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紹的野望 第二十五章 出居(下)

作者 ︰ 是非由心

()陸遜到了孫紹家,拜見了一下孫權等人,象征x ng地把儀式都過完,就開始親迎,由于他還得回去,大家也不敢灌他,只得適可而止。等孫紹急匆匆的趕過來時,儀式已經開始。等了一會兒,就看見新郎和新娘攜手而出,然後娘家人都上去或是祝福或是告誡的說了幾句,輪到孫紹時,孫紹高舉著一杯摻了酒的水(注意他不能喝酒,但別人看不出來),對陸遜說告辭「姐夫,我有三個問題要問你。」「請世子明示。」

「可能白頭相攜?」「理所應當。」「可能相知不移?」「自當做到。」「可願此生不負?」「此份內事也。」

「好,就滿飲了此杯作為見證!」然後湊到陸遜身邊「放心,水里摻了點酒而已,不可能醉的。還有,大姐年紀太小,身體未發育成熟,若是十五以下產子,對母子都很危險,希望圓房的事,最好等明年下半年以後,不知••••」「她是我妻子,自然要好好愛護,不能使她受到無謂的傷害,你的話我記下了。」孫紹走開然後大喊「不論風雨,不避寒暑,不計艱險,不較貴賤,皆可共度一生!」眾人覺得新奇,仔細想想,也是很有意味。

見到夕陽西下,馬車遠去,那落r 的余暉照應著遠去的人影,他的身子似乎一下子累垮了,就坐在了地上,自己的第一個親人遠離了,以後還會有,二姐三姐也會在他成年前出嫁,最後剩他一個,而在這之前娶媳婦幾乎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說這個家這幾年不會加人,只會減人。又想到連表白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就離去的表姐,不禁自嘲地笑了起來。

孫裾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上來笑道「怎麼,小弟也有發愁的時候啊,一個人坐在地上發呆。馬上晚上了,天冷別凍壞了自己呀。」「三姐,過個兩三年你們也要出嫁了,家里只會越來越空,你也沒什麼負擔嗎?」「我啊,這本來就是正常的事情啊,等你長大了不也得娶妻嗎?至于家里,大姐嫁的是本地人,又沒什麼關系,時常也是回得來的。一切事情都應該順其自然,該來的總得來,該走的總得走,老想著對自己怎麼不好那以後還怎麼過啊?母親家里那邊現在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只有嫁出去的姨母還在,她還不是得苦苦支撐這個家。親情這個東西,珍惜可以,莫要強求啊,強求只會令自己傷心。」孫紹站了起來「謝謝三姐,是的,生活還得繼續,我還有很多事要做,珍惜現下吧,好好的過每一天,不要讓自己有愧于心。」孫裾道「哎,剛才看到你拉著表妹不知說了些什麼,本來想問她,結果儀式一結束她就跟著三嬸走掉了。你不會又學了些騙女孩子的話語對人家甩花槍吧?」孫紹被這麼八卦的話弄的臉紅了「沒有啦,就是一些尋常的問候而已,沒聊幾句姐夫就到了,話還沒說完就急忙跑過去了。」「哦,表妹人很不錯哦,不要辜負她呀,就像你今天的祝詞那樣,可要說到做到哦。」「呃,這個,還是別問了。」

次r 下午,徐媛就帶著陳笙前來告別,孫紹見她們這麼快就回去,也有些難過,這回換成了他戀戀不舍,直送了二十里方回。一直沒機會和陳笙把當初沒說完的話補上,直到臨別,只好借喝水的機會靠近她「昨天的祝詞,不僅對大姐,也對你。」然後迅速地離開,連給她反應的機會也沒有,站在那里做了一個告別的手勢,和他們一行告別。

「白頭相攜,相知不移,此生不負。真的嗎?不管身份的差距,一定做到,他,他,會的。父親,你的話,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次r ,孫紹試探的向孫權提出出去歷練的想法,沒想到他居然同意了,並說「兩個月後我準備讓伯言去柴桑帶兵,因為是新婚,你和你姐也可以跟去。要是覺得不放心,讓大嫂她們都過去也可以。正好讓你到那邊歷練一二,可以吧。」「多謝二叔,紹當苦練本領,為家族出力。」「好好,這才是吾家佳兒,去吧。」走出來沒幾步卻踫到了孫尚香,她倒還是那x ng子,「小紹,前天生病沒過去,實在不好意思。不過那個家伙啊,倒也真是有福。上次在樹林里你不是還想劫持他?怎麼這麼快就化敵為友了。」「姑姑莫要取笑,都是過去的事了。」「好吧,現在x ng子越來越悶了,不打擾你的‘正事’了,先走啦。」「您剛病愈,卻不宜這麼快就劇烈的活動。」「好了,不用你關心啦,我自有分寸。」

出了門沒走幾步卻被一個人攔住,「世子,在下有禮。」一看卻是個孩子,不過四五歲,卻硬要裝得老成,顯得十分滑稽,眼中透出幾絲自負之s ,更讓人覺得有些怪異。「在下听聞世子是吳中第一聰明的少年,今r 在外面听了幾個謎語想不出來,就特來向世子請教。」這也叫請教?這分明是炫耀好不?等著我答不出來笑我來著。這誰家的孩子,這麼狂。「謎語我不擅長,這方面的問題還請另尋高明。」「世子何必如此過謙,您以九歲稚齡完成蒙學,可是令所有吳中子弟羨慕不已啊,小小幾個謎語應當難不住您吧?要是您也不行,那我也不止該怎麼辦了,或許只能去問那些俳優了。」這是**果的打臉啊,不帶這麼威脅的。「那就請賜教吧!」難道我還怕了你不成,來就來,今天就好好教訓一下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那在下便說了,出自幽谷,遷於喬木,是何字?」「幽谷,口也,口居木上,乃是一‘呆’字。」「江邊點起兩盞燈火,是何字?」「水旁雙火,乃一‘淡’字。」「像龍而無角,像蛇而有腳,是何物?」「此乃蜥蜴也,閣下境界何其低也,皆是此等東西。」「那世子的師祖蔡中郎在江東時,題于會稽上虞曹娥碑上八字,‘黃絹幼婦,外孫齏臼’作何解?」心想這東西好多人都猜想過,連顧雍都不解其意,總能難住你吧。孫紹听了哈哈大笑,這個故事後時世他都不知听了多少遍,早就爛熟于心,現在還沒人看出,他卻是佔了大便宜,只是提到上虞二字,卻有些令他心中一凜,想著是該找個機會開溜了。「世子這是為何,若是不解當可••••」「師祖所言,不過隱語而已,有何可難。將這八個字分成四組,一一解讀便是,你听好了︰黃絹,乃是有s 之絲,s 與絲。乃一‘絕’字;幼婦,少女之意,左少右女,乃一‘妙’;外孫,是女兒之子,左女右子,乃一‘好’字;齏臼,乃是搗姜蒜的容器,即所謂‘受五辛之器’,左受右辛,乃一‘辭’字。連著便是‘絕妙好辭’罷了。」小孩被驚呆了,這也解得出,看來傳說是真的,真的是天才啊。急忙下拜「在下不識好歹,竟敢質疑世子!實在是罪不可恕,請您恕罪。」孫紹也不想他居然認錯,急忙將他扶起,心想一小孩裝得那麼老氣橫秋的干嘛,不是自找沒趣嗎?「謎語不過小道,在這方面有所知曉可不代表什麼。又何必如此!」「剛才在下出言不遜,有所誹謗。這還請恕小人年幼無知,故而••••」「好了,起來吧。」這才把他拉了起來。「不過你剛才確實有些話說錯了,我若是猜不出,可不代表我人就不行,古來君王雖然也有很多j ng于各種小道,但其本分是確實治理人民,只有在這方面合格了,才能考慮其他的。就比如說我用一個家作比方︰今有人于此,使奴執耕種,婢主炊爨,雞主司晨,犬主吠盜,牛負重載,馬涉遠路,私業無曠,所求皆足,雍容高拱,飲食而已。忽一旦盡y 以身親其役,不更付任,勞其體力,為此碎務,形疲神困,終無一成。豈其智之不如奴婢、雞犬哉?失為家主之法也。是故古人稱坐而論道謂之三公,作而行之謂之卿大夫。邴吉不問橫尸而憂牛喘,陳平不肯對錢谷,雲自有主者。彼誠達於位分之體也。很多事並非要自己能做得多好,關鍵在把它讓能做得最好的人去完成。高祖皇帝文不成武不就,只是待人以誠,又善于撫士接物,能發揮出大家的最大水平,便能一統天下(其實劉邦算個毛的待人以誠,他才是‘以術任人’的好手。)。這些方面,涉獵即可,用不著沉迷其中,你以後又不走弄臣之路,也不必專j ng于此。」「好的,在下聆听教誨。」「現在知道天外有天了吧,我以前也是一副狂傲x ng子,可是吃了幾次虧就學乖了,世界之大,知識絕非我等一生所能窮盡,無論哪個方面,都可能出現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他們可能貌不驚人,可能默默無聞,但一身藝業絕非常人所能及。再說了,所謂‘愚者千慮亦有一得’,誰都有能做好的時候,有時一些平時不起眼的人就能在關鍵時刻發揮大作用或是造成很大的破壞。你要是不加注意,那損失就大了。要想把事情做到最好,就不能忽視每一個人的因素,你也是可造之材,可不要被這些細微小事所連累,以致大事出了岔子啊。」「世子說的是,在下會改的,今r 見到世子,總算是明白‘一山更有一山高’,又豈能止步于此呢。我會有一天再來請教世子的。不過那時就不知道是什麼了。」「紹隨時恭候。」

正要告別,突然听到那邊喊道「全郎君向寒士們發糧咯!大家快去領吧!」兩人一時好奇,就跟了上去。走到大街的另一邊,看到一個年輕人站在階梯上,大聲說道「大家不要急,每個人都有多拿的是對所有人的偷竊,請不要這麼做。」身後一群家僕模樣的人正往下搬運糧食,把糧食拿出來然後拿秤量好,分成一份份的向眾人分發。分到一半左右,有人向那個年輕人問道「全郎君是奉令尊的話來放糧接濟眾人的嗎?您不是家主,按理說是沒有這麼多糧食的吧?」年輕人面露難s 「這個,其實,不瞞大家,其實父親是讓我出來賣糧,是我覺得各位生活清苦,實有倒懸之厄,而我家里還算充裕,心里不忍,就擅自將這些糧食拿來接濟各位。要是父親要有什麼責怪,我回去自己承擔便是。」人群中听到後一陣喧嘩,有人喊道「怎麼能讓全郎君這麼回去被全長史責怪呢,不要拿這些糧食了。」年輕人說「不可,我就是回去被責備,又不會損失什麼。而對各位來說這些糧食是大家十幾天的口糧,現在吳侯那邊經費緊張,拿不出太多的錢來安置各位,也不知各位什麼時候才能一展宏圖,只是眼下大家不都得挺下去嗎!只要能過下去,我相信憑各位的本事還怕不能出人頭地嗎?就請各位稍微委屈一下,接受吧。」下面听到這話,一片「萬歲」的呼喊不絕于耳。

「這真是個君子啊!」那個小孩感嘆道。「未必,他要放糧就放,既然敢在大街上放糧,那自然是無心無愧,怎麼會有人這麼無聊地問他這糧怎麼來的?也不知是不是找來的托,他這麼大張旗鼓,多少也是存了些做好事揚名的心思呢。」「哎,世子,似乎不能這麼看人家,父親說不能總以惡意去揣測他人的行為。您這麼做,似乎不妥呢。」正談話間,後面來了個家僕打扮的人,走到他身邊,「公子,你居然跑到這里來了,夫人和大娘子都著急呢,趕緊回去吧。」他很無奈地看了孫紹一眼,「那,世,就先告辭了。」也不知道會被老媽和老姐怎麼責備,不過結識了世子,又得了從他身上不少東西,也算劃得來。

孫紹這才想起來還沒問他名字呢,再轉過頭去時他已是走遠了,只得作罷,叫了幾個家人回去了。

次r ,孫淑回門,孫紹把要出去的事情跟家人都說了,大家很少去過外面,也覺得一直待在吳郡挺悶的,對這個也多少有些好奇。然後就是全家人對大姐輪番轟炸,各種問題問個不停,弄得孫淑頗為狼狽,最後大喬和孫紹止住了二姐和三姐繼續追問的趨向,這才讓她松了口氣,陸家的氣氛還過得去,倒沒什麼人公開對她不敬或是做出有敵意的舉動。但她倒是看出隨著家業的擴大,家主對于族人的約束也越來越低,家里人自作主張,陽奉y n違的情況頗為嚴重。這也使孫紹對陸遜離開後的情況抱不樂觀估計。

到了三月,陸遜正式被任命為校尉,領兵兩千,屯柴桑。孫紹全家也隨他前往,離開了吳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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