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時放火示意進攻之人便是何進麾下部將吳匡,得了這個號令袁術便率部突入,嘉德門防守的多半皆是宦官,所以袁術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急迫嘉德門的防線直入宮廷。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袁紹見袁術已然攻破嘉德門便大吼道︰「凡是閹宦,盡誅!」曹操等人自然是應諾抽出隨身兵刃殺將進去,所見者但凡面白無須盡死于亂兵之下,更有為數不少的臣工月兌褲以驗明並非宦官才得以逃過一劫。
而趙忠、程曠、夏惲、郭勝四人被袁術麾下士卒追趕至翠花樓,無處可逃之下便被斬殺,而張讓等人趁亂逃月兌。但張讓很清楚這樣自己也是決計逃不了的,而他本來就沒想要在做出這等事情之後還能存活,于是與一眾人相商之後便挾持了何太後與劉辯,恰巧此時陳留王劉協也在,便一道帶走,一行人從小路直奔北宮而去。
原本因為走了小路一行人並未遇到什麼麻煩,何太後三人也不敢輕易觸怒這幾個已然亡命之人,卻在北宮之前,遙見一個老人披甲帶戈守在北宮之前,張讓眼尖,一看此人竟然便是棄官而去的盧植,當即心中一驚。張讓急忙藏于人群之中。而盧植也正看著一行人,此時段珪在前,盧植于是怒斥道︰「段珪逆賊,安敢劫太後!」段珪哪里敢答話,回身示意眾人便轉身逃走。而何太後見到盧植立刻便知這是逃月兌的時機,盡力從台階上躍下,張讓等人也顧不得管何太後帶著皇帝與陳留王便逃。
此時盧植當然是想要追擊的,畢竟皇帝還在張讓等人手中,但何太後在一邊直呼︰「盧公就我。」于是盧植也只得放棄追擊的打算回去攙扶何太後。而此時何進部將吳匡也率部殺進內廷,迎面便撞見了帶劍而出的何苗。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何苗一向不為人所喜,吳匡當即便要上前而何苗大呼︰「我乃大將軍子弟。汝安敢乎!」吳匡聞言更是冷笑不止隨後回頭看向麾下士卒道︰「此人謀害兄長,竟然還厚顏無恥以弟自居,諸位以為當何以處置?」眾人皆高呼道︰「請斬謀兄之賊!」何苗听得這話心中便是一慌,便要尋路月兌逃,然則四面皆為甲士所圍,正要開口辯解,卻不想吳匡已然手起刀落將他的首級劈了下來。
斬殺了何苗之後吳匡自然便要去尋袁紹以詢問下一步如何。時袁紹正四處尋覓張讓等人。得見吳匡與其腰間何苗的首級自然知道生出何事,于是便下令分兵在宮中誅殺宦官。但此時曹操還是極為冷靜的,他發覺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皇帝不見了!而且之前吳匡放的那把火已然蔓延到皇宮之中。他急忙下令麾下士卒滅火,一邊又令人四處搜尋劉辯的蹤跡,但卻未有所得,直至曹操自己尋到北宮才見到何太後與盧植。
事到如今曹操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便請何太後暫領大局,當然這話也就是說說,曹操哪里看得上何太後的本事,他說這話無非是要盧植暫時統領大局。而後何太後便將張讓等人逃竄的方向告知曹操,曹操自然也等不及告知袁紹便只帶親隨慌忙追去。曹操如此慌張的原因很簡單,北宮在出去便已然是宮外了。一旦離開了皇宮這洛陽城之大又該何處去尋張讓等人?若是尋不著張讓便無法迎回少帝。那于局勢恐怕又是另一番更糟糕的光景了。
此時袁紹也得了消息,也不敢再多做耽擱急忙率部而出追著曹操的腳步直奔北宮外而來,卻說北宮之外便距離北邙山不遠,段珪一眾人挾持著兩個年幼的孩子自然是走不快,後邊的皇宮一片煙火。卻好似整個天邊都在燃燒一般。張讓等人自然不敢多做停留。而此時宮中之變已然傳遍洛陽,整個洛陽都一片混亂之景,徐濟自然也是得了消息,但他卻並沒有任何動作,伊寧也問他為何仍舊安坐于府中,徐濟淡然道︰「寧兒有所不知,如今大將軍斃命,洛陽局勢一片混亂,我已然是最後的保障,袁紹與曹操一眾人難道還拿不下幾個宦臣不成?我留在洛陽的目的是為了安定局勢。」
但徐濟心中當然不是這麼想的,對他而言按兵不動絕對是最適當的選擇,別忘了何進雖然身死但其背後的世家卻是實力未損,自己一旦不慎露出破綻便是十死無生的局面,所以即便是欺瞞了伊寧徐濟也不得不為之。至于劉辯和劉協的生死,徐濟根本不擔心,張讓絕對是不會讓他們中任何一個人喪命的,這兩個小東西都活著這大漢才會亂,而這些也正是張讓想要的結果。
漸漸入夜了,皇宮的大火依舊沒有全部熄滅,映紅了半邊天,而徐濟獨自倚靠在屋頂的雕檐上,他眼神略顯迷離,顯然是心不在焉,忽然院子里傳來伊寧清越的聲音︰「夫君在看什麼?」
徐濟低頭看了看院子里的妻子嘆了口氣喊道︰「你且上來就知道了。」伊寧當然不是弱質女流,听到這話借著梯子三兩步就爬上了屋頂,只見不遠處的皇宮還閃耀著火光,煙塵四散飄散,她陷入了沉默。已經不需要徐濟再解釋什麼了,那里就是她生長的地方,也是承載著她快樂和悲傷的地方。
「夫君難道真的無法挽救如今的局勢嗎?」伊寧眼神迷離,也並沒有看著徐濟。徐濟當然知道照著自己妻子的冰雪聰明是絕對瞞不過她的,如今也看的出來伊寧不是不知道而是不願意影響徐濟的決定。
徐濟輕輕嘆了口氣,從身後將她抱緊,隨後語帶無奈地開口道︰「寧兒,如今洛陽的情形你也看的明白,我自然不是不想有所作為,只是如今已經不是一個人能夠改變的了。對不起,寧兒。」
而徐濟懷里的伊寧听到徐濟的回答之後卻並沒有回答,但徐濟卻能感覺到她的瑟縮。徐濟輕輕用力將她抱得更緊︰「別擔心,我會保護好你的。」他能感覺到她微微的顫抖,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徐濟卻明白,她在哭。徐濟有些于心不忍。但他的確做不出那種沖冠一怒為紅顏的決定。何況即便他真的去做了也未必就能夠有什麼作用。所以他也只能自私的選擇保存自己。
而此時伊寧終于還是開口了︰「夫君的難處寧兒也曉得,是寧兒太任性了。天下大事夫君看的自然是比寧兒清楚的,只是寧兒唯有一個願望,求夫君為寧兒實現。」徐濟聞言一怔,隨後輕聲道︰「說罷,不論是什麼我都答應。」
「夫君救不得大漢,便請夫君建立一個比大漢更好更強大的王朝!」雖然語帶哽咽。但徐濟分明听得出伊寧的堅決。他很詫異于自己這個妻子的表現,他放開了抱著伊寧的手將她轉回面對自己的位置開口問道︰「寧兒何出此言?」看到徐濟一臉的驚詫伊寧笑了,她伸出手輕輕攏了攏徐濟的頭發道︰「夫君素懷大志,大漢已然不能成為夫君一展所學的地方。那自然就需要更大的舞台不是嗎?不論夫君將來是否能成人主但夫君的志向難道不是寧兒所說的那樣嗎?」
听到這話徐濟才安下自己的心道︰「寧兒倒是嚇壞了我,好,我便答應你,無論前路幾多艱辛,我志向猶存便至死不休!」伊寧輕笑著拍拍徐濟的肩道︰「夫君莫要妄言,如今你這肩上不但有無數將士和臣屬的性命,更有寧兒的期盼和囑托,更不用提夫君自己的志向了,夫君如今可是重擔在肩呢。」徐濟聞言皺眉看著伊寧。隨後嘆氣將她再次抱緊道︰「何必強作歡顏?你懂我。我難道就不懂你嗎?寧兒,但使徐濟一日在世,便不容有一人傷害你,哪怕傷害你的人就是我!」
徐濟說出這話當然是真心的,如今洛陽淪落到這般田地他的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這也是導致了伊寧如此難過的罪魁禍首,所以他很抱歉。但徐濟同時有沒有更萬全的選擇所以他也只能承受自己這麼做的後果。而伊寧此時也只是輕輕拍著徐濟的後背好似自言自語的說道︰「寧兒知道的,寧兒都知道的,只是寧兒也好難過的……」
這注定是徐濟難熬的一夜了,安撫了伊寧之後他得到了英雄樓傳來的有一個壞消息︰董卓從澠池起兵了。這就意味著董卓不久之後就會抵達洛陽了,鑒于這個情況,徐濟不得不連夜趕去西園,他必須讓高順隨時做好離開的準備了,一旦董卓進駐洛陽自己的活動空間只怕要比何進在世時還要更小。
再說此時張讓、段珪劫擁少帝及陳留王已經到了北邙山,此時已然是近二更天,一行人早已是疲憊不堪了,不說劉辯和劉協,便是張讓等人也已經是疲憊至極,正欲尋個地方休憩,忽然便從身後傳來馬蹄聲大作,段珪回頭看去只覺肝膽俱裂,山麓上滿是火把前進的光點,一時之間竟不知有多少人馬。段珪急忙下令加速前行,然而一行人本是極為疲乏,更兼人哪里跑得過馬,不消多久就被趕上。
為首之人張讓認得,乃是河南中部掾吏閔貢,此人座于馬上見到段珪便高呼道︰「逆賊欲逃往何處?」張讓和段珪慌亂之間各自抓起一人分散逃去,張讓北向而走,直奔到一條河前才停息。此時張讓也是無奈了,看向自己手里的人,恰是陳留王劉協,這孩子正一臉好奇的看著張讓,眼見前邊是河便以稚女敕的聲音道︰「常侍何不投降?如今後又追兵前有大河,似乎已經無路可走了啊。」張讓回頭看著這個一臉稚氣的孩子陰惻惻的笑了笑道︰「陳留王或許並不曉得張讓為何做出今日之舉,不過這也無所謂了,王爺將來會知道為何老奴會做今日之舉,這天下已然勢成亂局,王爺還是自求多福罷。」言罷便投河而死。
劉協哪里能料到張讓有這舉動,半晌沒敢動,直到水面上已然沒有動靜這才敢爬出河邊的草叢,適時天色大暗,劉協也辨不清方向只得隨意找了個方向便走去,不多時竟然遇見了驚魂未定的劉辯,原來張讓與段珪分開之後半路因閔貢追的太急嫌劉辯拖了腳程便棄之不顧,這才將劉辯落在此處,兩兄弟具是受了驚嚇,此時又是露水深重,本來便是月復中饑餓。一時間悲從中來便相抱而哭,但有恐為人覺察不敢放聲大哭。
劉協左右看了看強忍驚慌對劉辯說道︰「陛下,此處不可久留,當尋路離開!」劉辯此時哪里還有主意,自然是連連點頭。于是兩人便月兌下外邊的袍子結在一起各自縛于腰間,就此從亂草中爬出,然則北邙山上亂草雜生。更兼此時更深露重不見五指。兩人正感驚慌之時忽而從河中流螢飛出,照耀了道路,二人方得見眼前景象。劉協便回頭對劉辯道︰「天可憐見,陛下。正好借流螢之光尋個活路。」劉辯自然點頭稱是。
于是二人借著流螢之光一路前行,不知走了多久,只覺天色已然泛起微熙才見得道路。劉辯和劉協此時已然雙足生痛難以再行,此時二人方才見到面前僅有一處上崗,其上有一戶人家,劉協于是道︰「陛下,我等已無法再行,何不借此地暫歇,待天明再做打算?」劉辯自然也是走不得了。聞言也氣喘道︰「此計甚好。便依你說的吧。」
二人相互攙扶直至莊園門出,劉協敲響了門,適才不過是五更天。大約等了一刻方有火光,只見一個身著布衫的老漢提燈而出,見劉協與劉辯滿身狼狽驚訝道︰「你們是哪家少年。為何夜半再次還落得如此狼狽?」劉辯默然不語,劉協見此便回答道︰「我等乃是洛陽富商之子,因與家人走失是以流落至此,老人家可否借我兄弟一處休憩之地?」
老漢笑道︰「豎子欺我乎?北邙上豈是等閑人能來?如今洛陽城中變亂無常,老漢豈敢妄為?」劉協于是只得合盤托出,指著劉辯道︰「此乃當真皇帝,我乃是陳留王,因十常侍變亂被挾至此。」老漢面色遲疑,顯然不信,劉辯于是便自貼身出掏出一塊玉佩來道︰「且看。」
老漢視之大驚,玉佩本是平平無奇,然其後銘刻的卻是明明白白的宮內之物,他急忙跪地道︰「請陛下與王爺恕罪,草民不識真面目實乃不敬。」劉協奇道︰「老人家原先不信,如今卻又為何信了?」
老漢在拜道︰「草民本是先朝司徒崔烈之弟崔毅也。因見十常侍賣官嫉賢,故隱于此,因而識得些許公眾中之物。」劉協聞言恍然大悟。而劉辯則收回老漢手中的玉佩,二人于是隨著崔毅入得莊內,崔毅哪里敢怠慢,急忙喚起小廝準備吃食和熱湯。
而此時段珪已經為閔貢趕上,閔貢見段珪身邊並無劉辯便以刀架于段珪脖頸之上問道︰「天子如今何在?」段珪也知多說無益便如實以告︰「已在半路相失,不知何往。」閔貢聞听這話當即大怒,手起刀落便將段珪首級斬下,將其懸掛于馬上並下令麾下士卒四散尋找劉辯與劉協的蹤跡。
他自己當然也沒閑著,順著道路一路尋來,恰好也抵達了崔毅莊上,卻看如今不過五更天莊上已然亮起燈火,自然是心中疑竇叢生,于是便驅馬至莊前,下馬敲響了崔毅的莊門。崔毅提燈出來只見閔貢馬上的首級心有疑問,便問道︰「將軍馬上首級為誰?」閔貢便將事情始末說了一便並問道︰「老人家為何如此早便生火做飯了?」
崔毅聞言笑道︰「合該將軍立一大功,陛下與王爺適才流落至小民莊上,且容我為將軍引路。」待閔貢入莊只見劉辯與劉協具是衣衫襤褸一臉污痕,當即大哭失聲道︰「臣無能,竟使二位淪落這般。」劉辯與劉協本也是驚魂稍定,閔貢這一哭二人立刻也是失聲大哭。只是幾人心中悲痛卻並非同一個原因。
半晌之後閔貢收住哭泣道︰「國不可一日無君,請陛下還都。」劉辯也收住哭聲道︰「朕與陳留王具不能行,何以還朝?」崔毅此時終于插進話來道︰「小民莊上尚有駑馬一匹,陛下若不嫌棄,可以代步。」劉辯哪里還有的選,也只得點頭應是。
于是崔毅便將莊上的那批瘦馬牽出配以鞍轡由劉辯獨騎,而劉協則與閔貢共乘一馬。三人離莊不到三里,便從遠處來了一彪人馬,細視之,正是司徒王允,太尉楊彪、左軍校尉淳于瓊、右軍校尉趙融、中軍校尉袁紹一行數人,後有數百人馬,見到劉辯眾人也是哭作一團。
而後便由袁紹等來尋來車駕護送劉辯與劉協,先著閔貢將段珪首級送往洛陽以為號令。
而此時劉辯才真正安心,但此時他卻發現了一個問題,徐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