的一些設備罷了,前後一個小時的功夫就能回來。
馬車窗外,青石路兩旁的楓樹,上面飄落下來的一片楓葉打在了車窗上,現在已經是秋季,這些飄落的楓葉也早已被秋分染成了鮮紅s ,就如同在秋季釀制的甘醇的紅葡萄酒一般。
「保爾少爺。」巫醫克索•威爾打斷了一下保爾,「你現在正在學習劍術嗎?」
小保爾稍顯疑惑,「唔,也沒有很正規地學習過,只是父親偶爾教我一招半式的。」保爾很疑惑,為什麼巫醫突然問到了這個問題。
「呵呵,我只是覺得,艾德男爵作為我們格林姆鎮最強的騎士,相比他對自己兒子的訓練也很嚴格,應該會在保爾少爺很小的時候就對您進行訓練了吧?」
「嗯,這倒沒有,因為訓練也要講究年齡,一般七歲之下的小孩子不易進行正規地訓練,因為小孩子的身體還有許多地方沒有發育好,不能適應嚴格的訓練,如果訓練過早,非但不會積累優勢,反而又可能傷到自己,不過也有厲害,我听說森•迪特的兒子,羅•迪特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接受訓練了,上次‘慶豐酒會’上見到他,也沒有覺得他因為過早接受訓練而受什麼影響,反而覺得他很強壯,很有潛力。」
小保爾說的很認真,其實他這些r 子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雖然自己過早訓練很有可能會對身體造成負擔,但是既然羅•迪特過早訓練都沒有讓自己的身體收到什麼損傷,或許保爾在適齡之前就開始訓練也不是沒有辦法,一想到這些,再加上巫醫順口問了一句,保爾就將自己內心里的想法一口氣全都說了出來。
一旁的巫醫克索•威爾先是感到一陣驚訝,因為他沒有想到,一個六歲的孩子居然對這些事情能分析地頭頭是道,而後巫醫臉上又露出了一絲詭異地微笑。
「看來保爾小少爺對于‘由勇入武’的騎士之路了解地很清楚。」
「唔,不是的。」保爾似乎這才意識到剛剛自己所說的話已經讓巫醫有些懷疑了,「我之前也這樣問過父親,為什麼不能在適齡之前就接受正規的訓練,父親就是這樣回答我的。」
巫醫沒有反駁,這是笑了笑。
很快,老管家馬斐就將兩人帶到了克索•威爾的住處,這是一座很小的宅子,只有文波特家族宅子的三分之一大,可是對于一個人居住的巫醫來說,這就已經很寬敞了。
老管家馬斐在外面等候,小保爾跟隨巫醫一起走進了這所宅子。
宅子的大門是用漆黑的鐵柵欄編成的,現在上面纏繞著泛黃的藤蔓,藤蔓上的幾篇枯葉,好像一陣風吹來就能將他們打散,說實話,就從這宅子的大門來看,保爾覺得這破破爛爛的宅子沒有什麼安全感。
踏進宅子,里面的落葉已經鋪滿一地,這起碼有三厘米厚,可是宅子的外面,路旁的楓樹也只是現在才剛剛開始掉落枯葉。沒等保爾再想太多,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從他的頭頂上方掠過,這讓小保爾嚇了一跳,可是等他看清楚之後才發現,原來那團黑乎乎的東西已經落在了巫醫的肩旁上,這就是克索•威爾豢養的那只體形碩大的黑烏鴉。
「我想,在‘慶豐酒會’的時候,你們兩個已經見過面了。」巫醫邊說著,便用一只手指頭逗著落在自己肩膀上的大烏鴉,「西蒙,向保爾小少爺問好。」
「喳喳……」
兩聲很難听很嘶啞的聲音從大烏鴉的嗓子里冒了出來。
說實話,雖然保爾也知道這只大烏鴉不會傷到自己,可是看到烏鴉那一雙血紅s 的凶眼,總覺得讓人不安全,不過保爾最終還是硬著頭皮也回應了一聲。
「你好,西蒙。」保爾招了招手,「克索•威爾先生,西蒙是您的寵物嗎?」
「不,這小家伙是我在五年前撿到的,從撿到他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把他當作我的兒子。」巫醫邊說著,又用自己的手指頭挑弄著大烏鴉的鳥嘴。
「理解不了,真的理解不了。」保爾在心里直搖頭,他只覺得巫醫與這只烏鴉親密的樣子讓人惡心,甚至覺得他有些病態。
「我的小西蒙,我要為保爾少爺檢查身體,你先進去幫我把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好。」
巫醫剛剛說完,大烏鴉振了幾下翅膀就飛了回去,它是沿著來時的路線,從宅子屋頂的地方先飛進了宅子里面。
「西蒙是個很聰明的家伙,他是我的好助手。」巫醫說著這句話,臉上還有些得意的樣子。
保爾繼續跟著巫醫向宅里里面走去,終于打了宅子的里面,這跟保爾事前想象的一樣,昏沉,沒有一點亮光。
巫醫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找了一根半截的蠟燭,透過這微弱的燭光,隱約能看得見宅子里面擺設的物品。
「唔!」
保爾不自覺地叫出了聲音,他倒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背後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保爾少爺,你不必驚訝。」順著燭光照sh 到的地方看去,巫醫很快明白了保爾剛剛為什麼叫了一聲,小保爾剛剛看到了掛在牆壁上,各種各樣的猛獸頭骨,他們白森森的,尤其是在黑暗中,被微弱的燭光照sh 著,此刻他們顯得更加y n森恐怖。
「他們都是我以前研究的對象,現在掛在這里當作紀念。」巫醫很抱歉地說,「其實在這宅子的第一層,我還豢養了一些小東西,但是他們見不了光,因此我在這座宅子的第一層,沒有添置任何照明的設備。」
仔細听一听,周圍似乎真的有「瑟瑟」的細小聲就像老鼠在啃食玉米,或許這些聲音就是巫醫所指的「小東西」發出來的聲音。
「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二樓,那里是我居住的地方,二樓很干淨也很明亮,不用擔心會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
巫醫舉著半截蠟燭,在前面帶路,保爾小心地跟在後面。
「克索•威爾先生,請問你所指的那些豢養的‘小東西’都是些什麼?」
「嗯,只不過是一些食肉的蟲子,他們即啃食活物的血肉,也以死尸為食,他們生活在地下,因為他們見不得亮光,一有亮光照sh 到他們身上,他們就會自燃,最後化成一股青煙,什麼也留不下,所以他們一般在夜間才出來活動。」
巫醫詳細地講說著,似乎保爾問到的這個問題,也是巫醫很樂意向別人解說的東西。此時兩個人已經走到了通向二樓的扶梯上。
「克索•威爾先生,您似乎對這種‘小東西’很了解。」
「呵呵,在成為巫醫之前,我除了是一名醫生之外,也對這種‘小東西’做過很深的研究。」邊說著,巫醫和保爾兩人已經走向了樓梯,「他們叫做‘啃骨蟻’,是一種生命力很強,也極具攻擊x ng的蟲子,我以前親眼見過,一窩‘啃骨蟻’殲滅掉了一支由七名‘凡階騎士’組成的小騎隊。」
「當時是在夜間,那支小騎隊要徒步穿過森林,可是無意中卻踩到了‘啃骨蟻’的巢穴,結果就招惹了這些小家伙,僅僅用了大約十分鐘的時間,七名‘凡階騎士’就只剩下七具白骨。」
「嘖嘖嘖,真是一幫厲害的小東西。從那以後,我就覺得這種小東西將來一定會被我所用,所以就豢養了一窩‘啃骨蟻’。」巫醫這樣說著,臉上露出很得意的樣子。
「可是,這麼危險的小東西,您就不怕他們會傷到你嗎?」
「這個不用擔心,我已經很了解他們了,他們除了懼怕光亮,還害怕另一種東西,就是這個。」巫醫從衣袖下面模出一個黃s 的小瓷瓶,「這是一種由‘白目魚’煉制的魚油,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常人一般不會覺察到這種微弱的氣味,也不會對他們有什麼傷害,可是對于這些‘啃骨蟻’來說,他們卻怕的要命,就像他們懼怕光亮一樣,這種魚油讓他們退避三舍。」
「嗯……克索•威爾先生,那麼您能給我一點這種魚油嗎?我可不想一不留神就被這些‘啃骨蟻’咬成白骨。」
「呵呵呵,當然了,保爾小少爺,我也不想你出什麼意外。」
巫醫將黃s 的小瓷瓶打開,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溢了出來,巫醫在保爾的手掌上只點了一滴,然後又對保爾說,「將這一滴模勻,然後在身上簡單地擦幾下,這樣魚油的香氣就能保持一整天。」
說著,巫醫又將整瓶小瓷瓶遞給了保爾,「這算是一樣小禮物,我就送給保爾少爺了。」
對于這種東西,保爾怎麼可能拒絕?他接過小瓷瓶,向巫醫說了聲謝謝,就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已經走到了樓梯的盡頭,一道厚重的木門擋在了前面,巫醫很費力地將木門打開,一道明亮的光線從門後面照sh 過來。
與此同時,保爾清晰地听到,一陣很大聲音的「瑟瑟」聲傳來,估計是這道明亮的光線,引發了「啃骨蟻」的s o動,畢竟他們一遇光線就會自燃,最後化成一股青煙,什麼也留不下。
有許多跑慢的小家伙,他們最終還是被光線照sh 到了,保爾看見,這種被巫醫成為「啃骨蟻」的蟲子,他們很像甲蟲,但是身體比甲蟲略小一些。
就這一道光線劃過,起碼消減了上萬只「啃骨蟻」,他們很快自燃了,就像巫醫之前所說的一樣,然後化成一股青煙,這青煙還有些刺鼻的味道。
「克索•威爾先生,您還是小心一點吧,這樣下去您的蟲子都會被光線殺死的。」
克索•威爾倒是一臉的不在乎,「沒關系的,這些小家伙的繁殖能力很強,用不了一個星期,他們就會恢復到原來的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