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我說大哥,你怎麼也是個村長,沒有點氣度也要有風度,沒有風度也要有溫度,不要在這里走來走去的,頭都給你轉暈了」一個青年翹著二郎腿,大模大樣坐在藤椅上,旁邊一個大漢走來走去,顯得十分不安。
「混小子等你生孩子的時候你也得這樣」大漢對那青年瞪了一眼,焦慮的神情是掩飾不了的。
「你大哥就快給老夫抱來一個孫了,哪像你小子,長這麼大了連個對象都沒有,成天到晚瞎胡鬧。」旁邊一個老漢搬個凳子坐在一邊,須發點點斑白,但仍然顯得很j ng神,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江明大哥可不是沒有對象哦,前兩天去鎮上我還看到他和鎮長的小女兒雲蓮幽會去了。」村里的女眷一點不給面子,把他的老底就這麼掀了出來,掩嘴輕笑。
江明愣在那里一陣尷尬,不過他的臉皮何等的厚,轉眼就放開言語,「那說明哥有能耐」
「我兒出息啦,哈哈」前村長江行老懷大慰,胡子都笑得翹起來了。
江烈自然是沒空去搭理他們,他的老婆還在里面生孩子呢。
海龍村扎根在長江岸邊,順著河流下去不過十里地就是東海。村民平r 以漁獵為生。村子不小,兩千多口人,是這方圓百里最富裕的村莊。
「哇——哇——」
這聲嬰啼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緒,江烈早已失去身為村長的鎮定,手心早已被自己捏出的汗水打濕了。
「村長安心,母子平安,是個健康的男孩。」不多時,產婆抱著襁褓中的嬰兒走出了房間,嬰兒已經沒有在哭了,臉s 紅潤,呼吸平緩,安靜的睡著。
江行先一步接過嬰兒,放聲大笑,「哈哈我有孫兒啦」
江明在一旁看的分明,對著江烈笑道︰「大哥你還是先進去看看嫂子,這兒有我們先看著。」
江烈聞听也不多話,徑直沖進屋子里去。原本這樣不太合適,但是眾人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也不管他什麼。
屋里一個女子躺在床上,臉s 微微蒼白,一個少女在旁邊伺候著。
「村長安心,夫人很好我先出去了。」少女淡淡的笑著,端著臉盆輕輕的走了出去。
「你還好吧辛苦你了。」江烈搓著手,在此刻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平r 里他x ng格剛強,處事j ng明能干,只有在面對著最親近的家人的時候,他才會露出溫柔和木吶。
這是男人的通病,畢竟這樣的經歷一輩子也許都沒有幾次。
「我沒事,孩子很可愛吧。」蕭青玉臉s 安詳,閃爍著母x ng的光輝,她十八歲就嫁給江烈,到如今六年才生下一個兒子,這些年的相濡以沫,她當然體會到此刻丈夫的心緒。
屋外,老漢抱著剛剛出生的孫子,臉上的喜悅是不加掩飾的,而江明也收起他那嬉笑怒罵的德行,愣愣的看著他的佷子。海龍村眾人也都圍觀過來。看著這個小生命的降生。
「老伴啊,看到嗎這是咱們的孫兒啊」江行把手里的嬰兒舉過頭頂,抬頭看著遠方那海天一線,一陣感慨。
在江行提到他的老伴的時候,江明的臉s 就有些不自然了。
江烈從屋里走出來,輕輕拉上房門,他听到了剛才這幾句話,拍了拍江明的肩膀,沒有說什麼。
在江明出生時他們兄弟的母親就難產而死,他們一家人提起母親時氣氛就有些沉默,這一直讓江明心頭有個結。
江明平r 里十分能干,江烈二十八歲能當上村長這個弟弟幫著做了不少事情。江明的風格如此,平r 里沒個正經,但老于世故,村里村外的關系打點的十分j ng妙。
「村長給孩子起個名字啊。」
江烈從江行手里接過孩子,心頭百感交集。
江明收拾起了情緒,指著那天邊的夕陽,示意江烈看過去。
村邊的長江滾滾長流,江水遠去,流向大海,遠方的海岸線被夕陽照的通紅通紅,海平面的波瀾閃著溫柔的光。
「叫他江天瀾吧。」
金陵城,秦淮河邊,江氏宗族的家主江雄在這里置辦了一套地產,江雄的妻子玲瓏在這里養胎。
平r 里這附近的環境是挺安靜的,今天卻嘈雜了起來,因為今天夫人就要生產了。
江雄在一個月前就放下宗族的事務帶著兩個兒子來到金陵,弟弟江令和佷子江歸帆也一起來了。等的就是這一天。
產房外。
「家主請放心,里里外外一切事務早都安排妥當了,絕不會出差錯。」老管家余中在江家呆了這許多年,當然懂得這些事情。
江雄已經是第三次面對這種場景,這一次卻依然是忍不住的緊張。他的大兒子十八歲,小兒子十六歲,如今也是揚州的少年英杰。作為江氏宗族的家主,他本人也是響當當的一代強者,涅磐境界的武道修為。
他早已通過秘法得知這一次他會有個女兒,他對兒子的教育方式是嚴厲而細致,卻不懂得如何與女兒相處,緊張的同時不禁的心里直犯嘀咕。
「江令到哪里去了?」
余中一愣,低頭沒有言聲。江雄那兩個兒子,江余風和江城平站在那邊偷笑,江雄眼楮一瞪他們就把笑意給憋回去了。
6歲的江歸帆嘆了一口氣,「父親去秦淮河了。」
金陵秦淮河邊一整條街的青樓。誰都知道這個紈褲子弟是干什麼去了。
江令其人荒誕頹廢,就連這個兒子都是與風塵女子所生。江雄和玲瓏不想一個孩子跟著這樣一個父親,把江歸帆當成自己的孩子養育,教他文化傳他武功,視如己出。雖然對外說是江令領養的兒子,不過在揚州江令是個什麼貨s 誰都知道,也就是沒人敢明著說,畢竟他是江氏當代家主的弟弟。
江歸帆知道自己的出身,在江氏他的遭遇可想而知。他沒有童年,因此他比尋常孩童早熟的多。
江雄冷哼一聲,大事當頭他沒心情去管那個不成器的弟弟。他的心思都在產房里面的妻子,和即將出生的女兒身上。
不多時,產房里傳來清脆的嬰啼,產婆抱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兒走出來,江雄喜不自勝,從產婆手里把嬰兒接過來,修行如他此刻也壓制不住情緒的波動。
「恭喜父親,我們要有個妹妹了。」江余風和江城平長這麼大都沒有見過江雄此時的這個樣子。
嬰兒停止了哭泣,她睜開眼的那一刻,看到的是一個孩童,並沒有周圍人的歡笑嘻鬧,只是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里,看著她的眼眸里並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只是看著,和看周圍事物的眼光太多什麼差別。
「哎呀,海棠花開了。」花園里傳來一群丫環的驚叫。
海棠花?江雄若有所思,抱著孩子走到花園里。海棠花開的是那麼嬌艷,怡然自得的向著黃昏散發著花兒的美和清香。
「家主,想好給小姐起什麼名字了嗎?」余中在江氏宗族呆了五十年,江雄都是他看著出生的,一見江雄的表情都差不多能猜到江雄在想什麼。
「我的女兒,叫江心棠。」
一年過去。
「你來了。」玲瓏站在花園里,看著自己的丈夫。雖說韶華易逝,但臨近四十歲的她並沒有讓歲月在容顏上留下太多痕跡,依舊是那麼明艷動人。雖說如今她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
「我回來了,女兒到哪去了?」
「余伯帶她到玄武湖去了。」
「這樣啊」江雄這時並沒有身為家主的威嚴,身為一個大家族的家主,他很難做到一直陪著妻子兒女。玲瓏並不是修煉界中人,江雄覺得把她留在宗族也不太方便,一年前江心棠出生以後就讓玲瓏和女兒長住在金陵。
江雄上一次回來是四個月以前。女兒才剛剛學會走路和說話。對于尋常人來說很難做到出生幾個月就會說話思考,但江雄是涅磐境界的武者,體質大不同常人,他後代的體質與普通人也相差很大。幾個月就會走路說話思考並不是什麼值得驚異的事。
「這些年苦了你了。」江雄低嘆一聲,這些年他一直覺得自己虧欠玲瓏許多,絕不是一個好丈夫。玲瓏只是一個尋常人家的女子,最合適的也許是在普通人家平安一生,跟著他在這個修煉世家里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沒什麼我們到湖邊去把。」玲瓏似乎沒有在意這些話。
玄武湖邊圍了不少人,余中牽著江心棠在湖堤邊上。
「這里出了什麼事?」
「湖里飄著一個嬰兒,是從河水里倒流上來的。」
「好奇異的嬰兒啊,怎麼會在湖里?」
江雄牽著玲瓏大步走來,向余中詢問這里的事情。
當他看到湖里飄著的那個嬰兒的時候,略一思量,雙手打出排山倒海的力量,玄武湖邊卷起陣陣數十米高的大浪。
當風浪停下的時候,湖中的嬰兒已經不見了,江雄四人也已經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