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局長講完處理意見立即跑到地勢低矮處,雙臂垂地仰面看著齊昊,中規中矩樣子像個品學皆優的三好學生。
範胖子到是可用之材,這個時候能夠穩住心神處理事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和定力。身為城建局長,部門工作捅出大婁子,給國家、個人經濟造成重大損失,給社會造成重大影響,嚴格說來,撒職對範胖子來說是最輕處罰,稍稍認真,給他弄出點事情來坐牢也夠格了!
齊昊面無表情,看看顧瓊。顧瓊已經看出齊昊策略,向齊昊眨下眼楮。齊昊看到了,面現感謝之情。
齊昊使用範胖子實屬臨時決定,來不及與顧瓊商量,好在顧瓊與他配合默契。此時領導若是意見不一,豆腐渣工程擺在面前沒法處理,再加上領導扯皮,鳳凰新村建設不能如期完成,導致電廠主體工程無法開工,齊昊的工作就被動了。
沒有人看出對範胖子的臨陣使用齊昊與顧瓊已經神交默契,畢竟兩人是縣級領導,見兩人不說話、也不交頭接耳小聲商量工作,都替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擔心。
齊昊看看秦麗,秦麗雖然不是縣領導,但她代表縣紀委來的,也得征求下她的意見,不過齊昊明白,秦麗知道他的內心,果真,秦麗微微點頭,表示自己同意齊昊處理意見。
齊昊發現,顧瓊、秦麗都給他有種與生俱來的默契,怎麼會這樣呢。難道他與她們在暝暝之中有什麼牽扯?
齊昊最後看看熊艷梅,熊艷梅的表情一目了然,齊昊松了一口氣。
齊昊講話了。齊昊說︰「今天的視察實在是對不起各部門和各位領導同志,想想也是,沒有視察出成績,反到拉扯出這麼多違法亂紀的事情來,沒有想到啊同志們!是不是以為這房屋是建給村民住的,就可能亂整?是不是以為這錢是上面撥下來的,就可以亂整?我告訴你們。亂整是要付出代價的!剛才,城建局範局長講了處理意見,我看可以這樣處理了!範局長講的是對建築物的處理。我講下對干部的處理!對干部的處理比對建築物處理復雜得多,不過我也沒覺得有多復雜,在這里我丟下一句話,凡是涉及到豆腐渣工程的領導干部。關必須過。怎樣過、過不了、過得了全靠自己!」
齊昊看著瑟縮發抖的領導干部們︰「視察結束大家回去後,這些天不許出差、不許請假,就呆在辦公室寫情況說明,紀委幾時叫幾時去,去說得清楚問題就走,說不清楚問題就留下好好休息!」
齊昊也沒有征求其他領導意見講不講話,宣布︰「散會。」
那麼多科級領導干部灰溜溜鑽進中巴車,見範大胖子要上車了。齊昊叫住他,招下手。範胖子屁顛屁顛跑回來。
範胖子見齊縣長叫他,知道自己應該沒大事了,有大事的人齊縣長怎麼會使用呢?他崩得緊緊的心一下松馳,身體一軟,人差點兒癱倒在地上,還好,他挺住了身體。
範胖子是知道的,自己手握建築大權,與老板們打得火熱,要查還查不出他的問題?盡管他是陳書記的人,眼下陳書記自身難保,還保得住自己。
見範胖子走在縣領導身邊後,中巴車上的科級領導同志們既羨慕又忌妒,齊縣長不拘一格用人,大家都在動腦筋,自己要做什麼才能上到齊縣長這條船呢?投機鑽營,原本就是體制內混的必備本領,沒有對與錯之分。
幾個人來到鎮政府,進齊昊辦公室。齊昊是玉泉鎮執政黨書記,當然有辦公室。
熊艷梅是主人,自然以主人的身份接待客人。
黨委辦許主任、政府辦鐘主任見齊昊來了,都搶著服務,當然對其他領導同志也是一樣的熱情。
黨委那邊許多具體工作由程剛做,齊昊來了他要抓緊時間匯報,其實做了什麼事齊昊都知道,熊艷梅給他匯報了。
已經下午三點多鐘了,由于那邊的事情多,沒事間吃午飯,加上一個個頭腦那根弦繃得緊緊的,沒有人感覺到餓,現在坐下來,肚子就嘰咕嘰咕提抗議了。
齊昊打電話公安分局,叫汪志才過來。
汪志才一會兒過來了,齊昊說︰「你把承攬工程老板的情況講講吧!」
汪志才說︰「老板們交待,他們是給一個叫楊建明的人承攬工程的,按照縣政府承包費的百分之七十五承包,楊建民負責辦一切手續,包括這樣稅那樣費,還有各種檢測合格證。由于工程分期分工程段兌現現金,加上沒有這樣稅那樣費,還給辦手續和一切檢測驗收合格證明,算起來比修建商品房賣還賺錢!老板們說開始時大家還是按建築規程認真施工的,後來見沒有人監督管理,也沒有人檢查建築質量,于是就用劣質材料建房,你用我也用,用劣質材料建房在工地居然形成攀比風,誰不用劣質材料、誰把地基、工程質量做得好一點,其他老板就罵你是傻b,還要遭到集體譴責呢!」
不管什麼風一旦形成,就難以阻止,因為每一個人都有從眾心理。
齊昊听到這里,狠狠瞪眼範胖子,範胖子額頭上的汗水涮的下來了。
建築這塊是城建局監督管理,沒有監督的建築工地,就好比在大街上堆放一堆人民幣,開始時小偷瞄上、且隨便拿走人民幣,見可以隨便拿走人民幣,接下來正人君子也忍不住伸手去拿人民幣!何況房地產老板誰不是奸商,沒有監督管理的奸商,還有什麼事情干不出來?
齊昊問汪志才︰「你剛才說,這些老板都是在一個叫楊建明的人那里承攬到工程的?」
「是,齊書記。」
「楊建明是什麼人,干什麼的?」齊昊當然明知故問。
汪志才說︰「體育局的一個股長,前兩年縣委鼓勵下海,就帶薪下海了,下海後沒有固定做什麼,政府及有關部門、企業買車,他就幫你買車,政府及有關部門、企業添置辦公用品,他就給幫你進貨,修房造屋、裝修、跑項目、貸款、搞優惠政策等等,見啥干啥,認真推敲起來,既不經商也不辦企業,給個串串似的,不過串得也實在太多太廣了!」
範局長見汪志才說到楊建明時一點不避嫌,就像不知道楊建明身份,但他可以斷定,楊建明這樣大的名氣,體制內的人不應該不知道他是陳書記的妻弟。
齊昊說︰「這個楊建明,怎麼會撇開金海建司單獨給把鳳凰新村工程承包給那麼多人呢,是不是騙子!」
汪志才說︰「有證據表明,楊建明有行騙的嫌疑。」
齊昊不吭聲,掏出手機撥個號︰「吳局長嗎,體育局有個叫楊建明的人在鳳凰新村建設工地有行騙嫌疑,立即對他采取措施!」
會議室靜得掉下顆針都會驚天動地,電話里吳局長那聲「是」清清晰晰,這可是動陳書記的人啊,好家伙,听吳局長口氣堅決執行毫不猶豫!
範胖子汗水沒有斷過,一直在往下漱漱滴,好在他身體肥胖,體內有的是水份,才不至于月兌水。
範胖子親眼看到齊昊給吳局長打電話抓楊建明,陳書記的人齊縣長一樣動,他要動自己,分分秒秒的事情!自己弄出這麼大的事,怎麼不流汗水!
齊昊臉轉範胖子奇怪表情問︰「怎麼了,範局長,皮膚在漏水?」
「是是是……」範局長意識到自己話回錯了,嘿嘿笑道,「齊縣長說話幽默,有意思。」
「這樣子,」齊昊認真看著範胖子,「你去趟玉泉分局,給老板們開個會,把你的想法給老板們講講,怎麼樣?」
範胖子忽的站起身,雙腿一並竟然啪的給齊昊行個軍禮︰「是!」
範胖子渾身贅肉抖一抖的,軍禮行得給類猿人招手似的,看上去十分怪異,辦公室的人轟的一聲笑起來,他忙轉著圈子向公辦室里的人點頭哈腰,嘴里不斷發出嘿嘿嘿嘿聲!
汪志才領著範胖子走了。
顧瓊質詢目光盯著齊昊,單獨叫範胖子給老板們開會,難道不怕他們串通一氣?況且老板們以身試法,搞出一片豆腐渣工程,難道還要他們修建鳳凰新村不成?
齊昊看到了顧瓊的質詢,是應該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顧瓊了,他叫許主任打開間辦公室,對顧瓊說︰「顧部長,請跟我來。」
顧瓊站起身跟了去。
兩人剛坐下,顧瓊雙目噴火︰「我一直以為你有原則,結果在處理問題上這樣隨意,甚至當成兒戲!」
顧瓊的話直截了當,硬邦邦的,齊昊抬手模模腦袋,輕松表情道︰「是嗎?」
「請嚴肅點!」顧瓊冷著臉。
,顧瓊起火了,這可不好辦,女人生性 ,要想講通道理比蹬天還難,他說︰「顧部長……」
「我這人喜歡直來直去!」顧瓊等于明確告訴齊昊,彎彎繞少來。(未完待續……)