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雨塵不敢貿然將丹藥送入穆山口中,以免將他活活噎死。
舉目四顧,不見有任何水流的蹤跡,司馬雨塵只好起身往遠處尋找。
走了一段不短的路程後,終于看到一片平靜澄澈的湖泊,靜靜的,猶如寶石一般瓖嵌在樹林之中。
湖心處,兩條不知是何材料雕刻而成的巨龍,一黑一白,鱗甲鮮亮,栩栩如生的交頸纏繞,蜿蜒沖天。龍嘴微張之際,無數湖水從其口中噴流而下,形成兩道飛瀑,傾瀉湖中,濺起無數水珠,恍如飛花碎玉。
湖邊不少小兔和小鹿正低頭喝著湖中的清水,听到腳步聲,好奇的抬起頭看著司馬雨塵這個陌生的來客,絲毫沒有慌亂和害怕的意思。
「找到了!」司馬雨塵喜出望外的跑到湖邊,可是左看右顧之後,卻頹然的發現周圍並沒有任何可以盛水的工具。
遲疑片刻,司馬雨塵終于下定了決心,俯身將臉探入湖泊之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水,直至將腮幫子鼓得滿滿的,這才飛速的起身,往來時的路上狂奔而去。
走到穆山身旁,司馬雨塵將他的嘴撬開,而後將玄元丹送入他口中,躊躇片刻後,終于紅著連,嘴對嘴,將口中的水全部送入穆山口中。
「呼……」抬起頭時,司馬雨塵俏麗的面容上已是踱了一層紅暈,直接蔓延到修長的脖頸上,雖是明知周圍沒有其他的人,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心虛的四處張望,不敢再朝地面的穆山看上一眼。
「這天,怎麼暗得這麼快?」司馬雨塵昂首眺望,卻見天際如同罩上了一層黑幕,光線暗淡晦澀,分明已是黃昏時分︰「以前曾听水鏡先生說過,有的洞天福地,時間流逝與外界並不相同,看來果真如此。」
司馬雨塵心中捉模著是否該將穆山帶到外面求醫,然而一想到司馬望,這個念頭頓時被她熄滅掉︰「穆山,好些沒有?」
「玄元丹能夠化瘀血,治內傷,是上品的靈藥,怎麼一點作用都沒有?」半響過後,司馬雨塵再次查看穆山的傷勢,只見背上的瘀傷依舊紫青,絲毫沒有化開的意思,探手模了模他的額頭,卻像是六月的大地一般,熱得灼人︰「發燒了,怎麼辦?」
「丹藥不行,或許可以用內力幫他疏通體內經脈,化掉淤血……」一念至此,司馬雨塵立刻將穆山扶坐在地,雙手搭在他的後背上,內力流轉運行,徐徐往他的經脈輸送進去。
「這是……」內力一入穆山經脈,司馬雨塵瞬時感應到一股強橫霸道的劍氣,將她的內力全部絞碎蠶食,不知所蹤。
「怎麼辦?」並沒有照顧傷者經驗的司馬雨塵,眼見丹藥和內力都不起作用,穆山還發起了燒,頓時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
「冷,冷,好冷……」
斷斷續續的聲音,從穆山口中傳出,看著他蜷縮成一團的身影,司馬雨塵心中最為柔軟的部分像是被人不經意的觸踫到了,當下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的條文,俯身將穆山牢牢抱住,企圖用自己的身體來給他取暖。
「水、水……」
將穆山擁入懷中,明顯感覺到他的軀體不再顫抖的那麼厲害,司馬雨塵稍稍寬心些許,卻又听到穆山開始在呢喃著口渴。
抬頭望了望那段不遠不近的路程,而後又看了看懷中此刻仿佛脆弱得猶如小孩的同門師弟,司馬雨塵不由的啞然失笑︰「我真是笨,之前就可以把他帶到湖邊的,怎麼就……」
「哎……」背起穆山,司馬雨塵再次朝著那片湖泊疾走而去。將他放置在湖邊一處干燥的土地上,司馬雨塵雙手掬水,通過指縫將水灌入穆山口中,如此往返來回數次,直至穆山不再言渴,這才停歇了下來。
從林中找來一些干燥的樹枝,點起一蓬篝火,司馬雨塵靜靜的坐在穆山身旁喘息著。
洞內的世界,沒有月亮,也沒有星光,然而夜晚降臨,卻又無數的螢火蟲,從草木樹梢之間,緩緩飛起,點點流螢,閃爍繾綣,在那漫漫長夜里穿梭交織,有種說不出的靜謐和安寧。
火光冉冉,映照著此刻穆山略顯蒼白的面容,映照著穆山嘴角那純潔無暇的笑容,一切是那麼的和諧美滿。
「……真像個小孩!」看著穆山蜷縮身影,努力想往篝火靠近的身影,司馬雨塵會心的笑了笑,將他的身子往回拉了拉,以免他一不小心真的滾到火里去。
「你是……誰啊?」
輕輕的聲音,突兀響起,司馬雨塵凝神看去,卻見穆山雙目依舊緊閉,右手卻是緊緊的拉住了她的手臂,不讓她掙月兌。
「我……」
「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又說夢話了,也不知夢到了什麼?」司馬雨塵嘴角輕輕一揚,低聲承諾到︰「好,我不走,我會留下陪你,你先放手。」
「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穆山雙眉緊鎖,右手抓得更緊,口中的話更加的急促,有著淡淡的哀求和淒涼,令司馬雨塵感到莫名的心酸和不忍,緩緩的伸出手去,從背後牢牢的將他抱住,口中低聲的安撫著。
一種異樣的感覺,通過彼此相貼的肌膚,互間的呼吸,以及那清晰可聞的心跳聲,真切的在心底蕩漾開來。那種感覺是如此奇特,又如此動人,仿佛天地之間就剩下彼此兩人,相互倚靠,相依為命!
飛旋于空中的萬千流螢,似是發現了這兩個陌生的過客,紛紛聚攏過來,纏繞在他們上空,盈盈光亮之中,司馬雨塵仿佛看到遠處湖心的兩條巨龍,龍楮微微的閃爍起了光芒,一黑一白,相互間雜,而後徐徐往外擴伸綻放。
「嗡嗡……」當那光芒亮到極致時,司馬雨塵只覺耳中隆隆作響,似是听到什麼利器出鞘錚鳴之聲,又像是萬千龍吟,震懾天地。
恍惚之間,那耀眼的光芒和劇烈的聲響,如ch o水一般,退得全無影蹤,仿若剛才的一切都是黃粱一夢般。
「這是……」待到司馬雨塵雙眼能夠再次視物時,眼前的篝火旁,詭異的出現兩把寶劍,交叉于土地上。其中一把通體朱紅如血,自有一股熾熱殺戮的氣息流轉于劍刃上,劍身寬厚,長約三尺四寸,另一把通體瑩白如玉,仿若九泉幽水一般寒徹,劍身薄如蟬翼,長約兩尺九寸,然而令司馬雨塵震驚的不是這兩把劍的不請自來,而是劍身上,那兩個隱晦鏤刻其上的名字︰
干將!莫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