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休息好了嗎?干嘛不多睡會兒?」沈秋楠扔下松雞問道。
眾人無語,都似醒非醒的模樣。
「這不,捉了兩松雞,趙蝶和嬡嬡可不用挨餓了!」沈秋楠興致勃勃,他把清晨的半袋露水遞到趙蝶面前,「就這點,你們倆分著喝了吧!」
趙蝶難為情地接過露水,她看了一眼嬡嬡,又把水遞給了她︰「你喝吧!」
「叔,那你們呢?」嬡嬡干澀著嗓門問。
「r 出之前這滿林子有露水,等下我們用來潤潤嗓子就可以了。」沈秋楠邊說邊用刀殺了兩只松雞。
「咋一覺醒來,地面整個兒變了樣?」朱樂指著滿地的溝渠詫異不已。
「野豬拱的!」沈秋楠講,「昨晚來了十多頭野豬,我怕驚著他們,所以沒叫你們。」
「原來野豬同家豬一樣喜歡拱地,那它會不會吃人?」黑頭難免擔心。
「家豬只吃素,而野豬葷素都吃。」沈秋楠拔著松雞毛說,「它最愛吃的是蛇,連毒蛇也不怕,野豬還吃蘆葦,草睫,昆蟲,尸肉。」
「那我們該提防才是!」趙蝶有些心驚膽顫。
「不用害怕,野豬只在夜晚才出來找食,白天它們一般都在睡覺。」
沈秋楠把松雞毛拔光,開膛取出內髒,然後交給黑頭和朱樂放在火上燒烤,他自己則切段蟒肉烤著吃。油亮亮的松雞烤熟後,趙蝶和嬡嬡狼吞虎咽起來,沒有鹽和調料,兩人仍吃完了一整只。黑頭和朱樂各自烤了段蟒肉吃,然後又短時間在林中采集了些露水喝。出發前,每個人都準備了根木棍,即做拐杖,又可防犯林中的毒蛇和獸類襲擊。
五個人的外表大不同于昨天,頭發凌亂,臉也有黑s 的灰燼,鞋變成灰黃s ,衣服最厚的趙蝶,她的袖肘也被劃開兩道破口。嬡嬡的腳傷雖好了許多,但走起路來依然一跛一拐。昨天的來路早已分不清了,哪一方都像是南,又都像是北~~~
看著地面熄滅的灰燼,望著空中古藤纏結的吊床,五個人慢慢離開了這片逗留一夜的樹林。辨不清前進的方向,只依稀記得那條似熟非熟的路,而它有多長,有多遠,誰也說不清。
森林里的白天比黑夜多了許多希望,有了陽光和鳥聲的陪伴,腳下的路似乎平坦了許多,約三個小時,他們看到了一條很寬卻干枯的河,五個人興奮地狂奔到河邊,舉目四望,不禁深深的失落,河中沒有一絲水源,而河對岸依然是參天的原始胡楊林。
下了不高的河床,頭頂的陽光明晃地照下來,涼爽的身軀頓時悶熱。河中的白沙有些發燙,許多樹枝被河沙掩埋著,上面只露出一小截枝杈。
「森林里咋會有河?」黑頭問,「它從啥地方流淌過來。」
「它的源頭肯定在雪山上。」趙蝶說。
「應該如此!」沈秋楠想了想,「我們周圍的雪山有天山山脈,昆侖山脈,喀喇昆侖山脈,最有可能是喀喇昆侖山的水系,它自西向東流進塔里木各大綠洲,最遠流入羅布泊。」
「以這條河的流域面積來看,它肯定發源自大山雪峰。」趙蝶說「但奇怪的是,現在的季節應是雪峰上的雪開始融化之時,像這樣的河本有流水,為啥它是干枯的呢?」
「是啊,我也很奇怪!」沈秋楠邊說邊查看到河流的流向,查看了幾處河沙的波浪沖擊扇。他指著河流的一端說︰「河水是從這頭流過來的,這個方向應是西方,雪山應在這個方向。」
「不一定的,叔!」嬡嬡開口說︰「河流往往是曲曲折折,經常改道。」
「對呀,我咋沒想到。」沈秋楠恍然大悟,「我咋沒想到河流會改道。這條河在很久以前有雪山的水流過,後來由于地理地變遷,變化,可能河流的流向改了。」
「這麼說,附近肯定還有一條流著水的河!」
「應該是的,但不知那條河與我們相隔多遠。」
「秋楠,你咋能肯定這樣寬的河會改道?」朱樂有些不解。
「黃河在歷史上也曾改過道,在沙漠地帶就更容易理解,就象流入羅布泊的塔里木河和孔雀河,它們有時合流注入羅布泊,有時孔雀河流向台特馬湖,塔里木河則流向南,使羅布泊的水量分散,給人一種誤解,認為羅布泊會游移,其實這只是上游的河流改道的結果。」
「這麼說,只要我們找到那條已改道的河,我們就能走出森林?」朱樂問。
「應該是這樣的,有水就有魚,有水有綠洲,有村莊,有牧人~~~逆流而上,就能走出森林。」
前面的路似乎有了模糊的概念,唯一的希望就是去證實它的存在。如果不存在那條改道的河流,或改道河流的流向遠在幾百公里之外,那麼大自然與他們開的玩笑將殘酷地摧垮每個人意志,沈秋楠默默祈禱。他扛起木棍上用樹葉包好的松雞肉和蟒肉,又重新進入了河對岸濃密的原始森林。
五個人的體力明顯不如昨天,摔跤絆倒的次數多起來。沈秋楠的嘴唇干裂起皮,露出道道血口,咽一口唾液也變得艱難。胡楊和灰楊高低搭配的喬葉層密不透風,不多久,他們遇到了殘敗的森林地帶,這些枯死的胡楊大的要兩三人環抱才能合圍。樹干和枝杈沒一片綠s 的跡象,許多破樹洞在千奇百怪的樹樁上像一雙雙y n森森的眼楮,又似一張張血盆大口。枯林中沒一絲聲響,靜得可怕,給人的感覺象在荒涼的外星球上,置于這種死亡地帶比遇見蟒蛇簡直可怕千倍,五個人慌不擇路地走出枯林時,握拐杖的手都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