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兄,難道也听說過此事?」
「沒……」穆山面有尷尬之s ,裝模作樣的走到窗前,支支吾吾道︰「離著火堆有點近,感覺太熱,想吹會兒風,涼快涼快。」
出于女x ng的直覺,秀娘的視線來回的在穆山和司馬雨塵身上巡視著,大有深意的問道︰「周公子,這個故事想必會是很j ng彩,可否給我們多講一些?」
「呵呵,抱歉,畢竟是兩大世家的丑事,他們自然不會對外宣揚,我所知道的也僅僅只有一點皮毛。」
穆山看到周瑜那種清晰深邃的眼神,明白他已經猜到自己與那些事情有著瓜葛牽連,會心的朝他一笑,道︰「公瑾,剛才的曲子是你吹的嗎?真好听,叫什麼來著?」
「呵呵,曲子的名字叫做《往生》。這首曲是由何人所創,早已無從琢磨,然而此曲曲調悠揚婉轉,帶著r 落黃昏的寧靜和美好,卻又蘊含絲絲的不舍和惋惜,令人如臨其境,難以自拔。」
周瑜右手食指輕輕的叩擊著左手掌心,合著那美妙的節奏,輕聲道︰「美中不足的是只有半卷殘譜,後面的部分早已缺失。」
「半卷?」穆山明明對音律一竅不通,然而心中卻浮起一種怪異的感覺,似是有著幾分渴望,月兌口而出道︰「公瑾,可否將曲譜給我看看?」
「怎麼,穆兄也懂音律?」周瑜眼中雖是有著疑惑,然而還是從懷中掏出一張古老泛黃的羊皮卷︰「這是我好不容易才弄來的。不瞞穆兄,據家師推測,這首曲子應該是一首招魂往生之曲。」
「人的三魂七魄,天魂和地魂常在外,循環于三界六道之中,人死之後,命魂和七魄會進入地府輪回,而其中一些魂魄因為遭到外力因素,可能會導致飛散,從此不得超生。傳說此曲可將游離的魂魄凝聚召回,超度飛升。」
「招魂往生之曲……」穆山雙眼緊緊的盯著羊皮卷上的字符,那些扭扭曲曲,不明含義的符號,此刻卻是給穆山一種異樣的熟悉感,似是曾在什麼地方見過。
「天s 尚早,我到外面打幾只獵物回來,給大家打打牙祭。」孫策拿起地上的虎頭湛金槍,起身大步朝著門口走去︰「公瑾,穆山,還有兩位姑娘,你們權且在這里歇著,我去去就來。」
「我也去。」穆山將手中的羊皮卷卷好,還給周瑜,道︰「打獵我可是一把好手。而且,說來也怪,這座村子,我總是覺得有點熟悉,似是有什麼東西在等著我回來,我想到處轉轉,說不定能發現什麼。」
「穆山,孫大哥,外面風雪大,出了這門,連一點指引的路標都沒有,容易迷失了方向,不如還是等到明天,咱們再一起上路,彼此也能有個照應。」
「不妨事。」孫策爽朗一笑,大步朝著門外走去︰「我可是江東猛虎孫堅的兒子,要是連認個路都不會,以後還怎麼帶兵跟人廝殺。穆山,我先走啦,看看咱們誰先把獵物帶回來。」
「可別忘了是我最先發現這里的。既然我能夠從茫茫風雪里發現它,證明了我跟它有緣,再怎麼走也不會走丟的。」穆山拍了拍胸脯,自信滿滿的說道︰「也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山雞,烤山雞可是我最拿手的。秀娘,雨塵,公瑾,你們要有口福了。」
「我……」
「你在這兒呆著,哪兒也別去,我可不想在冰天雪地里四處找你。」穆山一見司馬雨塵開口,趕緊將她接下來的話給堵住,大步流星的朝著門外跑出︰「你們就在這兒,等著我凱旋而歸!」
風雪茫茫,無邊無際,兩旁的房屋已被雪花所包裹,模糊了輪廓。
「咦……,又是這首曲子……」走出了村子,耳邊的呼呼風聲逐漸沉寂,取而代之的是一曲之前听過的笛聲,涓涓如積雪消融,暖暖似冬陽凌空,從遙遠的前方,穿過風雪的阻擋,清晰傳來。
「女子的歌聲……」穆山只覺一陣模糊的吟唱,夾雜在那曲笛聲里,漸漸的由高到低,似是有個淡淡憂愁的女子,深情款款的倚欄眺望,脈脈的傾訴著滿腔的哀怨和喜悅。
「這聲音,好像在哪里听過……」穆山雙眼逐漸變得渾濁起來,雙腳如同受人c o控一般,一步一步,堅定的朝著前方邁出,留下一個個深刻的腳印,逐漸消失在彌天的風雪里。
「梅花,又開了嗎?」輕輕的呢喃著,穆山只覺身邊像是站著一個人,雖是看不見,然而他卻十分肯定那人就在身旁,默默無言的凝望著他。
前方,一棵雪梅,迎風怒放,皚皚白雪,堆滿枝梢,然而卻難以掩飾那絲絲鮮艷的紅,仿若那隱藏在肌膚下的血液,仿若曾經對著她許下的諾言,無論在多麼遙遠的彼岸,多麼寒冷的黑夜,依舊熾熱著。
「你怎麼不說話?」穆山側頭看去,卻覺得像是失去了什麼,身邊空空如也,唯有風雪依舊。
「……這里,我曾經來過……」穆山的視線從那棵梅樹上移開,落到旁邊一棟被白雪所渲染的閣樓上,腳步開始往前邁出,恍如一個出門在外的游子,終于能夠落葉歸根。
「雨塵,你怎麼在這兒!」恍惚間,穆山仿佛看到司馬雨塵站在那棵梅樹下,痴痴的凝望著他︰「不,你不是雨塵……,你,你是……閻霞……」
「我……」霎時,似悲傷、似歡喜、似迷惘,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狂亂的涌上心頭,令穆山手足無措,進退維谷。
「我怎麼會有你這種不要臉的女兒,真是把我們閻家的臉都給丟盡了!」
穆山驀然听到身後傳來一聲蒼老的怒喝,回首望去,卻見十幾個面容模糊的人,不知何時站在身後,氣勢洶洶。
「霞兒,立刻跟我回去,把肚子里的孽種打掉,我還能當成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不,爹,我不能這麼做。這是我的骨血,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拋棄他的。」閻霞輕輕的撫模著肚子,語氣堅定道︰「爹,您應該能夠理解我的感受,就像無論到了什麼情況,你都不會拋棄我一般。」
孩子……,誰的孩子……
穆山身體輕輕的顫抖起來,忽然之間,心里竟是涌起了一股無法遏制的恐懼,想要高聲吶喊,然而所有的話,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的堵在喉嚨里,只能發出低沉怪異的「赫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