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一道敲門聲暫時打斷了辦公室里的陰沉。
「進來」
「總裁,你該吃藥了。」典寧左手拿著一瓶藥,右手端著一杯溫水走了進來。
「典秘書。」
「咳……送給雪兒黑曜石的那個女孩告訴她說,黑曜石有著一股神奇的力量,還說黑曜石的主人教會了她勇敢,教會了她不再哭泣,因為黑曜石的主人曾經說過,沒有任何東西能勝過一顆堅毅勇敢的心。」
「你怎麼來了。」龍傲君不歡迎的掃了他一眼,端起桌上冒著熱氣的咖啡,正想喝卻被區子演奪了過去。
「來看你死了沒有,藥不吃,盡喝些刺激的東西,真的不想活了是不是。」區子演有些溫怒。
「恨吧,越恨越好,恨的越深,記得就越清楚,只要你心底保留著我的位置哪怕是恨,我也認了。」那滄桑的聲音像是垂暮之年的老人回憶著記憶里最不舍、最痛的那一面。
「……」區子演沒有說話,只是覺得眼眶好熱,看了看天花板,平復了一會兒「她明天上午十點飛往美國,你真的不打算去留下她。」
龍傲君淡淡的瞟了眼他手上的東西,然後再看著他,雖沒有說話,但眼神里卻有在表達著他的意思。
∼∼∼∼∼
「咳……竟然你知道,那我把東西放這里了,那個……你什麼時候想打就來打,這頓我先欠著。」本來區子演是想放到龍傲君手里,可是手伸了半天也沒見他伸手來接,只好放在桌上了。
可是他做了什麼,他既然認錯了人,他既然這樣傷害著她,身體里就像千萬只猛獸在撕打著,心好痛,就像快要把他撕裂一樣。
龍傲君愣愣的盯著她的背影,這股子倔勁讓他聯想到她,難道跟她相處過的人都會被她傳染嗎?
那個時候他最討厭女孩,更討厭愛哭的女孩,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她十幾個時的折磨哭音下自己竟然沒有發狂,雖然有些小煩燥,但好像心疼佔的分量多些。
「這個,這個,還有那個。」陸凝霜撐著腰指揮著歐陽睿把房間的東西全都裝進紙箱里面。
「說重點。」
「滾出我的視線。」
「踫」水杯重重的放在他的辦公桌上,眼神里也寫滿的憤怒「是總裁,我會記得自己的本份,也請你拜托區經理不再吩咐我給你送藥,真當我是神精病啊。」
可不管她怎麼小心,這一刻還是說錯話了,最起碼他那可怕的眼神告訴了她。
「你在害怕什麼,我們有能力保護她了。」他不懂,難道把她傷的遍體鱗傷,最後讓她帶著傷殘的心離開就是保護她了嗎?
思緒一下飛到了十幾年前,那是一個陰暗的屋子,他被綁架了,關了三天三夜,第四天的時候又送進來一個小女孩,那個女孩非常的愛哭,從進來到整整哭了十幾個小時。
「我們可以守著她,不讓她離開我們的視線。」區子演還在勸說。
光記得她對自己說過的話,還真不記得自己跟她說了什麼。
來到大廳,好像到處都看到曾經自己的影子,眸光不自覺的落到了廚房,那些不該想起的,不該回憶的東西好像一起約好了一樣,同時闖進了她的腦海。
「雪兒說,黑曜石是有人送給她的,還告訴了她黑曜石與心型水晶的故事。」
「那個……對不起,我知道這聲道歉遠遠還不夠,如果你想發泄就沖我來吧,雖然雪兒她確實不該,可是畢竟她是我愛的女人……」說著區子演沒聲了,因為他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了。
龍傲君的沉默讓區子演心驚膽顫「你……你知道她是誰嗎?」
「那就謝謝姑娘的大人大量了。」
「呵呵」歐陽睿笑著揉了揉她的黑發「才知道多啊,我該慶幸房子打包不了,不然還真要累掉半條命。」
原來他們那麼早就私定終身了,原來她在十幾年前就吵著要做自己的新娘,原來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活在她心里,成為了他的精神之柱。
腳步慢慢的在移動,走出房門過道處路過另一個房間,沒有停下腳步刻意著忽視它的存在。zVXC。
說完典寧來了個漂亮的轉身,心想著他肯定會叫住自己然後說,你被辭退了。可是她一直放慢著腳步再踏出門關上的那一刻,仍是沒听到他的聲音。
好心當作驢肝肺,雖說是秘書,但也有最起碼的尊嚴吧,典寧恨恨的看著他,要不是區經理拜托自己記得到點就給他送藥,她才不想躺這淌渾水,真不知道當初腦子是不是有毛病,竟然會喜歡上他。
「可是你上午的藥也沒有吃。」這段時間整個龍騰就像活在地獄里,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更何況是整天和他待在一起的秘書。
那個時候這個想法把他自己都嚇著了,最後還是忍不住哄著她,可是那丫頭把自己當成了鬼,想想那時的情形,龍傲君便不自覺的勾起了唇角,那時他們說過好多話,其中最有印象的只有兩句。
「是」
「好像沒有了。」陸凝霜環顧了下四周而後眸光又落到了腳邊的紙箱上「我的天啊,這麼多啊。」
「……」區子演沉默,每一分每一秒真的很難。
「好」
「嗯……」區子演欲言又止,把藏在身後的手伸到了前面,手心里有著兩個東西,一個是黑曜石,一個是心型水晶。
龍傲君臉上的憤怒,眼底的仇恨都深深的牽動著區子演的心,那一晚他雖然沒有經歷過,但後來他趕到時看到過那一幕,那是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畫面。
「……」龍傲君繼續沉默,因為他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情緒才能描繪出自己此刻的心情,是那樣的憤怒,那樣的崩潰,那樣的激動,又是那樣的心痛。
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死死的攥著,手背上的青筋是那樣的明顯,極怒的在辦公桌上一掃,所有的東西都被掃落在地。
「什麼意思?」龍傲君問道。
「本來雪兒想自己來的,可是她身體不好我沒準她來。」真的不知道怎麼開口,雖然他也是不久前知道的,但畢竟雪兒是自己的女人,她做錯事,就等于自己做錯事。
「是嗎?那你為什麼還會被他騙過去最後墜海,我絕對不會讓靈兒的事在霜兒身上重演一遍,絕對不會。」想起多年前的那個晚上,龍傲君恐懼,他已經經歷過,所有他不會允許任何一個人有機會傷害她,哪怕是用孤獨一輩子做為代價。
「……」典寧低下頭沒有說話。
「做我的秘書只要做好份內的事就夠了,其它的事不勞你費心。」
「如果你真的這麼喜歡護工這個職業,我不介意給你介紹一家很好的醫院。」龍傲君的臉比這個寒冬還要冷。
陸凝霜在自己的房間里又轉了好幾圈,雖然這里是自己的單身公寓可好歹也住了好幾年,這一下說要走還真有點舍不得,看著那個漂亮的梳妝台,那里是她每天早晨都要坐的地方,不知道到了美國後,會不會也有這麼個漂亮的梳妝台。
「決定了。」
「離開對她是最好的安排。」放在桌上的手緊緊的握著。
「你知道他最可怕的最什麼嗎?因為他做任何事都沒有底線,所以和他交手,我們輸的機率大太了,因為我們在乎的太多,顧及的也太多,只有把霜兒送走,只有讓他知道霜兒在我眼里和其它女人沒什麼兩樣,這樣她才會安全,我才能安心的對付他。」
「好啊,下次我們搬家就罰你把房子也打包了,這次就放過你。」陸凝霜也好心情的開起了玩笑。
「……」「雪兒說,這個不屬于她。」區子演第一次感受到那種難以啟齒的感覺。
「你真的決定了。」
「嗯,都放進去了,還有沒有?」歐陽睿揮灑了下額上的汗水柔聲問著。
腦海中,她的笑臉又印了出來,她笑的是那樣的美,那樣的甜,就那樣柔柔的看著自己,眸底寫滿了情意,可是下一秒,那笑臉不再了,她的臉上掛滿了淚痕,眸底的愛變成了恨,她的恨是那樣的強烈,是那個的濃郁,因為他能感覺到她的那股恨的怒火在焚燒著他,好痛、好痛……
「其實你們可以很美好,過得很幸福,可是你偏偏就選擇了這種極端的方式,還差點讓自己送了命。」區子演在門口听到他的自言自語突然間心里好酸,內心的那份抱歉也越深了。
「如果真死了說不定也是件好事。」龍傲君自嘲的勾著唇角。
一掌拍到他握拳的手笑道「好了吧你,快去洗把臉。」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區子演已經死了千百回了。
一句是︰大哥哥我長大後要做你的新娘。另一句是︰大哥哥,你一定要找到我,我要成為你的新娘。杯間個走。
「你能保證一天24小時,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讓她離開我們的視線嗎?」
「放著」龍傲君頭也沒抬命令到。
就在她陷入在那種叫做悲傷的情緒中,一個聲音拉回了她,是簡訊的聲音,拿起手中的手機放到自己的面前。
是秦雪發來了的簡訊,上面寫著。
下午3點,綠水雅閣,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