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陳到取得戰果的同時,另一邊的徐濟也正面臨著煩惱。請使用訪問本站。而事端仍舊和冀州月兌不了干系。
兗州、山陽郡、金鄉。
劉岱遇襲。
自從黑山軍攻入兗州後便在濟y n郡屯兵了半個多月的劉岱果然是終于沉不住氣了,他連和鮑信以及張邈連招呼都不打一下,便孤軍深入,直奔任城郡而來,結果才到金鄉便張燕的伏軍所襲擊,甫一接觸,便被張燕訓練有素的黑山軍打得措手不及,唯有困守金鄉。
第一天,因被偷襲而心中不滿的劉岱在休息了一天之後便急不可耐的披掛上陣,親自出城,指名道姓要張燕出來與之一戰。結果張燕滿足了劉岱不自量力的要求,提槍而出,僅僅六個回合便把劉岱的頭盔挑落在地,嚇得劉岱落荒而逃,回城後高掛免戰牌,閉門不出。如此一來自然是士氣大受打擊,而張燕當然不會放過這個良機。
第二天,張燕便用高竿挑起劉岱的頭盔,上面還掛上用鮮紅的大字寫著「劉岱之首」的布條。還命幾個嗓門大的士卒在城外大聲的叫罵,更肆無忌憚地向著城門大行小便,極盡羞辱之能事,氣得劉岱差點就要出城與張燕拼死一抖,幸好最後在其麾下名叫王肱的死命拉住,否則劉岱此時已經命喪黃泉,過奈何橋喝孟婆湯簽生死簿見閻王爺去了。
隨後的兩天,張燕便派出三萬人如流水般不間斷的攻城。
而金鄉是小城,城牆年久失修,而且因為黑山軍駐扎在任城郡的原因,金鄉的百姓早就逃了個一干二淨,只有那些故土難離的老幼病殘之人才在這里苟延殘喘。那金鄉的縣令倒是恪盡職守,領著不到兩千的士兵在這里堅守,不過即便是加上這些人,劉岱在金鄉的士卒才不過一萬人左右。城內的糧草更是少得可憐,不足以支持兩個月,至于說到守城用的器械更是年久失修,缺胳膊少腿,倒是那個有心的縣令早早地在城中準備下了許多的滾木擂石,這些粗笨的東西倒是可以使上一陣子,但這情況仍舊堪憂。
唯一的利好消失是張燕的軍隊雖然強悍,但是終究不是正規軍,攻城用的諸般利器當然是不可能有了,只有一群準頭不錯的弓箭手掩護著沖鋒的士兵利用勉強可以使用的雲梯向金鄉的城頭爬去,但由于劉岱的弓箭手居高臨下,在對s 中,張燕的士兵傷亡更多一些。
但劉岱盡管是敗在了張燕的手中,可惜其魯莽的性格卻沒有半點改變,親自上城牆指揮戰斗,對著城外的黑山軍咬牙切齒暴跳如雷,更是連連大吼,身先士卒地向城下拋滾木擂石,他的行為無疑極大的鼓舞了手下士兵的戰斗y 望,就連原本人心惶惶的金鄉守軍也被劉岱感染,拼死守城。一時間,戰況十分地慘烈,整個金鄉城的上空都是雙方震耳y 聾、想要在氣勢上把對方壓倒的喊叫聲。
巨大的石塊和因為被抹上油而燃燒得十分劇烈的滾木源源不斷地從城頭拋下,無數的張燕的士兵才爬到城牆的半截腰便被砸了下來。
許多的士兵被巨石擊中了胸口,在半空中就已經砸得口吐鮮血。那巨大的石塊無視這些士兵的生命在自己冰冷的軀體下煙消雲散,仍然一刻不停的向下壓去,那些在城根底下正因為自己要爬城牆而仰頭張望的倒霉士兵被那些帶著自己同伴鮮血從天而降的巨石直接命中面門,在腦袋的脆暴聲中,許多人的臉被直接砸成了薄薄的一層。
燃燒的滾木點燃了張燕士兵身上那破爛不堪的衣服,空氣中充滿了皮膚燒焦的惡臭味道和張燕士兵在臨死前發出的鬼哭狼嚎的聲音,地面上更是留下了許多因為燃燒殆盡而全身上下通體皆黑、四肢被燒得不自然扭曲的尸體。
只是張燕雖然是被弄得狼狽不堪,劉岱卻也不好過,兩天的戰斗他就損失了將近三千人,因為油已經用完,滾木上的火焰的殺傷力大大減弱,萬不得已,只好把一桶桶燒開的滾燙的開水向城牆下潑去,燙的張燕的士兵一個個皮開肉綻,到了夜晚,站在城牆上守夜的劉岱的士兵都可听得見張燕的大營中傳來陣陣因為被燙傷而不敢轉動身體分毫的士兵的慘叫申吟聲,更有不少人因為火毒攻心,撐不到半夜便已經死去,這時代戰地醫療手段幾乎等于沒有,這些士兵除了靠自己的抵抗力外,受了傷後只能听天由命,傷重者則唯有一死。
不過張燕明顯沒有投入全部的實力和劉岱戰斗,名聲頗大的黑山軍的實力當然遠遠不止如此,人數更是不可能僅僅只有眼前的三萬人。
劉岱見情形不妙想要向城外突圍,卻給王肱苦苦勸阻,理由是劉岱進軍的消息此時只怕已經傳到了鮑信和張邈那里,只要再堅持幾日,兩人的大軍就會迅速趕來救援,更何況還有駙馬徐濟的大軍在左近,更是不用擔心,看在劉岱是皇族親眷的關系上,想必徐濟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否則徐濟何必重兵駐守在陳留附近呢。
但實際上徐濟麾下的這支部隊人數遠沒有王肱想象的那麼多,滿打滿算也只有陷陣營的不到千人和樂進走後留在陳留的千余人,這些士卒盡管戰力強橫但人數上確實不可彌補的劣勢,更重要的是徐濟其實並沒有救援劉岱的打算。當然劉岱本人其實也根本就沒有指望徐濟會救援他,因為之前會盟之時自己很是給了徐濟不少的臉色,這位駙馬爺記不記仇都還是兩說,人家如何又會巴巴的拿自己的麾下來討好自己呢?
所以最終劉岱還是固執己見的選擇了突圍,而且是滿懷怒火的突圍。
但二次和張燕交手的劉岱並沒有因為他的滿腔怒火而佔得半分上風,反而被張燕的鐵槍刺穿了右臂,弄得鮮血四濺,狼狽地逃回城去,膽大心細的張燕餃尾而至,想要趁勢攻城,卻被早有防備的王肱在城頭上指揮士兵一陣箭雨將張燕s 退。更把張燕的戰馬一箭s 倒,惱怒的張燕從地上滾起,迅速地躲在身後涌上的士兵的巨大的盾牌後面,借著城頭的火光向著因為s 倒了張燕而正在得意洋洋的王肱就是一箭,正中王肱軟肋,痛的後者直接暈了過去,差點就跌落城頭,要不是被士兵們手忙腳亂的拽住,王肱就已經在昏死中摔死了。
而劉岱和和王肱的受傷自然使得劉岱軍的士氣大為跌落。要不是金鄉縣令有些本事,只怕更是軍心渙散,不戰自潰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劉岱的手下中有人趁亂沖出了張燕的包圍,迅速地向著濟y n郡的方向求援而去。
原本應該乘勝大舉攻城的張燕卻在此時放松了進攻的態勢,每一天只是虛張聲勢地派出一些士兵s 擾金鄉守軍,令劉岱等人不得安寧。
王肱向劉岱進諫,認為不可放松警惕,這極可能是張燕麻痹己方的計策,畢竟對方的軍隊幾倍于己,當然可以分成幾批連續不斷的s 擾金鄉,不可大意,已經被張燕打怕了的劉岱深以為然,連連下令督促守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防備張燕。
自以為得計的劉岱卻不知道自己中了穩軍之計,張燕借著劉岱連城門都不敢出的機會,已經悄然調動軍隊在金鄉附近設置陷阱,因為劉岱那個突圍的手下乃是張燕蓄意放出去的,目的就是引鮑信等人上鉤,以實現自己圍點打援的意圖。
至此,兗州戰場的戰斗全面展開。
看上去張燕此時穩佔上風。
不過張燕不知道,不久後到來的高順部,將會給他帶來一場教科書式平原反埋伏戰。
當然說起救援劉岱,徐濟本身也沒有任何的興趣,但他如今身份尷尬,本身身為執金吾但卻沒有相應的軍隊,借居在陳留總是難免有些落人口舌的風險,所以當張邈請求徐濟出兵救援劉岱的時候徐濟雖然並不情願但最後還是答應了。而之所以答應也是徐濟出于自己必勝的前提之下的,黑山軍盡管威名在外,張燕更是成名與戰陣之中的人物,不過這位「飛燕」將軍卻沒有被徐濟放在眼里,當然這並非徐濟自大,而是因為張燕連續數年居無定所,黑山軍猶如無源之水,根本不需要擔心,所以徐濟才並不介意。
但如今既然要出兵,自然還是需要多加小心的,畢竟對手不是初上戰場的小年輕了,久經沙場的徐濟明白,一旦一個疏忽就可能是滿盤皆輸,所以即便沒有親赴前線他還是叮囑高順千萬小心。
而陳到前往冀州之後徐濟身邊也就只剩下高順這麼一個能夠讓徐濟不 心的武將了。
而金鄉大戰之後,中原震動。
張燕再一次向世人展示了自己強橫的戰斗力。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張燕顯然志不在此,他的目標還是東郡。這一點此刻在他身邊的于毒十分地清楚。
而此刻張燕和于毒正隱身在金鄉城外西北角的一片密林之中,對面則是一痤小山,兩邊張燕都伏下重兵嚴陣以待,靜靜守候敵人的到來。
滿臉凶相的于毒用銅鈴般的巨目環視周圍,低聲「嘿嘿」笑道︰「燕帥,按照速度來看,鮑信和張邈馬上就會趕來送死,今次若是可消滅掉鮑信等人,那麼兗州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燕帥這招引蛇出洞的確漂亮,此戰之後,看他們還怎麼阻擋我們的腳步!」
而他對面略顯單薄,但身體極具流線型美感的張燕聞言卻是搖頭道︰「哪里有那麼簡單?我怕恐怕會橫生枝節。若是只要對付鮑信和張邈,西面的那三個可以首尾呼應、隨意變換成一個整體的連環埋伏就已經足夠了,鮑信雖然有些謀略,但行軍打仗非其所長。眼前的這份大禮是專門為我擔心的那個變數準備的。」
于毒顯然是好勇斗狠但卻腦子不大好使之輩,聞言冷哼道︰「燕帥多心了,這兗州除了張邈和鮑信還有什麼人能對咱們有威脅?燕帥的變數到底是什麼?」
張燕看了他一眼道︰「無論誰來都好,我黑山軍的前途命運乃是最重要的,自我義父起兵以來,我黑山軍大小百余戰,攻無不克名戰無不勝,打得中原各郡聞風喪膽,但始終無法成其大事,說穿了就是每一個可以站得住腳的地方,我之所以要進攻東郡,就是為了我兄弟日後的前途著想。若是以前,我定會選擇嘯聚山林終老一生,但現在天下大亂,若不趁機成其大事,那我們在早晚會被別人吞掉。」
于毒更是听不懂了,轉頭迷惑地看著張燕,顯然是不明白自己面前這一向深沉不可測度的大帥今天為何會和自己說這許多話。
張燕若有所思道︰「你知道嗎?若是想站住腳,就必須有合法的地位,也就是說就要有朝廷的命令,若是我到東郡,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到長安去,為自己討得東郡太守一職,到那時,我們在名義上就決不再是匪類,然後我再去親近周圍有強橫實力的諸侯,有了朝廷的命令和諸侯的支持,我們經過一段的休養生息,定可雄霸一方,就算是謀奪天下,也未可知呢!」
于毒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道︰「征得朝廷的命令我倒是懂得,可是為何要去討好諸侯呢?而且燕帥如今不是正要埋伏張邈和鮑信?這討好他們又從何說起呢?」
張燕冷笑道︰「于毒你還是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我說的諸侯既不是張邈更非鮑信,而是當今的駙馬徐濟!而且你實在太不了解徐濟的為人了,此人野心極大,在現在的諸侯中,他雖然實力看似弱小但卻事事都參與其中,我最看不透的就是此人,最懼怕的也是此人!你看,天底下的諸侯要成其大事哪個不需要世家大族的支持,可是偏偏這個徐濟就是白手起家,從現在他在陳留曖昧不明的態度,我就知道徐濟之所以滯留在陳留而不前往長安的目的決不是為了謀圖陳留這麼簡單,依我看徐濟恐怕懷了獨掌一方的念頭,只是他不依靠世族自然起步極慢,之前在宛城一戰天下人便曉得有徐濟這一號人,討伐董卓之時他又是代價極小的賺取了大把的名望和人心,如今更是逼得張邈不得不以客自居。如今他在兗州不走,我擔心此人已經瞄準了兗州這個地界了!」
于毒恍然大悟道︰「原來燕帥這半月來一直在任城郡按兵不動並非是軍隊休整那麼簡單,還是要看看這個徐濟的反應?」
張燕點頭道︰「這回你倒是動了一下腦筋。」他微笑著看著正因為自己的表揚而顯得尷尬不已的于毒道︰「所以在我看來,徐濟和張邈的關系並不是十分親密,徐濟真正的想法大概更想把兗州控制在自己的手里,若是能借我們的手除掉劉岱,也算是去了他的一塊心病。」
于毒愕然道︰「燕帥難道真的要向徐濟示好嗎?」
張燕隨意應了一聲,道︰「于毒你不要不服氣,坦白而言,徐濟雖然實力看起來弱小但卻絕對不是我們所能對付的,徐榮那般宿將都不敢亦不能勝之何況你我?即便當時徐濟是佔了運氣的成分,但難說此人在陳留沒有招兵買馬,我著實不願和這位駙馬正面起沖突,你可知道我為什麼會選擇在任城郡觀察徐濟嗎?就是因為擔心徐濟麾下的騎兵,若是在平原上與之作戰,即便我軍的人數在他十倍之上,只怕也是有敗無勝的局面,而任城郡地形復雜,徐濟麾下那一部騎軍恐怕也未敢輕言進攻。但我們不可能永遠在任城郡呆著,東郡才是理想之地,我們要想在東郡立足必須和徐濟合作,不過我卻不會殺死劉岱的,因為這等同于我們成了徐濟的替罪羔羊,一旦劉岱死在我們的手里,只怕徐濟會立刻借以為劉岱報仇的名義對付我們,劉岱是皇親而他是國戚,這樣的話,我們只怕連東郡都無法立足,一直要被徐濟惦記上只怕我們又得繼續流亡下去,所以此戰的目的乃是打得劉岱等人心膽皆寒,無力阻止我們西進而已,至于說到徐濟可能前來的軍隊,我從未想過要將其殲滅,那將會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只是想要在金鄉讓他吃個大虧,要他明白我張燕並非易與之輩,日後和我們合作的時候不至于得寸進尺。要想殺劉岱,讓徐濟自己想辦法去。」
說完我這些張燕頓了一頓道︰「從情報上看,徐濟如今主要的敵人是袁紹父子,袁紹如今顯然是要謀奪冀州,一旦袁紹成功徐濟的位置就立刻變得尷尬起來,想必徐濟也是極為焦慮的,而我們卻也急著要到東郡去,正所謂他急我也急,現在我在這里設下埋伏就是要削弱劉岱、鮑信和張邈,算是徐濟一個人情,要他日後對付起劉岱來不太費事,同時當然也要令徐濟知難而退、一直退回去對付袁紹就得了。哼,話又說回來,你以為我想跟徐濟合作嗎?要不是劉岱這家伙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又或者是我的前世的冤家,沒有可能與之合作,否則我直接去找劉岱了,何必現在如此大費周章的去討好太史慈?」
于毒長長出了一口氣,這才明白了張燕心中的全盤謀劃。
就在這時,一名手下來報︰鮑信和張邈已經一頭撞進了張燕在西面設下的埋伏。
金鄉西面,一場血戰拉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