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繼續躲在龍隱山,本座倒還拿你沒轍,然而這次北宮伯玉作亂,卻是天賜的良機。」
「徐福……」穆山昂首望去,但見十數個身影,高踞空中,為首一人,身穿黑底金絲袍,肩部描繪著一條五爪金龍,腰間別著三把造型特異的短刀,彼此氣機流轉融合,渾然一體。臉寬額闊,長眉細眼,比起白虎壇遇到事的景況,又是另一番不同的面貌。
「嗯?」穆山听到背後傳來的輕微腳步聲,回首望去,只見另外三個亡天組織的人,帶著上百個身穿鎧甲,一手持盾,一手持槍的士兵,正從茫茫風雪之中走出,雙眼冷漠的盯著他。
李儒得意洋洋的朝著空中的徐福笑道︰「大局已定,這里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徐福盯著李儒離去的方向,冷聲道︰「看緊董卓,叫他不要產生不該有的念頭,本座既能造就他,自然也能夠毀了他!」
「抓他一人,用得著如此大動干戈嗎?」背後那人,緩緩的摘下面具,不屑道︰「廢話就省了,我還要到前線軍營去,難得這次能夠痛痛快快的與皇甫嵩決一死戰,機不可失啊!」
「姬勝!」穆山緊緊的盯著姬勝那張倨傲的臉龐,道︰「你是為了皇甫嵩而來?」
「不錯,皇甫嵩每每以軍隊來壓我,此次總算是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他的末r 終于到了。小鬼,此刻你逃生的機會幾近于無,不若就此束手就擒,也能省下我不少時間。」
「做夢!」穆山猛然拔出腰間的闢邪,執劍在手,神s 冷峻道︰「秀娘,雨塵,跟緊我,我們一起殺出去。」
徐福右手一揮,厲喝道︰「拿下他!」
「小心!」地面雪花紛紛凝結,眨眼之間,已然成為一片寒冰,光滑如鑒,令人難以立足。穆山腳尖踮地,身形飛掠,急速穿梭到秀娘和司馬雨塵身旁,將搶先靠近他們的士兵一一格殺。
「小鬼,還真是懂得憐香惜玉,死到臨頭了,還是先顧好你自己!」
姬勝話一說完,整個人已然御劍騰空,居高零下,指揮著徐福的部下,對著穆山三人發起了攻擊。而周圍的士兵,則在另外兩個亡天組織成員的帶領下,將穆山三人團團圍住,坐觀虎斗。
「嗖……」狂風迎面而來,其中夾雜著許多若隱若現的氣刃,嘶聲厲嘯。
穆山身形繾綣,柔弱無骨的在風中穿行著,臉頰貼著一道凌厲刮過的刀形氣刃,肌膚甚至能夠隱隱感應到一種刺骨的冰冷。然而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身後踉踉蹌蹌,疲于應對的秀娘和司馬雨塵時,一顆心頓時如同被人揪起,懸在咽喉處。
「秀娘,雨塵!」穆山顧不得身前夾雜在風中的利刃,回身一手拉住秀娘,往回一曳,將他拉回自己的懷抱里,而後身形圓轉,在眨眼之間,飄然出現在司馬雨塵身前,手中闢邪火光噴吐,斜斜斬在前方的冰面上。
「砰!」劍氣所到之處,冰面碎裂,濺起無數大大小小的碎塊,漫天噴灑,形成一道寒冰屏障,與迎面而來的氣刃交相撞擊,暫時化解了第一波危機。
「你怎能如此輕薄,難道不知男女授受不親嗎!快放開她!」
穆山無奈的瞥了司馬雨塵一眼,只覺跟她之間,像是隔著一道牆,分外的陌生︰「……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心不在焉的。」
秀娘將左手拿到眼前,看著掌心處溫熱猩紅的血液,顫顫道︰「穆山,你受傷了!」
「一點皮肉傷,不礙事!」穆山此刻猶如一個旋轉的陀螺,圍繞著司馬雨塵,不停的打著轉,手中的闢邪火光熊熊,不停的將空中轟然而至的各種閃電、冰塊、落石擊飛卸引出去。
可惡,徐福對我的招式知之甚深,讓一群道士分散各處,避免被我的魚腸劍氣一網打盡,而後又令他們以普通道術夾擊,讓我的軒轅劍氣無用武之地……。必須速戰速決,逃離此地,否則此行還未到達軍營,便要折損于此了。
「雨塵,踩在裂痕上,跟在我後面,一起沖出去!」穆山力灌腳底,右腳如同一把重錘,凶猛的頓在地面上,將身周的冰面跺出了無數的裂痕。
「休想!」兩個亡天組織的人,其中一人豎起右手,猛然厲喝道︰「標槍準備,投!」
「嗖……」穆山僅僅只是逃出幾步,眼前的陡然一黑,但見十數把標槍,撕開了空氣,發出高聲的尖嘯,迎面攢sh 而來。
「哼,你以為憑借這些蝦兵蟹將就能攔住我!」穆山手中的闢邪左揮右砍,每一次與標槍的踫撞,那磅礡的力道,都讓穆山真切的感受到,眼前的是士兵,絕對是j ng銳之中的j ng銳。
「你瘋了,大敵當前,還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穆山眼見司馬雨塵腳步生疏別扭的行走在雪地上,而一支標槍正呼嘯著朝她穿刺而去,以她目前的情況,根本就沒有躲閃的余地。
迫不得已之下,穆山唯有舍下秀娘,腳踏九玄步法,身如疾風的飛撞過去,將司馬雨塵撞離標槍的投sh 位置。
「哧……」血花飛濺,標槍從穆山的左肋下透體而出,將他牢牢的釘在雪地上。
「穆山……」
「馬……」
秀娘和司馬雨塵齊齊s 變,臉s 刷的變白,而後不約而同的朝著穆山飛奔過去。
「再投,將他們格殺于此!」
又是一波槍雨襲來,秀娘兀然屹立在穆山身前,手中霜華靈劍輕飄詭譎,劃著渾圓的弧線,將身前的槍雨撥到兩旁。
穆山忍著劇痛,將身上的標槍拔出,看到身旁如同孩兒一般跌跌撞撞的司馬雨塵,氣極而笑︰「你究竟是怎麼了?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你,你的武藝呢!」
「秀娘,讓我來!」穆山不顧身上汩汩往外溢出的鮮血,轉身站在秀娘身前,暴喝一聲,手中劍光顫動,帶著熊熊火焰,朝著前方轟然掃去︰「不想死的就給我滾開!」
「鐺!」劍芒剛剛嶄露頭角,卻遭到了為首一人的截擊,火光與冰芒的交相輝映,掀起狂暴的氣流,將那人臉上的面具吹飛了出去。
「李傕!」穆山一眼認出了李傕的模樣,視線接連在紋風不動的士兵身上掃過,道︰「這些應該就是董卓手下最為j ng銳的飛熊軍!這,就是董卓的待客之道!這就是回報我替你們解開瘟毒的厚禮!」
李傕不敢與穆山對視,低聲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們也是逼不得已的!」
「哼,一群白眼狼!」穆山靜靜的看著地面開始往外延伸的冰面,明白自己這樣終究是難以逃月兌,昂首凝視著空中的徐福等人,明白徐福是忌憚自己的劍氣,所以采用了放風箏的戰略,即便自己可以不顧生死與他們拼個魚死網破,然而秀娘和司馬雨塵怕是難逃被殺的厄運。
徐福的主意再簡單不過,以飛熊軍封住穆山的退路,集合眾多道士的優勢,居高臨下,不停的消耗穆山的內力,慢慢將他的斗志和反抗磨滅。
打既不能打,逃又逃不了,穆山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種萬念俱灰的憋屈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