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皎潔華光,透過細密粉紅的花瓣,灑下斑駁的光影。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
三生樹下,司馬雨塵正著一襲白衣,神色冰寒如霜,手中薄如蟬翼的神劍莫邪,更是隱隱反射著天際月光的清冷,呼呼的飛舞變幻著。
月夜花下,美人劍舞,鬢發飛揚,衣裙飄飄,本該是一幅世間難覓的美景。
只是此刻的司馬雨塵,心緒卻比上方因為劍氣掃蕩波及而紛紛墜下的花瓣更為繁雜憂傷。
「我看你跟秀娘兩人,情投意合,倒是天生的一對,不如就讓師傅給你當一次媒人,到伏家走上一遭,如何?」
「全憑師傅做主……」
早上穆山與王越的對話,一字不差的落在司馬雨塵的耳中,只是當時的她,並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心中的情愫,那種像是突遭雷劈的劇痛,不僅令她全身難以動彈,更令她的思緒酥麻難理,忘記了轉動,忘記了質疑。
而今夜深人靜的時候,兩人的話語,卻又像是回潮一般,不停的在腦海之中回響著,一遍又一遍,令她輾轉難眠,心痛如絞。
心亂、則劍法亦亂,連帶著流走體內的真氣也出現了岔子。
「唔……」經脈內的真氣像是掙月兌了束縛的野馬,恣意的奔騰著,闖入另一段不該流經的穴竅,令司馬雨塵的胸口像是被鈍物重擊了一般,嘴角溢出血來,手上雜亂的劍法也不得不終止下來。
「我這是怎麼了?」司馬雨塵抬起瑩白如玉的左手,擦去嘴角的血跡,神色淒迷的說道︰「他們兩的事情,與我何干!為什麼會突然覺得心痛如刀絞!難道真的如同二叔說的那樣……」
「干將、莫邪……」司馬雨塵仔細的端詳著手中精致華美的神劍,那清寒如水的劍身,此刻正倒映著誰的眸子,哀婉而又如此的悲傷。
「傳說只有心心相印,相知相戀的兩人,方能得到這兩把神劍的垂青,看來傳說畢竟只是傳說,當不得真……」
「感情真是種累人的東西,若是能夠從來不曾相識,那該是多麼的幸運啊!你說是不是,莫邪?」
輕輕的撫模著劍身,司馬雨塵低低的呢喃著,然而回答她的,只有林中輕輕的蟲鳴。
「三生樹……」一個人靜靜的走著,走到一棵粗大的樹干下,眼角的余光恰好看到樹干上四個入木三分的字眼,在月光之中泛動著幽暗的光芒,格外的刺眼。
「穆山,秀娘……」走到樹干前,怔怔的看著那四個字符,仿佛看到了兩張熟悉的臉龐,在她面前親密的呢喃著,耳鬢廝磨,互訴衷腸。瞬息之間,司馬雨塵只覺心中像是被針狠狠的刺了一下,疼痛卻又無可奈何。握著劍柄的手,突然加大了力度,使得手上的骨節凸顯了出來,蒼白而又軟弱。
「我就不信世上真有緣定三生這種事情。」司馬雨塵緩緩的舉起手中的神劍莫邪,一筆一劃,沉著而又鄭重,在那兩行字跡旁邊,慢慢的劃下司馬雨塵四個大字。
「果然……,都是騙人的!」看著那鏤刻在三生樹干上的字體,司馬雨塵只覺分外的輕松,仿佛心中的千鈞重擔,在這突然之間,被莫名的卸了下來,也不知是因為自己的名字與穆山共同刻劃在三生樹干上,還是因為三生樹的傳說在此時被打破了。
「時候差不多了,該回去了,只是這樹上留下了我的名字,恐會成為別人議論的話柄。」司馬雨塵提劍朝著樹干上的名字劈砍了下來,打算將上面的所有名字一並抹去。
莫邪不愧是神兵,劍刃之鋒利,瞬息之間就在三人的名字中間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嗯?」司馬雨塵的瞳孔驀然收縮,只因三生樹干上的傷口,在莫邪離去不久之後,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起來。
「怎麼會這樣?」出乎意料的結果,頓時令司馬雨塵有些驚慌失措︰「之前刻下名字時,樹干明明沒有回復,為何現在卻又無法抹去。」
「難道傳說是真的?不可能……」
自言自語之間,司馬雨塵不信邪的提起劍,再次在自己的名字旁邊,慢慢的刻劃上徐庶的名字。
「不要消失,不要消失……」口中低低的念誦著,然而不知是否蒼天有意捉弄,還是因為她與穆山和秀娘之間真的存在著三生的情緣,莫邪劃過的地方,樹干上那粗糙的樹皮,再次奇跡的愈合起來,將徐庶這兩個字眼,徹底的遮擋下去。
「怎麼會這樣……」像是著了魔一般,司馬雨塵不斷的在樹干上刻劃著,于禁、司馬望、曹操、袁紹……凡是她所能想到的名字,都一一嘗試了一遍,然而結果卻又是千遍一律,毫無二致。
「難道冥冥之中,真的早已注定……」嘗試盡皆破滅,結果**果的擺在眼前,此刻司馬雨塵只覺格外的糾結,一方面有些慶幸自己與穆山有著如此深厚的情緣,一方面又有些不滿他們之間還攙著一個秀娘,而且在穆山心中,秀娘的分量明顯不是自己可以比擬的。
懷著喜悅、心酸、嫉妒、惆悵等等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緒,司馬雨塵忐忑的離開了這里,留下了寂寞的月光,空守著滿林的芬芳。
直到翌日清晨,穆山等人即將分離,才又使林中熱鬧了起來。
穆山圍繞著樹干來回的打轉,道︰「雨塵,怎麼這上面有你的名字?你什麼時候刻上去的?」
「……沒有」
「嗯,你臉色不太好。」穆山仔細的打量著臉上留有淡淡黑眼圈的司馬雨塵,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道︰「是不是因為昨晚沒有我在外面守候,睡得不夠踏實?」
「又說這種胡話!」秀娘抬起一腳,輕輕的踹在穆山的小腿上,道︰「要是讓外人听到,豈不是毀了師姐的名節。」
「怕什麼,這里又沒有外人。」穆山婆娑著下巴,繼續研究著樹干上的名字,道︰「不過這三生樹可以隨意刻上名字的嗎?之前我好像試過,刻別人的名字都不行啊,怎麼……」
「我想起來了,元直說要把我們的名字都刻在樹干上,說是十年後再來看看,定然會別有一番風味,興許是他刻上去的。」
「真的是這樣的嗎?」穆山的視線從一臉不自然的司馬雨塵身上移開,落到一旁的徐庶身上,半信半疑道︰「元直啊,怎麼上面沒有你的名字,要不你再上去試試。要是你能在上面留下名號,我給你當十年的廚子,要是不能的話,你給做十年的雜役,怎樣?」
「師兄,你該去找文則,我可沒有那麼傻跟你打這種不靠譜的賭。」
「你的意思是說我傻?」
看著于禁一臉木訥的模樣,秀娘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道︰「好了,都別鬧了,該出發了。穆山、雨塵、文則,要好好地照顧好自己哦。」
「放心,回來的時候,說不定我還能再胖三斤呢。」穆山咧嘴一笑,道︰「倒是你,秀娘,如果不行的話就去找公瑾,還有興霸。興霸這家伙最喜歡乘火打劫,武藝又高,跟火雲殿又有梁子,讓他出面對付區星,他一定是樂意至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