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桑城。「這次該不是偽退了吧?他們好像兵員不太充足又不願意造成太多損失,見到沒辦法快速地落城,這才撤退的,主公的援軍起了很大的作用啊。」胡綜興奮地說道。朱然道「事情沒那麼簡單,這次主公可是拼了血本,連十五歲的孩子都動員來了,這會給我們的生產能力帶來多大的影響?又會給那些本來就不堅定的豪族造成多大的沖擊?而你看荊南軍中,那個不在二十到四十五歲之間?臨湘侯不過是考慮到可能會影響後以後的發展,這才收兵回去。要是下次來攻,只怕以我們現在的國力是守不住了。」胡綜听到他的話,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後自我安慰的說「臨湘侯現在還要面對一位龐然大物,以他們習慣的j ng兵政策是抽不出太多力量來對付我們的,j ng兵政策在野戰中優勢極大,但是在絞肉機一樣的城池攻防戰中,再j ng強的士兵也很有可能被一名農民擊殺,臨湘侯由于其政策在江東得到的支持有限,我想憑借主公的英明應該是不難抵擋住他的進攻的。」朱然道「僅僅是這樣嗎?主公可是有志于天下的,要是連臨湘侯這位自家小輩都要采取守勢的話,只怕對主公的心x ng的打擊就太嚴重了。再說了,主公雖然雄才大略,卻生x ng不肯信人,時常用人而疑,這個會給我們的未來造成很大的y n影啊,說句實話我可不認為我們面對臨湘侯的時候能夠有什麼勝算。」胡綜喝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身為臣下卻懷疑主公!有他在一定能夠成功的,就算有朝一r 主公失敗,你我所做的也不過是為其殉死而已,豈能如此喪氣!」朱然听了這話沉默不語,這位愚忠者的行為絕對不是自己幾句話就能夠動搖的了得,雖然自己很悲觀,不過確實是受人之任,忠人之事,除非主公徹底失敗要他歸順孫紹那也是做不到的。胡綜見他不說話,又說道「這次不就是贏了嗎?還是在臨湘侯大勝之後,我們守住了此城,這不就說明還有機會嗎?臨湘侯也絕對不是不可戰勝的,以佷犯叔本屬大逆不道,他又能得到什麼大義?我們只要繼續努力下去,總歸是有勝利的一天的。」朱然繼續沉默不語,心中卻是對于這樣的理由大加鄙夷︰主公在這種事情上本身並不佔什麼大義,以前送質還可以說是以家族利益為重,之後的臨湘侯所列出的種種罪名,都是他有問題,要是以為這樣還能有什麼明眼人支持,那可就大錯特錯了,現在主公之所以還能夠把江東團結的如此緊密,完全是因為臨湘後的政策對于世族力量極為強大的江東來說令他們感到了恐懼。不過看到胡綜那越說越興奮的樣子,知道他已經不可理喻,便說道「我們現在不是沉浸在興奮中的時候,重要的是還必須抓緊時間把城池穩定下來才是,隨後的重建工作也是一大重點。」說完便拂袖而去。
吳縣。「父親,我們這一次可是派出了近半的私兵,完全為了吳侯的一己私y 就這麼戰死了,然後我們還得被遷到建業去,對這邊的控制也會大幅度減弱,只怕不久之後伯言家中的慘禍未必不會發生在我們的家中啊。」顧雍道「若是現在不听從他的話,那就是滅族之禍,我們家底厚,還經得起他折騰。再說了,私兵少一些,在現在的江東或許壓力會比較大,但是子續來了以後就是另一個樣子了,到時候我們也少不了會想他治下的那些世族一樣,接受改造,因此我已經在賣地了,把家族的主要產業轉到其他地方去,你明白吧?」顧邵道「父親既然這麼想,為何當初沒有••••」「沒讓你去荊州是吧?在荊州我們有什麼?什麼都沒有,只剩下子續對我們的恩情,然而這個東西靠得住嗎?作為人主首先考慮的絕對不是自己的個人好惡,而是怎麼做對于自己的未來有利。所以我認為在這里等著他來入住江東可比我們放棄現在的家也主動投奔要更好,盡管以後肯定比不上伯言那樣受到信任,但是憑借現在的家業和以前的感情,子續自然也不會對我們怎麼樣。說句實話,伯言要不是家業盡毀也未必能有今天如此堅定,我們是被這些死物拖住了,走不開啊。」顧邵道「本來現在二弟也該是可以出仕了,可惜這病••••若是子續在旁,未必就是這樣的情況啊,希望他能夠來吧。」顧雍道「嗯,你幫三娘子逃月兌的事情子續肯定記著,只是他對于你這個姐夫只怕多有不滿,以後聯絡的時候記得小心一點,更要謙卑一些,別擺名士的架子,還有不要在二娘子面前太過謹慎,你們是夫妻,不是主客,你還得指望著她多幫你說幾句好話呢。」
綿竹,李嚴看到前來的援軍,不由得嘆氣起來,「主公怎麼這次就派來這麼點人,還派了個沒成年的孩子當主將,這是要坑我們嗎?」張任道「正方不可如此說,上次黃公衡的援軍可是幫了我們大忙,他可是說了主公已經竭盡全力,就動員出了這麼多兵力。現在還能有援軍來,雖然就八百人而且還是個少年做主將,不過張翼這個人我可是听過的,名門之後j ng于兵法,能夠得到他的幫助也是不錯。」黃權說道「我倒是覺得這幾天敵人的攻勢減弱了,會不會有什麼y n謀詭計?」張任道「任他怎麼動,我們緊守住防線就是了,從其他防線基本上是不會有援軍來了,只能看看嚴太守能否盡快的突破周瑜的後防線了。」
等到狐篤到達小鎮的三天之後,何平的傷勢逐漸好了起來,臉s 也大體上恢復了紅潤,他看到自己的故友在眼前的時候急忙詢問他是否是周瑜軍的一份子。狐篤剛剛听到的時候嚇了一跳,畢竟是來執行特殊任務的,總有些驚弓之鳥的感覺。何平看到他面露驚異之s ,急忙說道「請狐兄為我引見,只有夷陵侯能夠為我們報仇了!」狐篤想起他昏迷之時口中呢喃的話,說道「子均你不是隨著母親的親戚跟著樸首領討生活嗎?如今卻是遭了什麼變故?竟然淪落至此?還要為兄幫你報仇?」何平咬牙切齒的說道「劉備這個偽君子!他侵入漢中的時候出了重金招誘樸首領隨他過去,幫他除掉張魯,雖然知道這是他故意為了避免落下不義之名而用的移禍之計,但是一來他送的酬金是在豐富,二來他的人畢竟不多我們成功的佔據了城池,然而他竟然背信棄義的將我們全部斬殺,我好不容易裝死躲過一劫。如此的為人,我何平怎能容忍!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只有夷陵侯跟臨湘侯才有能力幫我報仇,所以我特地來向你請求,一定要讓我加入,總有一天我要親自斬殺此獠,將其首級拿去祭拜那些冤死的人!」狐篤也是感到了他心中的憎恨,說道「我們幫你報仇也是完全可以的,劉玄德也是主公的敵人,我等也總有一r 要取他首級的。」何平喜道「那麼就太高興了,總有一天我要將劉備軍的所有人,尤其是夏侯蘭碎尸萬段!」說著話他眼中閃出仇恨的光芒,似乎劉備就在眼前,然後被他撕碎一樣。狐篤不禁感到了恐懼,對于這位老友的變化他也是看在眼中,原來為人開朗的何平居然如此糾結于這種仇恨中。「希望你也能夠保密,我們這次是來執行秘密任務的,需要隱秘進行,既然你願意幫忙,也請你遵守我們的紀律。」何平道「那時應有之義,既然要投靠夷陵侯,那麼就必須把自己的夢想放在他的夢想之中,用我的力量幫助他實現夢想,然後順便幫我復仇,我會用自己全部的力量投入其中,看著吧。」
數r 之後,哨探們全部回來了,並且報告說已經把散布謠言的任務完成了,狐篤道「既然已經差不多了,那麼留下十個人繼續散布謠言煽動民眾,其他的人,跟我前往成都,聯系那名留在成都的內應,這次任務的成敗,全都看此一舉了。」
「譚兒,你先出去玩吧,我有些事情得跟你母親說。」顧邵在夸獎了他的字之後,讓兒子先回避一下,顧譚乖巧的退了下去。孫襦說道「譚兒的學習能力倒是相當的強,在這個年紀能夠有這樣的本事的,大概我听過的只有諸葛恪和紹弟而已。」顧邵道「你真的很不錯,譚兒已經跟你這般親密了,我以前還真是有些擔心你們會合不來,現在真的是很欣慰。」孫襦道「既然已經是這個家的一員了,那麼擺正自己的位置也是應該做的罷了。」「哎,我知道你其實對于我沒有去荊州多少有些不滿,只是這個家實在是放不下,如今我們都得搬到建業去,隨時會被吳侯當做人質,當初你我雖有夫妻之名卻沒有夫妻之實,你完全可以離開的,為什麼沒有听伯言的話?現在這個樣子我也只能盡力去保護你,子續寫給我的信中有這麼一句‘自知親人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你們姐弟二人也有快四年沒見面了,都是我害的啊。」「阿郎何必說這樣的話,我豈是那種只想著自己然後可以隨意拋棄你的人?既然已經成了夫妻,那麼自然要負起責任來,我會一直支持你的,阿郎你實在是太過于多愁善感了,無論踫上什麼事都是覺得虧欠別人,這樣子的話會比較容易讓別人輕視你,听說龐士元曾評價阿郎是‘駑牛而可負重行遠’,這樣的話未免有些輕視于你了。」顧邵笑道「令則這話就未必正確了,龐士元何等高明之士,他眼中我的資質自然不算高的啊,能夠負重行遠自然r 後能夠成就大事,這算是不錯的了。不過你所說的,我會注意的,作為你的丈夫我可不能比伯言姐夫落後太多啊。說到這個,子續就要大婚了,你們四個人都已經是成家了,當初我跟諸位在一起經歷的r 子還猶然在眼前,這r 子過得還真是快啊。」孫襦道「可惜不能親眼去看看並且送上我的祝福啊,母親她們以一定會很幸福啊,就算少了一個人我想子續雖然會感到遺憾,但是卻不會動搖他對于二叔的憎恨的,現在還是先保護好自己為重。」顧邵道「我會好好保護你的,既然你當初選擇了留在我家中,那麼我就來保護你好了,現在子續可是保護不了你,而我不能令他失望,哪怕拼盡我的全力,也必須護得你周全!」
成都,益州牧府。「諸位,現在情況似乎很糟糕,到處都有小豪族跟農民起來反對我們,幾乎整個蜀郡都在謠言之下沸騰了一樣,前線也有不好的消息傳過來,據說公衡跟承信還不和,由于鬧矛盾使得援軍到了之後反而又丟了一道防線,現在連第四道防線又被敵人用地道攻破了,這下子綿竹防線已經岌岌可危,而成都基本上連自保都困難,怎麼面對周瑜的大軍呢?大家有什麼好主意都跟我說一下吧。」听著劉璋絮絮叨叨的話,眾人都是唉聲嘆氣,這樣的主公幾乎毫無主見,面對生死存亡了居然沒主意,雖然幾乎每個縣都有農民被煽動,但是明眼人可以看出這完全是周瑜軍ji n細制造出來的局面,未必就不可能穩定下來,這樣子一副焦急的樣子也是有失為人主的氣度,真是太令人失望了。不過該說的不能憋著,鄭度說道「周瑜所部幾乎是在沒有給養的情況下作戰,只要守住正面戰線他們完全就會不戰自潰,雖然看上去很危險,但是張任將軍並沒有發來求救的信函,那麼完全可以說明他還沒有感到可能失敗,雖然我們听到的謠言很多,但是往往三條假話一條真話,所以只要繼續征發豪族們的軍隊,許以重利發往前線,只是盡量不要派出可能掣肘的指揮官,這樣的話應該能夠打敗他們的,要知道嚴顏太守正在包抄他的後路,完全可以撐到勝利。」張松道「這樣未免不妥,這些都是你的設想,可不能讓主公如此冒險。」
劉璋點了點頭,鄭度還想說話,一直在上首眯著眼不說話的許靖發言了「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況主公這等身份,鄭度你也不能保證你這一激會不會導致領內的豪族集體動亂,因此我也反對。依在下之見,不如主公通過汶山郡前往北廣漢暫避,等到周瑜陷入蜀郡豪族的包圍之中,嚴將軍也到達他的後方的時候,再反擊回來就是。」張松道「不妥啊,雖然北廣漢的南方有劍閣之險,但是北邊的防御卻算不上強,要是劉玄德插上一手,可就不好了。」許靖道「劉玄德新得漢中,領地尚未歸附,如何拿的出手來對付主公?再說了,費賓伯的一萬八千大軍可不是吃白飯的,再加上主公抽調出這里的全部j ng銳的話完全可以有兩萬多,何懼他劉備?劉備自然是個聰明人,他當然知道南方的鄰居是我們要比周瑜這頭虎狼要好得多,趁人之危他既沒有實力也沒有好處,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鄭度還想再說,劉璋卻說「文休此言深得我心,這些豪族的事情夠讓我頭疼了,讓他們鬧去好了,而且誰也不敢保證周瑜會不會攻過來,要是他沖到城下想走都來不及了,太危險了我不能留下來。」鄭度見到劉璋心意已決,便說道「要是主公執意要撤離的話,請放火燒了成都城,然後征收一切可以征收的物品,帶不走的就燒掉,絕對不給他留下任何東西。」許靖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不過是暫避,過不了多少時間就要回來的,燒了城我們大家打敗了周瑜以後住什麼地方啊?」劉璋道「我意已決,就這麼走!不要再說了。」鄭度和張松等人見他如此,也只得閉上了嘴巴,回去執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