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太平推門往里看,縣總工會楊主席的親弟弟楊建明端坐餐桌,面色友好的表情。
楊建明,縣委陳書記的親妻弟,有地方叫舅爺、有地方叫舅子,在家和縣這個地盤上,楊建明就是國舅的代名詞!
廳內只有楊建明一人,見潘太平楊建明迎上前,延手道,請。
潘太平何等的聰明,見楊建明一人在包間,想到家和縣大規模建設啟動,楊秋菊姐弟難道看上了金海建司?他心里轉了轉,決定見機行事。
「你好你好楊股長,讓楊股長久等了!」潘太平作揖客氣道。
「潘經理光臨不勝榮幸,里面請!」楊建明再次延手。
兩人來到餐桌旁坐下後,楊建明叫上菜,一會兒菜上來了,服小姐斟了酒,楊建明揮揮手,服務小姐退出雲霧廳。
楊建明端杯提議,兩人友好一杯,接下來潘太平敬楊建明一杯,楊建民回敬一杯,三杯下肚,楊建明開始說事。
楊建明說︰「听姐講,公司成立了工會?」
「感謝楊主席支持,公司三天前掛牌了!」
「不錯不錯,听姐講公司很有實力,行政、執政黨支部、工會組織健全。」楊建明第二次提及听姐講,顯然有突出姐的意味。
「那是那是,公司還望楊主席、楊股長支持!」
楊建明話鋒一轉︰「听說公司幾個月沒發工資了?」
「唉,職工不得力。沒聯系上業務,銀行不像以前那樣貸款,哪兒來錢發工資!」潘太平愁眉不展的樣子。
楊建明笑了︰「國營企業。機構健全、制度健全,就是市場經濟意識差一點,我看也應該改革改革了!」
潘太平苦著臉說︰「怎麼改革,我還沒有想出辦法呢!」
「我給你指條路,」楊建明道中高人一樣神神秘秘目光向著潘太平,「金海建司其實就是一個改革開放的大平台,你何不利用平台優勢給人家合作呢?」
「平台優勢?」潘太平不解的表情。「楊股長笑話了,金海建司的優勢就是幾十個人,幾十個人張嘴就要飯吃。難道有人看中金海建司會吃飯的幾十人?」
楊建明呵呵一笑︰「依我看,幾十個吃飯的人也抵消不了兩個字!」
幾個吃飯的麻煩人抵消不了兩個字,潘太平不禁問︰「那兩個字?」
楊建民月兌口而出︰「國營!」
「國營?」麻痹個,國家嚷企業改革。說穿了就是要改掉國營二字。國營還有什麼優勢,潘太平疑惑表情看著楊建明。
楊建明微笑著端起杯,不緩不急樣子與潘太平踫下杯,自個干杯,看著潘太平干杯。
見潘太平干了杯,楊建明目光注視潘太平︰「想不想改革?」
「想,誰不想啊,只要改革來錢就改。還想他麻改徹底!」
「好!」楊建明一拍桌子,「你改革。我給你合作,怎麼樣?」
改革說穿了就是動人,話好說事不好做,放眼公司幾十號人,動誰都會把公司鬧個朝天底,潘太平試探道︰「怎麼改革,怎麼合作,請楊股長說來听听。」
楊建明說了合作的方式。
潘太平听後明白了,楊家姐妹是要用金海建築工程公司的招牌,行他私人建房之實,他問道︰「你不用公司的人?」
楊建民說︰「不用,只用你一個人,需要有關手,你去辦,需要蓋公司的章,由你蓋,需要你到場處理有關事宜,由你出面處理,我每月給你兩千工資,這工資可是你工資的十倍!」
潘太平建議說︰「公司有四個技術員,他們是正規大學畢業的建築工程師,你也不用?」
楊建明蔑視目光看著潘太平︰「誰他麻要他們,那點技術,早已過時,要他們,還怎麼賺錢?」
潘太平也是干國營企業干久了︰「公司的職工听說有業務,沒叫他們上班,拿不到工資,鬧事怎麼辦?」
楊建明不理解表情看著潘太平︰「改革本生就是震蕩,鬧事避免不了的,讓他們鬧去,難道他們鬧得垮執政黨?」
潘太平沉默了,公司幾十號人擺在那里,到時候鬧翻天了還是他的責任,這事還真不能表態,潘太平不出聲。
兩人不說話,僵持會兒,楊建明把酒杯杵在潘太平面前,兩人踫了杯,楊建明一飲而盡,隨後站起身︰「好,你我沒緣分,過兩天找個投緣的當金海建司經理再談合作事宜,再見,潘經理!」
麻痹的楊建明,霸道得很,說來也是,有個發官帽子姐哥,只消把自己這個副局長挪動下位子,金海公司經理就是別人的了,潘太平一把拉住楊建明︰「楊股長,听我把話說完再走不遲。」
楊建明重新坐下,看著潘太平︰「有話請講,我听完就走,你為公司幾十號人忙去,我還有事!」
這會兒功夫,潘太平內心重新審視金海建司,楊建明既然找他,公司一定有他利用的價值,有利用價值,楊建明不會輕易放棄,他認真表情道︰「要做成事,就得方方面面考慮周全,不然事情沒有做好,一個縣都鬧爛了,楊股長到時說我不會辦事。」
狗日的拿話哄嚇人,楊建明不耐煩道︰「有事說事,不要閑扯,我有事!」
潘太平這下反到自如了︰「敢問楊股長,和我合作做什麼工程?」
楊建明心想,這事要給他合作,當然得提前告訴他工程︰「鳳凰新村工程。」
「鳳凰新村工程?」潘太平內心猛吃一驚,好幾百萬的工程,錢放在銀行,工程款不成問題,這的確是個值得競爭的來錢工程,不過他還是提醒道,「齊縣長的工程,可以輕易染指?」
楊建明淡淡道︰「我的事,你不必過問。」
潘太平心想楊建明說的也是,人家是國舅,國舅自有國舅的辦法,自己操什麼心,然而想到齊昊也不是那麼好惹的,便進言道︰「我還是要多講一句,齊縣長的事,只有不鬧事才坐得平,何況鳳凰新村整個投資好幾百萬元,據我所知,執政黨常委會決定的平米價再不說也有百分之三十以上的毛利,楊股長真要與公司合作吃下這個工程,不把幾十個人擱平,早晚要出事!」
楊建民想想,這話有道理,凡成大事者,得保持穩定,一件事沒做成鬧翻了天,那就什麼事也做不成,他問︰「要多省錢才能擱平?」
「這樣子,你每月給他們發八十元生活費,一個月四千多元,一年五萬多元就足夠了,怎麼樣?」
「算了,」楊建明抽身就走,「你的公司牛,我惹不起!」
潘太平這會兒分析了全縣建司的情況,改革開放,金海建司的處境、地位還真的獨一無二,他沒去拉楊股長︰「只有金海建司楊股長才辦得成事,楊股長給其他建司合作,只能收點好處費,不相信我的話,楊股長去問楊主席,楊主席是明白人!」
楊建明站住了,為了吃下鳳凰新村工程,姐弟倆在家分析來分析去,最終看準金海建司,其中主要原因,一是金海建司國營企業、牌子擺在那兒姐哥在常委會上說得上話;二是潘太平是體制內人,管得住,說穿了這事處理得當公司就變成了自家公司。
這個潘太平,狡猾狡猾的,楊建明冷冷說道︰「好吧,依你!」
潘太平見楊建明答應了,厚著臉皮道︰「楊股長,我這人你是了解的,搞建築算是內行吧,你給的那點兒,嘿嘿,是不是……」
麻痹的,想滿天要價啊!楊建明剛要罵人,回頭想,要得馬兒跑,還得讓馬兒吃飽才有精神,他問︰「自個說,要多少?」
潘太平說︰「每月給個發吧,喜興!」
「我說潘太平,你他麻獅子大開口啊!」楊建明面向潘太平瞪大眼楮,「那麼多人一個月才五千元,你敢開口要八千!」
潘太平微微一笑︰「說得對,那麼多人不給干事、防著鬧事給五千,我可是忠心耿耿給楊股長賺錢,一年也就十來萬元,給楊股長賺幾百萬比,簡直不成比例!」
楊建明心里雖說麻痹狗日的亂罵,但還是答應了潘太平的要求,兩人正式成為合作關系。
每人八十元生活費發下去,公司沒有人鬧事。
說來也是,公司上班也不過百把幾十元錢,現在統一發八十元,不上班,有事的干自己的事,沒事的有飯吃,還鬧什麼事,滿意了,華夏人容易滿足的!沒看電視新聞嗎,領導同志送農民一袋米,種糧食的農民就說執政黨好,萬歲萬歲萬萬歲!
很快,常委會決定並正式通知,金海建司成為鳳凰新村建設的唯一工程承攬公司。
金海建司內部委任楊建明為項目經理,負責施工業務事宜。各種手續、與政府有關部門打交道潘太平民出面處理。沒兩天,建築工程隊進入鳳凰新村新遷地址,工地車流不息人流不息,看上去一片熱火朝天景色。
玉泉鎮建設進入一躍進入**期,形勢喜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